绚丽的五彩的天边,黄红灰相间的天边,恍如仙境。

真没有想到小小的颜料盒可以创造出如此美妙的意境。

除了已经涂上斑斓颜料的一部分,另一部分还是空白的。她用手指挑下白纱布,走到画室门口,却突然转身,按下电源开关。

雪亮的水晶灯让画室如同白昼,在月光下所以为的画布空白处分明是一个少女的素描,3b的铅笔芯凝重黑沉,铿锵有力。

她宛如在照着魔镜——画布上也是一个蝴蝶,淡淡地微笑,恬静如幽谷中的一弯碧水潭。

再揭开下一张,是一个佯怒还喜的蝴蝶,眼睛里折shè出一片金黄的刺眼的阳光。

后面还有一张,是在绿sè林间散步的蝴蝶,长长的黑发垂在胸前,梳出光洁的饱满的额头,似笑非笑。

她轻轻地放下纱布,画布中的蝴蝶不论喜或怒,而眼神总是一片宁静、幽洁,而真实的却是不是呢?

蝴蝶啊蝴蝶,你是不是进入了一个天堂,而又准备在不经意间玷污这一片乐土呢?她忽然感觉到寒冷。

蝴蝶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一个贤妇了,她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在擦拭家中的沙发、瓷器。

他进了家门,看见的正是她挽起袖子,穿着碎花围裙,爬在高处抹水晶莲花灯的样子。

“你快下来,站在两只椅子搭成的高台,不怕摔啊?”李明德有些生气地吼,迅速跑到椅子前,一把扶住了她的膝盖,“摇摇yu坠,想要吓破我的心脏吗?”

她慢慢地蹲下来,笑容灿烂,“再抹一下就干净了。”

“不准!不准!”李明德抓住了她的手,大声地说。

“你把我当成不听话的小孩呵。”她有些啼笑皆非。

“没有,我把你当作珍宝。”李明德把她抱下来,“你价值连城,万一摔坏了,可是我的一大笔损失。”

“我并没有这么好。”轻轻地,她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吊在他的身上。

“今天晚上几个朋友一起聚会,在郑婷宜家中开一个小小的酒会,我们一起去好吗?”

她脱下围裙,“这个名字我在哪里看过呢?”

“婷宜制作陶瓷很有名气……”

她关上水龙头,走到客厅,坐下来,突然想到三楼书房里摆着的一个赭红条纹陶器,像一个削平了两端的鸵鸟蛋。第一次见到这个陶器时,她就觉得有一种特别的美感,暗红条纹恍如chun天花儿开放。

“你记不记得楼上有一个状似鸵鸟蛋的陶器。”

“有吗?”李明德漫不经心地说。

“我们去看。”她先一步走上楼梯,弯入三楼书房。

古香古sè的樟木书架仿似一个睿智老人,神情沉静。书架的第三层角落摆放着一个鸵鸟蛋状陶器,恰似一个温柔的美人。

她推开磨花玻璃,捧下这一个陶器,陶器的底部烧着一方正方形红印,上面用楷书工工整整地描着“郑婷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