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依渐渐没了那么多烦恼,至少现下是安稳的,正如廖可所说,何必如此为难自己,本该绽放的年华,却等着枯萎。

回旅馆后,可以和小米疯闹一阵,也许和研一简短的说上几句,她知道他对自己的敌意,也从不奢望。可小米同他的关系,日复一日亲密起来,虽说别扭,但她绝不可掺和到别人的生活里去。

冬天的夜晚下了一场雨,第二天的城市就格外清冷,人迹稀少,车辆也是无声息的奔驰而过。空气却更沉重了,冷意也更浓。

凌依依曾问过小米,什么是爱情?

小米倒像以为哲学家,说着高深离谱的话:“对不同的人,爱情是存在不同的姿态,对富足的人来讲,它是灵魂的契合,精神的寄托;但于穷人则是面包,食不果腹的他们会追求精神上的东西么?”

一语道破,凌依依似懂非懂。她睡着,小米会环抱着她,仿佛这样凌依依才会睡得踏实。

朱雀武一边做着习题,一边扭头低声问:“依依姐,你认识可哥哥?”

“可哥哥?”她放下手中的书册,不解的看着他。

“他叫廖可。”他解释,然后又垂下头去,做着习题。

她恍然大悟,朱先生是廖可的舅舅,朱雀武是他弟弟是顺理成章的事,她却半天没分析过来。

“知道吗?”他委屈地说,“前天我被他揍了一顿,他说不许欺负他的女人。”

他偷偷瞥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怔了一下,乐呵呵的笑,解释:“最后一句是我添油加醋的。”

那天,廖可到朱雀武家来,舅妈给他讲了雀武的恶作剧,他拧了雀武的耳朵,轻轻的,脸上笑意盈然,他告诫:“雀武,不允许欺负女生,知道了么?”

“没。”他狡辩,目光里是不服输的反抗。

他暗暗加重了力量,雀武感觉传来隐隐的疼,他依旧笑:“现在呢?”

“我…..”本想继续逞强的,可耳朵的疼已不在他承受范围内,委曲求全地说:“知道了,可哥哥。”

记忆犹新,朱雀武将当日情境重现了一遍,凌依依明眸浅笑:“你活该,谁让你一次一次的打鬼主意。”

“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夫唱妇随。”这个词,小小的他怎么会用,她白了他一眼。

他就安静的做起习题来,作为奖励,凌依依偶尔会征得女主人同意,带他出去兜一圈,乐此不彼,偶尔会讲个明丽的故事,或是捧腹的笑话,而这恰让雀武对学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只是,见此情此景,她想起陆远舟来,那位明主的班主任。为何会在学期结束前,抛下整个班,且一去杳无音信。然后,她想到了郊区的老奶奶,她该好么?

仿佛情境又回到了冬阳的午后,老藤椅上,她闭目享受温暖,一脸慈祥;也联想到,黄昏割完的梯田,纵横交错,一老一小,两道逆光的背影定格成永恒。

“依依姐。”雀武连续唤了好几声,她方才从游离的思绪里回来。

迷茫的盯着他,问到:“你有什么事吗?”

“这道题怎么解?”他指了指习题册,表情纯澈,目光如波。

她俯身看了下,便清晰的在草纸上演算起来,最后给他讲了概念,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