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清就带着她的小医箱子,身边也没个侍奉的人,师徒二人一人一马,往城外疾行而去。为了减少麻烦,柳若清一身男儿装,骑在高头大马上,英姿飒爽。

赶了十余天的路,她们在一个比较繁华的城市停了下来。“若清,你今天把药备好了,我们明日进山。”

“进山?”柳若清挑了挑眉。“进什么山?”

“出了这个城三四里的地方有一座山,我要你救的人在山里。”穆飞然的目光放得很远,好似正在看远方山中的人一般。

那么忧伤的目光不适合穆飞然,柳若清用拳头打了穆飞然的肩膀一下。“师傅放心,有徒儿出手,阎王也不敢留人!”

柳若清的医术这几年越发的精湛,重症杂症多数能治,除非是气数已尽,油尽灯枯,那她也是回天乏术。

穆飞然依旧目光放远,末了才道了一声:“苦了你跑一趟。”

“师傅这话徒儿不爱听,若清自幼由师傅教导,如父如友。如今若清为师傅做这点小事,哪里有苦?师傅莫再说这样的话,再说若清便要恼了。”柳若清板着脸,认真地道。

“是是是,徒儿说的是,是师傅说了外道话惹了娃娃不悦,为师做东,请娃娃吃酒去赔罪可好?”穆飞然桃花眼一眯,又是万般风情的风流俊杰。

柳若清还故作勉强的考虑了好半会才应了,举起手小拳头道:“我要去最贵的酒楼,吃穷师傅!”

“你这孩子!”穆飞然开心地大笑着跟在柳若清身后。

酒足饭饱,柳若清这才询问对方的病情何样,她也好猜测着先抓一些药草,总不能把所有的药草都备上一份啊。

“哑疾,还伴有失心疯,其他的人我也不太了解。”穆飞然的神情有些哀伤,那是带着散不开的思念,可却不是在想念病者,想念的是谁呢?

哑疾,有先天便哑,后天生疾,而这娘胎里带来的多半治不了,也有少数治得了,却是少之又少了,而后天生疾却是包括的太多,是急火攻心还是遭人毒害这都难说。穆飞然让她备药,还真真是难为了她。还是先去看了再说,大不了让穆飞然给她跑腿再下山来买,以穆飞然的脚程,也不过一天来回的事。

柳若清与穆飞然上山,按说柳若清这些年也爬不过不少的山,再陡峭的峭壁也走过几遭,可真是初次走这种山路。路上有草,草下有水,水旁有坑,坑中还有吸血的虫。满山路上竟然未见一块石头土沙之道。

穆飞然让她在树上走,她最初还不明白,现下是明白了。便是轻功再好也不可能不湿鞋,那虫子一堆堆的涌在一起呲牙张嘴,等着咬人。

“这都是些什么虫子,为何不怕我带来的药粉?”柳若清几乎不敢相信,她配的驱虫药粉,在夏日里只肖洒上一点点,几丈之内都没有一只蚊蝇。偏偏这些只怪虫不怕,怪哉。

“这虫子只此山中才有,离了这山便会死去。而这山少有人来,竟无人知道此虫的名字,附近的人到是给虫子取了个名字,叫夺命虫。”穆飞然解释着。

“你要救的那个人是如何上得山来的?有轻功?”柳若清询问道。

穆飞然苦笑一下,并未回答。师徒二人继续疾驰于树上,柳若清猜测已经是过了半山腰。连着几个时辰没停没歇的,柳若清也有些乏了,便道:“师傅,还要多久?我们歇上一会儿吧。”

穆飞然心里憋着难受,便猛着头赶路,却是忘了柳若清该要休息。听了柳若清说,便道:“吃点东西,还要两个时辰才到。”

柳若清到不是嫌弃路远,只道:“这山里怪异,在山下寻个住处便好,为何偏偏要到山顶上去?若是有个急事,便是下山买个药都是多有不便。”

“你去

“下了山,她就活不了了。”穆飞然抿着薄唇道。

“她家姐是太子的人,她难道也是吗?”柳若清脑子转的快,经穆飞然一提便想到了。

“当年她姐从我这里也得了不少的消息,虽然都不甚重要,可是有心人若是要利用,那也会给凌府带了麻烦的。但她偏偏就把这事瞒了下来,而且她还把一些其他的消息也隐瞒了下来。那些消息都在她妹子手上,我要拿到。”穆飞然很是笃定地道。

“那就送下山再说?”柳若清试探着问了下,如果不送下山,任她有再多的灵丹妙药,那也是前脚吃了药清明,随后药效过了又癫疯。

“不能送下山,太子的人最近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消息,也得知了她的存在,正在找她。”穆飞然否决了柳若清的提议。

柳若清自也不会问穆飞然是如何寻到了人,穆飞然自然有他的办法。只是这人要治,在这是是绝然不合适的。这地方若是山清水秀,那也方好。偏偏这里是个瘴气横生之地,再加上那草里的生牙怪虫,这事还真是难住了她。

“你先看看她,缺什么药,我下山去取。”穆飞然也没办法近女子的身,那女人现在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挣扎得狠了,连身上的肉也露出几分来,虽然没什么看头,偏偏男女授受不亲,他又不想毁了她的名声。

柳若清一个纵身过去,那女子想躲,柳若清一转弯,便绕到了她的身后,一手刃就将人敲了晕了。柳若清把人扯到了肩膀上面,随后道:“我看还是树上安全,先到树上再说。”

穆飞然随后柳若清又往回疾行,柳若清挑了一棵至少三百年的老树上去,把那女子安放在粗壮的树枝上,号了女子的脉,然后点了那女子的穴道,转头对穆飞然道:“师傅,我要的药得自己去寻,你寻不全。明日一早我便下山,待我回来再为她医治。只是这病可不是会药到病除,你却不能着急。”

“要多久?”穆飞然绝对等得。

“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会治好她的疯症。至于让她开口讲话确有些难,她是被人下了毒,解药不好配。等人不疯了以后再说吧。”柳若清一五一十的都说了,那哑疾怕是很难。如果能找到她要的药,那也不是多难的事,只是找不到的话,就是神仙也没法子。

“你先把药方子给我,我先派人找着药,不耽搁。”穆飞然道。

“明日我会写了单子交于你,寻不寻得着,也看她有没有这个造化了。”柳若清柳眉微拧,这女子受了太多的苦,那脚上已经被虫子咬的露了骨头,便是医得好,不落病根,但那疤痕确是消不去了。

女子一醒来就双手掐向柳若清的脖子,柳若清挥臂挡下,然后将女人囚住,道:“我没有恶意,是来帮你的!”

女子根本不听她的,满眼的凶狠,张着嘴还想咬她。

柳若清转头看穆飞然,对他道:“她现在根本听不懂我的话,我要给她灌药,然后施针,前期她会受些罪。”

“你只管医你的,人活着便好。”穆飞然找到女子的时候都以为她活不久了,现在只要她能活着,也枉费他这么久的寻找。

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柳若清都会尽心医治这女子。刚刚穆飞然已经说过,这女子的手上还有其他的东西,那些东西也许是她想要的,也许对凌慕风有用。不管怎样,人是定然要救下来的。

“今夜我和她在这里,师傅下趟山,准备一个大浴桶,我要给她泡药浴,她身上的伤太多了。”柳若清对穆飞然道。

穆飞然道了一声小心,便离开了。穆飞然离开之后,柳若清从怀里拿了一把梳子,在女子戒备的眼神下给她梳头发。头发不知多久没有梳洗过,粘结在一起,柳若清也不嫌,一直到了月挂当空,女子趴睡在了树枝上,她才把女子的头发梳好。

柳若清微靠在树杆上,虽然知道自己的驱虫药不管用,但还是拿出来洒在树枝周围,多少可以防上一防。

穆飞然次日天未亮的时候回来的,一只大浴桶,泡两个人都不嫌挤。桶里装有一只铁锅,铁斧,碗筷盘子全是铁的。唯有一只煎药的锅的不是铁的。

柳若清是饿了,在附近的水坑里盛来一些水,澄清了一些先洗了手,又把女子的手也拉过来洗了。之后塞到她手上一个大肉包子,女子因为跑不了,便狼吞虎咽的吃包子,虽然防备柳若清和穆飞然,但是对包子她没有一点防备。

毕竟是在山上,用水还算是方便,只要澄清了一下,吃喝都可以。柳若清下过一次山,带上来大量的草药,为女子泡药浴,灌汤药,施针。

女子最初并不配合,又打又抓的,还不时的嘶叫两声。她不能说话,只懂嚎叫,也与她疯症有关。不管怎样,都要先将她的疯症治好了。

穆飞然每日就是在山里转转,四处查看可有稀奇药草,而柳若清已经用他采回来的药草做出了防止嘴有利齿之虫的药粉。只要将药粉包在布包里,那虫子便不敢伸出头来咬。柳若清用药粉倒在虫子身上,一群虫子狂扭,没一刻便都死了。

“师傅,这草药,你在哪里采得?”柳若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