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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一切恢复了正常,孔明飞和鹏宇虽然在上周末发生了不愉快,但现在两人和平时一样友好了,双方都对过去的事不提了。曹佳倩也开始和鹏宇正常说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刘文山、李佟雨、席金松三人已经很少出现在教室里了,不是逃课就是训练,总之,不会因为各种原因出现在教室里。对于他们三个人来说,教室仿佛是一个牢笼,而他们就是那些渴望自由的小鸟,一刻都不想进到那个永远无法脱身的地方。

早上来的时候,何永欣正坐在江原的腿上聊天。两人现在已经是班上众所周知的模范情侣,没有人不羡慕他们。孔明飞也早就不在乎这些了,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曹佳倩身上。

“呦,挺恩爱啊!”孔明飞经过他们身边后,随口说道。

“那是,我俩可好了,是不,媳『妇』!”江原用腿掂了一下何永欣。

“都讲媳『妇』了?挺速度啊!”孔明飞开玩笑的说。

“那是,必须快,该下手就下手!”江原说罢,看了一下何永欣。何永欣瞪了江原一眼。

孔明飞笑了笑:“还不好意思了!”说罢,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看书了。

孔明飞的地理已经达到了及格难的程度,但班主任并没有撤他的职,只是又安排了一个课代表,就是鹏宇。鹏宇地理出奇的好,他平时地理课并没有怎么认真听,但考试的分数每次都很高。这一切源于他的积累,他对整个世界地图熟悉得很,考试更不在话下。

数学课孔明飞已经完全不听了,数学张老师盼着下学期赶紧摆脱这个班。数学老师一直希望带一个理科班,这样才能显示出她的水平,但让她失望了,学校认为她有能力,所以让她带文科班。这个社会,有能力未必是件好事,那些有能力、有本事的人,面对的压力要比常人大得多。

孔明飞现在的总成绩如果除去数学和地理的话,在班上排名数一数二,如果加上这两科,排名就要退后十五名左右。

不知道为什么,中国的教育从小就要把学生按照分数分为三六九等。现在新中国都已经建立几十年了,人们还是摆脱不了等级观念,不知道这是进步还是退后。都说中国教育有问题,这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但就是没有人来改变,甚至连改变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谁改谁完蛋。

两个晚课之间休息的时候,孔明飞班级里出了件大事,但在教室里的同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晚课是历史老师的,她给班主任打电话,要求班主任马上来学校。

学生们通过各种渠道,只知道打架了,但并不知道是谁。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文科班的学生现在怎么比理科班学生还『乱』,比理科班的学生还难带。我不愿意多说什么,你们数学课是什么表现自己心里都清楚。学习没学明白,老实点不给我惹事也行啊!高中生去打初中生,你脑残啊?”班主任还想讲别的,李主任推门进来了,“人给我叫出来!”李主任说话一直很没素质,虽然是领导,但根本不考虑别人感受,所有的动作和语言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席金松、刘文山、李佟雨走出了教室。

孔明飞知道这三个人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差。他们打架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初中生属于刚刚初来乍到的热血青年,看不出火候。

事情是这样的,席金松他们在第一节晚课的时候在『操』场上打篮球,和几个初中生发生了点矛盾。第一节晚课下课后,那些初中生找了些流氓找了席金松他们。席金松认识这几个流氓,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是一起聊天,没过多久,流氓走了。席金松他们看着眼前这个找人的初中生就气不打一处来,几个人把他打了。

学校的处理结果是这样的,席金松被开除学籍留校察看,其他的两人被记大过处理。

宣读处理结果的那天,班主任老师说道:“看见没,打架是没有好结果的,你惹事就一定会被制裁。打架别以为记几个过就完事,没那么简单。这个处分会一直跟着你的档案走,如果你要消除它,就一定要付出代价。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违反了校规,肯定要受处分。你敢朝天『尿』『尿』,『尿』还不是落你自己头上。”

起初,孔明飞不知道班主任所说的取消处分的代价是什么。后来听别的班同学说,取消处分的办法就一个,就是给李主任和学校钱,用钱消处分。

孔明飞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感觉是什么,他无语了。学校本来是教书育人的地方,那里本应该有朝气蓬勃的学生,有和蔼可亲的老师,有朗朗的读书声,有愉快的欢笑声。但这里,除了一些朝夕相处的同学和那些兢兢业业奉献的普通老师以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股让人作呕的铜臭味。

现在高中的教育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产业,是有盈利的,这点很可怕。有人说过,当我们的教育变得产业化时,老师变成了商人,学生变成了顾客,而家长变成了atm自动取款机。

学校领导们想尽办法的刮收学生的钱,尽全力放进自己的钱包。在开始的时候,他们会筹划着用什么理由收钱,然后欣然微笑着接过每班齐上来的钞票,最后,变成了他们住的房,开的车,吃的美味。

孔明飞和其他人一样,都痛恨这些校领导的**。谭禹城和顾成杰两个人也厌恶这里领导的种种行为。但谭禹城有的时候只是和孔明飞说说,他不敢做出别的事情。顾成杰比谭禹城激进一点,他每次评论学校的时候,都会带上脏话,用脏话表示对学校的愤怒。孔明飞呢?他想与这些不公平的事做斗争,但斗得过吗?学校有这样的行为是一个人在『操』作吗?这看得见的背后有多少看不见的关系网?如果捅破了这层网,就能保证里面没有更深层的网吗?如果看见更深层的网,在第一层网遭到破坏后,自己还能安然的坐在学校里面吗?这一切似乎都设计得天衣无缝,让学生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席金松他们并没有一直在学校呆下去,相反地,在他们接受到处分后没几天,相继的退学了。

晚课上,孔明飞给何永欣和王佳传纸条:唉,席金松他们退学了。我觉得心里挺不得劲的。

何永欣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王佳回复了纸条:是啊,我们的集体中,会有人断断续续的走,然后还有人断断续续的进。

孔明飞写:真不知道未来我们的集体中有谁还会走,本来在这班级的朋友就不多,现在可好,一走就走了三个。

何永欣安慰道:没关系的,你想想,他们就算现在不退学,在将来的某一天也一定会退学的。

孔明飞回:也是!

两人的纸条被下课铃声中止了。

吃晚饭的时候,孔明飞打不起精神。曹佳倩和周桐知道为什么,所以没有去打扰孔明飞。她们吃过饭后就去『操』场上散步了,孔明飞虽然没精神,但也跟着去。

『操』场上,曹佳倩和周桐开始聊天。

“我发现学校干别的不厉害,就收拾学生可厉害了。”周桐说道。

“那能怎么办?只能忍着呗!”曹佳倩回答说。

“席金松他们走了也正常!”

“是啊,他们要不然也呆不长。”

“跟 你说个事,你别和别人说啊!”

“好!”

周桐看了看四周没人,说道:“我其实挺喜欢席金松的,但现在没戏了,人家走了。”

“你就该早点和人家说,现在多遗憾。”

周桐无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