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用力过猛,云多娇被她推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封凌澈忙走上前,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云多娇:“多娇,你没事吧?”

“没事——”说着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又爬起身走近了了那疯女人:“母亲,您看看,我真的是多娇,我真的是多娇啊——”

那疯女人望着云多娇,竟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多娇——你真的是多娇——”

“母亲——”云多娇见她认出了自己来,一下子扑倒在了那疯女人的怀中,便嘶声哭了起来。

“多娇——”那疯女人也紧紧的搂着云多娇。

“云夫人,您怎么会在这儿啊?”一旁站着的封凌澈见她们母女二人抱着哭成了一团,这才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疯女人警惕的望了一眼封凌澈,:“多娇,你怎么会跟那禽兽身边的走狗在一起啊?”

封凌澈料想着她定是是因为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才误会了自己,忙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云夫人,您误会了,我并不是罗管家,我叫封凌澈,是多娇的朋友,我们是为了进这密室才易容成了罗管家的样子的——”

“原来是这样啊,多娇,你不是已经——怎么会来这禽兽的府中了呢?”素娥望着眼前,比出嫁前还要年轻了许多的云多娇,感觉仿佛一下子又坠入了梦境一般,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切。

“母亲,我没有死,我被那个禽兽抛在了乱埄岗以后,就被尘哥哥给救了回去,还重生到了八岁——”

“重生?”素娥噙着皱纹的眸中满是惊诧,自己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人可以重生。这么玄妙的事情呢。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自己一觉醒来之后就变成了八岁时的模样。对了,母亲,您怎么会被关到这儿来的呢?”

“哎——”素娥长叹了一声:“怪只怪母亲遇人不淑,遇上了梦楚天这个畜生——”

“梦楚生?”

“就是当朝的宰相柳陌生,也就是你的父亲——”素娥望着云多娇,眸中隐隐有些愧疚与担忧

“我的父亲?母亲您说宰相大人他是我的父亲?”云多娇惊愕的望着素娥,自己从未见过父亲,幼时与父亲有关的记忆里也全是羞辱。母亲只跟自己说父亲已经死了——没想到。今天,竟会在这暗牢之中,从母亲口中听到父亲这两个字。而且他还活着,还是当朝的宰相——

云多娇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母亲,您不是说父亲已经死了吗,怎么又会变成当朝的宰相了呢?”

“你的父亲的确是在你出生的那一天失足坠下了悬崖,可是。他没有死,他被一位公主救了回去,然后又娶了那位公主——”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没有回去找母亲?”云多娇的情绪有些激动。

素娥点了点头。

“既然他都不要我们母女了,为什么还要把您关到这儿来呢?”

素娥望着多娇,“这还得从心月被抓时说起。我本来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来打扰楚天的生活了,可是我真的不想看着心月就这么被风季云和风季鹰那两个畜生给害死了,实在走投无路。便想到了来洛阳找楚天,希望他能念在我们夫妻一场,想办法救救心月。可是没想到,他非但不认我,还把我乱棍赶出了相府。万念俱灰之下,我又回到了永宁县。幸好,行刑那天,心月被人救了——”想着女儿获救,素娥饱受摧残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母亲,救下心月的正是凌澈哥哥——”云多娇笑着望向了封凌澈。

“是这位公子救了心月?”素娥激动的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叩起了头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母亲——”

“云夫人,您快起来——”封凌澈忙扶着素娥坐了起来:“在下只是不想看着云姑娘无辜枉死,才出手救了她——云夫人这般,真是折煞在下了——”

“心月现在在哪儿,怎么没有跟你们在一起啊?”素娥满心担忧的望着封凌澈。

“云夫人放心,心月姑娘已经被在下安顿在了洛阳一家富足的官宦人家,现在应该过得很好吧——”

“真的吗?”素娥的眸中这才泛起了一抹喜色

“嗯,那云夫人您又是怎么被柳陌生关到这暗室里来的呢?”封凌澈点了点头,这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心月被救了以后,我本要回去的,可是却在途中被人打晕了劫上了一辆马车,后来便被柳陌生那个畜生关到了这暗室之中——”

“那柳夫人可知道您被关到了这儿?”

“知道,当然知道,当初就是他们夫妇两把我抓到这宰相府来的,那个贱人本来是要柳陌生杀了我的,柳陌生说留着我将来还有用处,便让人将我关入了这暗无天日的秘室之中——”

“那柳陌生为什么没有杀了夫人您呢?”封凌澈的心中又是一团疑云。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听他们说还像是跟十几年前从艳芸阁出来的一个女乐有关,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跟十几年前从艳芸阁出来的一个女乐有关?”封凌澈沉着眸子,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母亲,您放心,多娇一定会带您出去的——”

“不,柳陌生和那贱人又阴险毒辣,这宰相府戒备森严,洛阳城内又到处是他们的眼线,你们就是把我带出了这宰相府,也还是逃不出这洛阳城的。若是柳陌生和那贱人知道你还活着,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多娇,母亲已经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了,就是再在这儿带上十年八年的也已经无所谓了,可是你还年轻,母亲不能让你为了我枉送了性命啊——”素娥哭着抱着云多娇:“多娇,母亲知道你和心月都还好好的活着,已经了无遗憾了,而且在这儿吃喝不愁的,比以前在永宁的日子要好过多了,你就不必为母亲担心了——”

“母亲——”云多娇倚在素娥的怀中,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这暗牢又黑,又阴冷,常年不见阳光,母亲还要被这冰冷的铁链拴着,一点自由也没有,这种生活,又岂是常人能够受得了的?

她又何尝不知方才这些都是母亲说来安慰自己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