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总算是风平浪静,凌依依躺在老板给安排的房间里,辗转难眠,她觉得心是极冷的,这个社会里充满着浮躁,冷漠,以及难以存在下去的宽慰。哪昵趣事/

她想起爷爷未离开前,尽管相依为命的现状艰难,可有亲情的力量支撑着她,那时候她不过十岁的模样,已逐渐能从左邻右舍的目光里看出自己的卑贱。她曾坐在爷爷的身边,认真地说:“爷爷,依依长大后一定会让您生活得很幸福很幸福。”

爷爷啪嗒啪嗒的抽着烟,然后停了下来,屋子里是昏暗的,可她的信仰是明亮的,爷孙俩同坐在一条长凳上,抚摸着依依的脑袋问:“你给爷爷说说到底怎样个幸福法呢?”

那时候的她偏着脑袋努力努力的思考,接着回答:“每顿有肉吃,住宽敞的大房子,穿漂亮的衣裳,不让爷爷再劳累,很多很多……..”

爷爷感动得一把将她揽入怀抱里,欣慰地说:“依依有那份心,爷爷已经心满意足。”

不自觉里,凌依依难受得流下了眼泪,晶莹得似夜空里的星辰,在无人的角落里,她唯能自己给自己疗伤,自己一边舔舐伤口一边复原。

当晚,凌依依持续高烧不退,尽管吃了平时必备的感冒药,针对现在的她一无是处,她明白是体力严重透支,加之缺乏营养,病魔疯狂的侵蚀她的身体。她感觉整个人虚脱了似的,夜半起来喝水的时候,整个人倒在了地板上,幸亏老板听见了楼上的响动,将她重新扶回□□。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萎靡的走进店里,老板见了她苍白的脸色,关心地说:“依依啊,看你病得这么严重今天就不要上班了。”

“老板,那多不好意思。”凌依依的嘴唇干裂,头发凌乱如一簇野草。

店内有学生进进出出,他们是赶在早自习前来吃早餐的,其实,学生生涯也没大人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们的承受的压力不低于上班族,家庭,学校,乃至整个社会,他们是在重荷下爬行前进的。

凌依依转身上楼,准备整理行装去学校,老板叫住了她:“依依,去看下医生吧?”

她为难的摇头,一只脚踩在阶梯上,一只脚踏在地板上。老板说:“没钱的话,我先给你垫着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她是终归没去医院,固执的以为自己能熬过风雨和泥泞,她以为自己的身板是铁打的,课业不能落下,笔记得跟着走。她明白学校的竞争是激烈的,因此每一步都得尽心竭力。

校园里,路上的叶开始黄了,可几天前还是青绿的,枯萎就在一瞬间,仿佛人一般从好端端的到生病只一步之遥。她去得有些迟,路上行走着没多少学生的身影。恰好在上楼的拐角处遇见陆远舟,她虚弱地打了声招呼:“陆老师,早上好。”

“放假玩得愉快吗?”陆远舟自顾自地说。

两个人并肩往楼上走去,凌依依并没有答话,怎么回答呢?说过得一点都不快乐,她可不是那么懦弱的人,陆远舟不经意的侧目,发觉凌依依的脸色很难看,关切地问:“生病了?”

她点点头,不再言语,陆远舟已经习惯她是个不太爱说话的女孩。很快到了办公室门旁,陆远舟说了声:“可得注意身体呀。”

教室里课桌一排排的,特别整齐,里面的人到得很满,在上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只剩下班里唯有的几个惹是生非的男生,其他的都齐刷刷的坐正了身体,等待老师的到来。

第一堂课是语文老师的,廖可对她没一丁点的好感,总是摆出倚老卖老的模样,他也不听她的课,但并不干扰课堂秩序,因此师生间再没生出什么矛盾。

凌依依坚持着,她不能在课堂上睡去,可老师讲了什么她一句话没听进去,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倒在桌上便睡了过去。课间十分钟很快过去,第二节课是英语,可她仍睡得沉沉的,廖可心底很着急,很想去叫醒她,但他们的距离等于教室的最前与最后。

英语老师是位中年女人,对待学生特别慈爱,她吩咐凌依依身边的学生:“叫醒她吧,该上课了。”

同学推了她两三次,纹丝不动,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叫出来:“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