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日子在一场雨后,变得清醒起来,朱恒霆拉开了房间里所有的帘子,让风里夹雨窜进来。-首-发外面是整座城市的繁华,他只是被附庸,安宁不再,温馨亦不再。

桌上摆放着父子两亲密的照片,那笑很真实,灿烂而阳光。转眼间他没机会再见,墙上是爸爸苍白色的遗照,他努力的掩饰自己不哭。告诉自己要像个男子汉一样,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可他仍嚎啕大哭起来,蹲在窗下的拐角处,掩面哭泣,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等他哭够了,天空依然不见转晴,伫立在窗前。烟雨迷蒙,少有车辆行人,偶尔掠过的小汽车惊起一片水花。

“廖可。”朱恒霆拿了家里的固定电话打给他。

听见铃声响,廖可正在游戏厅里睡着,一个人玩了通宵,发泄着内心的不痛快,凌晨时分才渐渐倒在旁边的沙发上进入梦乡。迷迷糊糊的回答:“喂,你找谁?”

“是我,朱恒霆。”他低低的回答。

外面晴了,能看见悬挂在东边的彩虹,五色的线条,晨的风带着雨后的清香,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马路上又恢复往常的繁华,人群开始热闹起来。

知道是朱恒霆,廖可一个鲤鱼翻身坐起,关心地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见胡锐,然后你一起来吧。”他说,仿佛有种压抑的东西终于释怀。

廖可爽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游戏里场面正激烈,廖可拿了外套匆匆离去,他坐在校门口许久,稀稀落落的学生往课堂里走,带着疲惫的身躯,惺忪的眼睛依然挣扎在梦境里,为了一个满意的分数,他们耗尽了青春。

可这满意是给谁,自己,或者说爸妈?当然没那么伟大的谈论到社会。

胡锐总算出现,他来的并不晚,一副乖巧学生样,背着胀鼓鼓的书包,埋着沉重的步子迎了进来,这背是被压弯的吧。

“胡锐。”他招手,倚靠着车身。

他当然知道他是谁,拜他所赐,才有了今天的恒霆。素来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不好平白无故的得罪他,冷冷地问:“你找我?”

“当然。”廖可微笑着说,“其实,也并不算。”

“是恒霆吗?”胡锐急迫的问,也是好久不见,一是鼓不起勇气,而是安静的环境更容易使得他冷静。

“上车吧。”廖可说到,然后绕过车头坐上驾驶,胡锐犹疑着,今天有个重要的测试,他想等到结束后再去。

廖可见他迟疑着,二话不说将他推上车,绝尘而去。车窗半开着,有晨风扑面而来,胡锐盯着飞逝的高楼大厦,陷入了思考之中。

不多久,便停在了朱恒霆家外的小院里,胡锐上去的时候背着书包,推开门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同学们给整理的房间,又变得狼藉起来,朱恒霆神色呆滞的坐着,见他们进来稍微闪烁了一丝光彩。

“你们来了?”朱恒霆说,然后起身取了饮料过来。

谁也没开口说话,他们只是直直的盯着朱恒霆看,良久,他发问:“干嘛用这样的眼神一直看着我?”

“你没事吧,恒霆?”胡锐关心地问,他将书包摘下,放在透明的茶几上。

朱恒霆笑笑,他说:“你们都怎么啦?我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

打了通宵的游戏,廖可感觉有些饿意,唇焦口燥,他拧开盖子,发出嘶的声音,有气体挥散出来。

“廖可,我找你来,是想让你重新找所好点的高中,我不能放弃念书。”朱恒霆诚恳的望着他,目光里多有期待。

“没问题。”廖可爽快的答应,其实,爸爸已将学校安排妥当,是这座城市里另外一所名声不错的贵族学校,只是他不提。

朱恒霆苦笑,他说:“你的爸爸是何许人,这事完全不在话下吧。”

“恒霆,你能这样想我很开心,我们曾经一起编织的梦可以继续。”胡锐说。

“我有话要对你说。”朱恒霆转身问,“廖可,你能回避一下么?”

“好的,没问题。”廖可再喝了口饮料,站起身向门外走去,顺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