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极爱,连骨子里都透着粘稠的包容,冬已没了秋的萧瑟,但绝非冷极,丢了夏的繁茂,却没了焦躁不安。

廖可一路受着旁人的笑话,满面无辜,凌依依当然笑弯了腰。

告别了朱先生的家,凌依依离开,朱雀武不解的问:“可哥哥,为什么要拿自己让她取笑?”

他摸了摸他的头,嗤了一下,回答道:“你没发觉她笑起来很美吗?”

“依依姐笑起来的确很美,只是她看起来常常不开心。”朱雀武说。

“所以,她能笑,委屈一下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廖可悠然的收回目光,在一片朦朦之色里,已找不到她的背影。

原来,朱雀武在廖可的背后贴了张纸,上面写着‘我是一直乌龟,让人生厌的乌龟’,如此幼稚的把戏,想必只童心的人能想到,廖可依拥有一颗童心。

于是,才有了一路的笑。凌依依不知,简单的以为是朱雀武的恶作剧,不曾揣测,那是廖可的一片用心良苦。

他既然想起,初见时,她只是个谨慎的孩。

廖山和朱燕领着他,专用司机送他。开学第一天,爸爸说应该和校长见见,那种社交场的交谈,廖可很不适应。便离开了办公室,那时候,盛夏未褪,他穿着洁白的衬衣,留着一头长发,阳光从树叶间隙倾落。

凌依依一身朴素,拖着一只巨大的旅行箱,慢悠悠的行走在林荫小道上,若有所思。

迎面撞上了他,她喃喃的到了歉,转身又装上路边的一颗树,她揉着额头,满不在乎的回头歉意的笑。她的步调走得格外沉重,像是背负着巨大的包袱,在山崖上前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望着她的背影问。

她不言,缓缓前行。旅行箱的轮子和水泥地摩擦出‘咔咔’的声音。生活了十多年,他第一次感觉内心被震撼,有种不可言喻的悸动。

以为她是个毛躁的女生,做事不拘小节,哪知,她是个细致的女生。应该说,那时候承载着负担,对前途一无所知。

是的,凌依依。当廖可第一次从旁人口中,知道她几岁时,就成了无所依靠的孤儿,心颤抖得多么厉害,唯有廖可自知。

无论以前多么疼,至少,之后不会再是一个人,因为有人看着,知道她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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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的雨,一直下着。

昏暗这个城市不止,也让他们的心沉沉的,除了白痴一般的坐在荧幕前,无所事事。

凌依依突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走到小米身前,挡住她的视野。神神秘秘地说:“想不想出去?”

“哎?”她偏了脑袋,继续盯着电视机。

“我们就别宅在宿舍了,你回答好或者不好?”凌依依弯身,双手撑着膝盖。

小米双手一扬,随意的瘫在沙发上,抹了一把头发,说道:“你没发神经吧,凌依依?外面下着雨呢?”

“走吧,走吧。”凌依依拉了小米的手,兴致勃勃的下了楼,冲进了淅沥沥的雨中。

小米一头雾水,迷茫的问:“你是要带我去哪呢?”

“别问,也不要说话,跟着我的步伐就好。”凌依依竖起食指,小跑着向前。

雨淋在了她们的发梢,打在了衣衫里,这雨幕里的世界,也就清晰起来,眉睫上沾了水滴,城市朦胧起来。

不要问脚下的路通往哪,一直走就对了,就如多年以前,她朝着漆黑的大山,跌跌撞撞的攀了上去,到时,山巅上聚满了星辰,她对星许愿,虔诚的等一个结果。

小米就不再问,手紧拽着手,雨滴沾满了脸。

坚信前方就是路,虽风雨阻途,她也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