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依缓缓走出体育馆,隐隐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当脑海里浮现出廖可的眼神,怒视里掺杂着怜惜。她推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出了门,站立,她看见金色的阳光洒了下来,举起手臂遮住眉前。

廖可被卫十一的狐朋狗友架着,他一拳一拳的砸着他腹部,狠狠的。

他咬着唇,不出一声,只是盯着卫十一,永远仰着高傲的头颅,不卑微和屈服。卫十一打累了,停了下来甩着手,猝不及防,一拳劈在他脸上,留下紫红色的印记。他的嘴唇咬破了,渗着粘稠的血迹。

凌依依推着自行车返回体育馆,看见廖可面朝着地板,纹丝不动,衣服褶皱,自行车啪的倒下,她奔了过去。

“廖可,你怎么了?”她蹲下将他扶起,但他已不省人事。

有的事终究会明白,在疼痛的领悟里。她是否领悟了他的良苦用心,那么多时候,那么多的误会和偏见。

天渐渐暗了下来,房间里燃起了灯光,她纤细的手臂轻抚过他脸庞的伤痕,心微微一颤。她想过,怎么还不醒,可后来却不想他醒过来,那样可以认真的凝视着他,不怕一不小心流露了奇妙的心思。

点滴,像落在湖面,嗒嗒的敲着她的心扉。他盖了薄薄的被褥,双手轻落在胸前。

“你这个傻瓜,我没醒来你就睡着了。”廖可艰难的坐起,将一件褐绿色的衣裳披在凌依依肩头。

她是敏感的,在细微的动静里苏醒,揉着眼睛关心地问:“你醒了,还疼不疼,你饿了吧?幸好准备了稀粥。”

她边说边从保温盒里取出一碗粥,还冒着热气,她舀了一勺靠近嘴旁轻轻吹了下,送到廖可的唇边,说道:“快点喝吧。”

他凝视着她,机械的张合着嘴。那一刻,如此幸福,哪怕是天天忍受疼痛,也愿意她呆着身边。

“还疼吗?”凌依依问,将碗放在病床旁的桌上。

傻瓜,伤口岂是那么容易愈合的,何况还会留下一道永恒的印记。

“不了,一点都不疼。”他回答,如果是替她承受,心甘情愿。

夜晚短得如眨眼,他们都一宿没睡,大多时间都只是安静的呆着,彼此间不说一句话。即使这样,廖可亦心满意足。

“你要去学校么?”凌依依好奇地问。

“我这样子,即使能去也有损我形象,你说能去吗?”他说着俏皮话,漫不经心,完全不像受过伤的人。

“真不懂你怎么当学生的?”她无奈地摇摇头。

“反正在老师眼里就那样。”他叹息了一声,后来就沉默了,凌依依悄悄起身,退出房间去。他都在心里描摹她的动作,一分不差,就是没回过头去看一眼。

临走前,她不放心的朝里看了眼,他都分明写进了记忆里。

风吹了进来,帘子微微的晃,他立在窗边,目送着她远去。

也许不懂,为何都小心翼翼的,深怕那一句,那一个动作,在对方的眼里不完美。这就是青春吧,好像顾虑得很好,其实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