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狐疑地望着姜汁儿,而他则不再看向何然,而是如同大哥哥般,笑问着我:“吃过饭没?”

我疑虑渐消,点了点头:“吃了。”

姜汁儿伸手亲昵地敲了敲我的脑袋,说:“在学校时,你可是天天不吃早饭,到了晚上却来跟我混饭吃

。”

一说到饭,我就能想起医生对我的诊断,竟是有人偷偷在我的饭菜里下激素,才导致我今天这身肥肉,如此难以摆脱。

只是,我要去怀疑谁?我又和谁有过仇恨过节?若让我相信姜汁儿是给我下激素的人,还不如打死我。

将烦恼丢开,想到他还记得我的习惯,心下触动,有些女儿娇态地反驳道:“谁让你总抓我当壮丁,去当义务小工来着?”

姜汁儿抱胸,玩笑道:“我那不也是为了给你改善伙食吗?没有义务的部分,哪里来享受的部分?”

我刚想继续回嘴儿,何然那纤细柔美的冰凉小手就拉上了我的手,有些发狠地抠了一下。我这才回过味儿来,忙将话题引到正题上去。

姜汁儿扫眼何然,不说其它,领着我们绕过已经放假的三景中学,直接进入学校的员工宿舍,爬了二楼,敲了敲二零三的房门。

随着敲门声的加剧,里面突然传出锅碗瓢盆的杂**响曲,还夹杂着某些刻意压低的叫声。例如:啊……烫死我了!再例如:嘶……真痛!

随后,在过了大概五分钟后,门才被拉开,一个将头发梳理成一丝不苟样子的清秀男子出现,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没擦干的水珠,他的衣衫和裤子虽然算得上是中规中矩,但那双鞋子看起来却有些异样。若仔细瞧,不难发现那是两只同色不同款的黑皮鞋。

我有些难以相信,这就是姜汁儿所谓的哥们,三景中学的小领导。

那小领导见了我们,脸上露出可疑的红晕,然后偷偷瞪了眼姜汁儿,像是埋怨他来得太早。然后,热情地将我们往屋子里请。

一进入屋子,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可具体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屋子里看似整洁,但实际上却给人很大的疑惑感。例如床脚位置上蒙着很大的一块花布,由那杂乱的形体上,不难相像其中是由很多各种各样的杂物组成。再例如,窗户虽然开着,但我却闻到了一股子异常不熟悉的味道。说不上难闻,却也不是香料

。地面上也很干净,想象不出刚才的凌乱。偶尔一只女性的鞋子外露,被那位小领导一脚踢进了床底下,惊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低呼。

我想,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貌似打扰了人家的鸳鸯戏水。

不过,显然姜汁儿不这么认为,他大刺刺地坐到藏了女人的**,扬起童叟无欺的笑脸,为我们介绍了彼此,然后也不急着说明来意,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我心里着急,却不好催促他,同时,还担心床下的女人是否能坚持得住。不过,此刻不方便我表态,只能当个跑龙套地,偶尔点点头,笑上两声。

小领导却有些急了,若秀才般文质彬彬的白净面颊上染过焦躁色彩,不时偷偷瞄一眼坐在我们**下的床底,终是一点头,说道:“你的事儿没问题了。那个学生可以进学校读书,但必须通过考试。这个暑假你们复习复习,开学时考一下,然后看看上几年级。”

我一听,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一颗被提起有千金重的心终于开始归位,渐渐沉了底儿。本想问问学费的多少,让自己有个准备,但却忍着没问。寻思着,无论多贵,也得让何然读书啊。

虽然,我骨子里认为一些应试教育没什么大用,但谁不是一点一滴学起的?没有基础的认字过程和普通演算,又怎么能博学考古或者研究小数点儿后的数百位呢?

一颗心终于放下,我热情洋溢地拉着小领导就要去吃饭。

结果,姜汁儿神秘兮兮地对我笑了笑,说:“改天吧,佟颜现在很忙,还得为新学生的入学做功课呢。”

小领导佟颜白皙干净的脸一红,冲着姜汁儿挥了挥拳头,示意他快滚!

姜汁儿扯着我的手出了小领导佟颜的宿舍,那常年握铁锤的手掌里布满了薄茧,甚是有力地攥在我并不细腻的胖手上,让我的心跳如万马奔腾,在滚滚红尘中踢踏出难以平静的欢愉。

我想,我的脸,一定红了;我的眉,一定羞了;我的眼,一定柔了;我的唇,一定艳了;我的心,一定缀满了幸福星子,闪闪烁烁,璀璨银河。

不敢去看姜汁儿,甚至缺乏坦白的勇气。我努力告诉自己,他牵你的手,不过是像朋友一般的情谊,决计不是他喜欢你

。试想,他若喜欢你,就不会要和齐荷结婚,就不会换一个又一个的女朋友,却独独没有你。

尽管,我一遍遍在心里大声呐喊,但那声音却被姜汁儿手指的温度所消散,一如飞蛾扑火那般,是如此简单的宿命。

姜汁儿拉着我,一直走出了宿舍楼后,才自然而然地将手松开,面露喜悦笑颜,一如为自己办了件称心如意的事儿。

姜汁儿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但的笑总能带动别人的好心情。

我望着他沐浴在阳光中的笑脸,觉得若能这么看一辈子,这会是我一辈子的满足。

姜汁儿与我边走边说道:“你也发现了吧,佟颜床底下有个女人。跟你说啊,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就是三景中学的校长。在佟颜刚来任教时,就被看中了,提拔成为小领导,放到自己眼皮底下。

佟颜也有几分脾气,尽管两个人好了,却没搬她那里去住。两个人就这么偷偷摸摸来往着,搞得那校长基本上都是后半夜摸进宿舍,私会情郎。”

我没想到佟颜床下的女人会是三景中学的女校长,听姜汁儿这么说,不禁开始将女校长相像成为一个带着厚底黑镜框的老女人,却强压在佟颜细致的身体上,笑出**荡的目光,说:小宝贝儿,你就从了老身吧。

晃了晃乱窜的思绪后,想到姜汁儿将这么重要的内幕告诉我,绝对是没拿我当外人,不免心里甜得如同喝了蜜。

偷偷瞧眼姜汁儿的侧脸,整个身体细胞都是如此欢愉。要是他也喜欢我该多好,那样我至少能活一百二十岁去。

心思百转间,姜汁儿突然转过身,说道:“你下午有事儿没?”

我心若鼓敲,忙摇头,“没事儿。”太稚嫩导致我还不会欲拒还迎,直接猛点了头,就怕他不约我。

姜汁儿一笑,说:“那好,就再当一回义务劳工,陪我去饭馆里做墙雕吧。”

先别说今天他帮了我个大忙,就算不忙这个忙,只要他开口,我还能有什么力量去拒绝?点了头,应下此事。这才想起何然,忙回头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