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他的财务，乃至他流淌的血液，跳跃的思维都属于他。廖可冷冷的，父亲冷冷的，这个家也就没有温暖，尽管是一年一度的春节，团圆饭吃得并不愉快。
廖山因公司的事，耽搁了，进门后一边脱着外套，一边道歉：“因为公事，害你们母女久等了。”
朱燕勉强挤出笑容，期间廖可发了无数道牢骚，她一直劝着，让他别在父亲面前表现出不悦。因是大年三十，图的是吉利。
但是，在廖山坐到席上的时候，廖可早把母亲的告诫抛之脑后，不满地说：“如果不想回家团年，大可不必回来，让我们久等。”
这个久等，事实上两三个小时，他听着城市里的鞭炮声，响过了一阵又一阵，最后渐渐平静下来。而桌上的饭菜，凉了，撤下去热一道，再凉了。仍不见廖山回家的身影，朱燕坚持要等他回家，一起吃这顿团圆饭。
廖可撑不住，吃了块馒头，和着饮料。
他没要求过很多，至少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能安安心心陪在一起，而不是抛了整个家，为所谓的生意。肯停下来么，就为了那份奢侈的安宁。
“你怎么说呢？”廖山顿了一下，目光刺了过去。
他无所谓的笑笑，拿起筷说道：“既然都到了，妈，我开始吃饭了。”
“你这样的态度很让我失望。”廖山指责起来，他苦口婆心，“忙到现在，我是为了这个家，你以为我不想安静的坐下来陪你们吃顿团圆饭。”
“别唧唧歪歪行吗？”他放下了筷子，双手插进衣兜里，眼望向窗外。也许，这是这个冬季最好的天气，明丽，柔和。
“廖可。”朱燕胳膊轻轻碰了碰他，示意他安分些。
“你称心不让我好好吃这顿饭吧？”廖山目光冷厉地看着他，似乎在压抑着心中膨胀的怒火，他说，“我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样？”
“没胃口了。”他站起身，回头轻柔的对朱燕说，“妈，你慢点吃。”
这一举动，直接成了导火线，廖山一脚撞开了座椅，扑过去。廖可硬生生的倒在了地板，脑袋着地，‘咚’沉重的一声响。但这没让廖山解气，一拳一拳揍在他脸上，双脚骑在他腹部，狰狞着面孔说：“让你没大没小，让你没大没小。”
朱燕尖叫起来，乞求地看着廖山：“他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下得了如此重手。”
廖山打完了，瞪着她说：“都是被你惯坏的。这饭我也没胃口吃了。”
他气冲冲的上了楼，刚到阶梯转角处，手机铃声响起，他摁下接听键，粗声粗去地应付着。
朱燕扶起躺在地面上的俩可，他嘴角渗出了血丝，目光里闪着怨恨，双拳紧握。她摸着他的脸，心疼地问：“可，你疼吗？”
他抹了一把嘴角，缓缓站起身，苦涩地笑着说：“妈，我肯定不是爸儿子吧？”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朱燕惊得张大了嘴，忧心地说，“你爸他的确下手是重了些，但你千万不能这么想。”
“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我晚上会尽量早点回来陪你。”廖可轻拍了朱燕的肩，嘴角挤出笑意，这一笑有安慰的意思。
一个大人，一个孩子，他们的赌气所为何事。
整个客厅就剩下朱燕一个人，她唉声叹气，她忘了还在忙碌的佣人，吩咐道：“来吧，大家一起吃，反正冤家的父子俩都不吃。”
起先，都矜持着，后来在朱燕的诚意下，她们拘束的坐在席上，捧着碗，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