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锋将地契放进风衣的内衣兜,准备离开时,事情正如预料那样,场面混乱而失控,砍刀,钢筋相互扭打起来,呻吟声传来,伤了胳膊,腿,脸颊,或是额头,血淋淋的场景是凌依依第一次见,吓得瘫软在地。

李锋拿了钢筋,打倒挡住他去路的,他的平静,是多次经历后形成的。

廖可开了车,冲进人群里,喇叭‘嘀嘀’的响着,正在厮打的人群避之不及,凌依依抱头蹲在混乱的人群。李锋冲着廖可喊道:“停车。”

追在窗旁,他停了下来,一刀劈了下来,李锋举起钢筋挡开,廖可问道:“地契呢?”

“拿到了。”李锋钻进后座,外面的人群厮打得正激烈。

“你先走,我得去带凌依依回来。”廖可下了车,左躲右闪的朝着凌依依的位置走去。

他喊了一声:“凌依依,别怕。”

一刀砍中了他的左臂,他面色苍白,使劲踹了那人的**,跌跌撞撞的走到凌依依的身边:“走,我们回家。”

她抬起头,看见他左臂正流着血,染红了米色的风衣,她常看见他穿这身衣裳。心中虽有恐惧,却感觉到温暖。准备起身,发觉吓得双脚站不稳。

廖可毫不犹豫的蹲在她身前,命令道:“上来吧,我背你。”

“哎?”她正在犹豫,廖可一把拉她趴在了背上。

他咬着牙,因为臂膀正在出血,避开了锋利的刀,躲开了钢筋,往人群外走的路程不长,却极其危险,也就变得漫长起来。

坐进车里的李锋准备开车离开,廖可左臂被砍,脑海浮现出前一次事故,转头砸中他脑袋的情境,他咬了牙,提起钢筋,左右挥舞了一下,打倒了跟前的两个男人,冲近廖可身边,护送着他往车上去。

“对不起。”李锋道歉,说好不再让他受伤,却又失信。

“没关系,拿到地契已是我最大的欣慰。”廖可嘴角弯出弧度,这个时候他还表现得如此谦谦。

进了车,廖可说要开车,被李锋拦下来,他说:“你的手受了伤,去后面坐着。”

李锋的车技,廖可是放心的。豪车缓缓驶出这片废墟,光头男追着车尾,然后弯下腰,骂骂咧咧着些什么,他却充耳不闻。

廖可表情难受,或许是场面混乱的原因,他才没感触,自从坐进车内,疼痛就折磨着他。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凌依依看着他的伤口,内疚万分。

“你没事就好。”他微微的笑。

“我们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她说,“带他去医院,就在这放我下来,我还得回餐馆帮忙。”

廖可很想她陪,却忍住了,招了手让李锋停住车。外面是十字路口,车辆如流,春节后又恢复了忙碌的节奏,城市是停不下来的。绿灯亮了,行人匆匆赶往彼岸,红灯亮了,车辆又该去哪个目的地?

廖可望着绿色的背影,她立在斑马线的一端,等待绿灯亮起,而他在等红灯。几乎是同时,南北和东西,侧面而过。

凌依依几乎没去看他,因为她怕,看见他受伤的手而羞愧万分。一路上满脑子的混乱,全是和廖可在一起的镜头,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