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沉默半晌,终于抬起头:“你先回去吧,再容我想一想。”

赛柯点了点头,站起身:“孩子,别太操劳,不行就算了,我们回海外就是,只是回去前,我想去一趟庞克哈萨德,去见一见萨莉和神主。”

贝拉点点头:“我会陪你一起去。”

赛柯笑了笑,却再也不是那风流俊美诱人犯罪的笑,而是有着满满慈爱光芒的笑容,贝拉看着,心里猛的一酸,赶紧低下了头。

入夜,贝拉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便起来点了灯,抽出一本兵书,捏在手里,慢慢地翻,但其实什么也看不进去,只觉得越翻,心里越烦闷,索性披了衣服,走出帐外。

守夜的侍卫看到女王走出来,慌忙行礼,贝拉挥了挥手,示意他起来,然后径自在营地里转了两圈,平复一下心情。

再次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发现营帐里多了个人,正坐在灯旁,手里握着刚才贝拉拿着在看的兵书,纤长瓷白的手指根根分明,骨节精致,贝拉觉得这只手无论握笔还是握书,都十分合衬。

贝拉有些惊讶地走向前:“你怎么过来了?”

漂亮的手放下拿着的书,露出书后那张绝色的脸,微有怒意:“我不能来么?”

贝拉眨了眨眼,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智商虽高,无奈情商着实不够用。

美人站起身,一袭紫色外袍随着他的走动飘荡,带起一阵他身上特有的清新,仿如第一眼看见的庞克哈萨德那清新大气的草原。

“你来得正好,有件事,确实需要你来确认一下。”想不明白,那就不想,本来她和他就身份尴尬,想多了没好处。

靛很生气,他接到她的信,叫他想办法把利迪亚留在庞克哈萨德,就知道她可能遇到什么危机了,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当时真的很急,怕她出什么事,扔下一堆事给萨修就急急赶了过来:“北方没人了吗?什么事都要你亲力亲为?你知不知道你身体有病?你这样不管不顾的,真不想活了吗?”

贝拉被他骂得一下子愣住了,眨巴眨巴双眼,看靛一副气得要冰山爆发的样子,不知道给什么反应好。

靛看她呆呆愣愣的样子,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甩袖子,坐回了桌前,漂亮的紫眸里看得出酝酿着冰冷的风暴。

贝拉有些无奈,也坐到了桌前:“利迪亚没告诉你,我身上的毒解了?”

靛扭过头,不理她,像极了孩子闹别扭。

贝拉拿过桌上的兵书,在看过的地方折了一角,放好:“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身体是有些损伤,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对了,你知道我外婆以前的事么?仗打完了,我就是要回去问问你的,正好你来了,不用我多跑一趟。”

靛扭过脸,生硬地说:“关于什么的?”

贝拉想了想:“关于我母后的身世,还有你们当年是怎么到了庞克哈萨德的事,你知道些什么?”

靛低下头,想了一想:“我是在庞克哈萨德出生的,维奥拉公主比我还大十几岁,之前的事,我并不清楚。”

贝拉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这样,只能回庞克哈萨德再作打算了。

“但是我在接任神官长位子的时候,陛下告诉了我,我们这一族来这里的理由。”靛看着贝拉失望的表情,有些不忍心,这个秘密,本来他是要带进棺材的。

贝拉眼睛亮了一亮:“是什么理由?”

靛看着她亮亮的眼睛,有种无法即视的感觉,扭过头,生硬地说:“好像是要等一个什么人,一起去一个什么地方,可是那个人一直没来。”

贝拉低下头:“那你有没有见过我母后的父亲?”

靛摇摇头:“没有,听说女帝陛下是受天地的感召,怀孕生下维奥拉公主的,天地就是她的父亲,并没有别的什么男人,女帝陛下也没有大婚过。”

贝拉低下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开始发呆,这下,基本就确定了。

靛看着贝拉:“你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件事?”

贝拉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有些烦燥地抓了抓头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嘴笨,明天带你去见个人,让他来跟你说,晚了,先睡吧。”

靛虽然好奇,但考虑到她的身体,便也没多问,可是一说要睡,两个人就尴尬了,帐里只有一个铺。

“你睡吧,我去苏那挤一晚。”贝拉说着,起身往外走,未走到门口,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手腕,转过头,是靛发黑的脸:“你说去哪睡?”

贝拉回了回神,哦,她刚才说去苏那挤一晚:“苏有时候会过来守夜,所以他那有两床铺盖。”

靛的脸色缓了一缓,但还是臭臭的,放开她的手:“你睡这里,我去拿铺盖。”

贝拉忙拦住他:“苏认识你啊?半夜闯他的大帐,小心被他伤了,你还是睡这吧。”

靛不理,拉着她按到床铺,把她按下:“自己把衣服脱了躺进去。”说完,自己走出大帐,叫了个侍卫去拿铺盖,又伸着长腿走了回来,坐回桌边,抽出她刚才折过角的兵书看,见贝拉不动,瞪了她一眼:“要我过来帮你脱吗?”

贝拉一个激灵,连忙自己脱了外套,钻进被窝,片刻后,门帘撩起,进来的是拿着一床铺盖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