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一晚,我都没睡好。先是给银毛画衣服,后被他突袭了一个晚安吻,基本上搞得我神经有些衰弱,精神比较萎靡。

早晨爬起来,发现何然病了,看样子是恶性感冒,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忙打电话去公司请假。结果,丁晓说人力资源的经理不再,只能让我去跟老板打声招呼,不过奉劝道,若不是天大的事儿,最好不要请假

我硬着头皮向丁晓要了老板的电话号码,心里想着他也许都不记得我是谁,但我却对他印象深刻。不光是因为他一米六二的个头,大夏天总穿着黑色西服,更是因为他实属非常精明的小人。

我记得,有天我走得很晚,却一不小心看见他正在偷偷地更改打卡机的上班时间,我忙躲了起来,然后在他弄完后,装着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样子,礼貌地同他打了声招呼,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

果不其然,第二天,至少有六名同事迟到了。老板不听解释,却严厉地训斥道:“你们几个,平时就懒散!现在是夏天,天如此长,还能上班迟到,真得整治一下了!这样吧,从今天起,大家上班时间都必须提前半个小时。无故迟到者,罚款一百,两次三百,三次就别干了!”说完,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我瞧着手机上昨晚特意对好的北京时间,那打卡器明显快了十分钟,但却没有人敢去和老板辩驳,因为没有人能想到是他偷偷搞鬼。至于我,一个单纯的打扫卫生小妹,又不是佐罗化身,当然不敢声张正义。

眼下。让我打电话去跟他请假。我的头皮都要变成酥皮鸡了。

只是,瞧着何然红彤彤的小脸,和攥在我衣襟上的苍白小手,我就产生了一种可以不顾一切的冲动!

心里头转了好几个圈儿后,毅然将电话打了过去,极尽卑微地说:“老板,您好,我是公司里地打扫小妹。因今天人力资源部经理不在,所以不得不来叨扰您,想请一天假。”

电话那边传来不悦地声音,质问道:“刚上班没多久,就请什么假?”

我马上解释道:“是我儿子病了,感冒很严重。”何然的小手用力,使劲拉扯了一下我的衣襟,我忙送过去一个安抚的笑脸。

原本以为老板会放行。却不想,他竟然毫不讲人情地训斥道:“作为一名爱岗敬业的好员工,要将企业的时间看做是自己的生命!只是个小感冒,也死不了人。要是每个员工都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来请假,那我这公司就不要干,干脆做慈善事业好了。”

我的脸好像被人狠狠地掴了一巴掌。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老板接着稍微缓和了一点儿,说:“你去吧,不过要扣你一个星期地薪水

!”

我的喉咙变得沙哑,怕一开口就是一顿恶骂,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声音:“嗯。”

挂下电话后,银毛撇我一眼,没有说话。

我扬起笑脸。背起何然。就要到医院去。

银毛支起身子,说:“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我有些吃惊,但想到他身体刚恢复,还是别抻坏了伤口,于是拒绝了他难得的好意,一个人背起何然下了楼,直奔最近的医院,诊治过后,挂起了吊瓶。

我用胖乎乎的手捂着点滴管,不想让那冰凉的**滑进何然的身体,能暖一分是一分。

随着两瓶点滴挂完,何然的烧终于渐渐退了,但他仍旧虚弱,所幸并无大碍。

我抱起纤细柔软地他,小心翼翼地呵护在怀中,心疼得无法自己。真恨不得他的病痛长在我身上,让我替他受这些罪!

何然微红着眼睛,望向我,沙哑道:“我没事儿。想去卫生间。”

我点了点头,搀扶着他走到男卫生间门口,想松手退出来吧,却觉得何然自己站不稳,怕他再一头扎进厕所里去。

就在我的犹豫中,何然抬起头扫我一眼,那有些受伤的眼神儿好像要说什么,却只是无力地推开我地手,自己往卫生间里走去。他虚飘飘的脚步在迈开两步后,腿一软,身子竟依在了门框上。

我忙将他搀扶起,推到门里面,反手关上男卫生间的门。心里不停地打鼓,再三给自己做心理建议道:何然是个孩子,你连银毛都看过,就不差这个小地了。后一想,又觉得自己前面的心理安慰有问题。晃了晃乱七八糟的脑袋,便伸手去拉何然的裤子,期望早早解决了就好。

何然的小手却紧紧拽着自己的裤腰,红了脸,羞涩道:“你……你做什么啊?”

我也红了脸,更固执地往下扯,粗声说:“你放手,乖乖地让我把裤子脱了。”

何然摇头,颤音儿道:“不要,不要……”

我来了脾气,发狠道:“快点

!脱裤子!不然我打你!”

何然力气不抵我,裤子终于被我扯了下来,我伺候银毛已经很有经验,于是动作娴熟地伸手捏起他粉嫩嫩的小鸟儿,不想让他尿到裤子上。

不想,何然竟然极具挣扎道:“别……别这样,别动它。”

我以为他不好意思,所以红着脸,装作不在乎的低吼道:“你给我老实点儿!”

何然地脸红艳欲滴,眸子里水亮亮地,好像要哭拉出来。那嘴唇微张的无助小模样,就算是铁石心肠地人,也会化成绕指柔。

我突然觉得手下的柔嫩触觉变得有些不一样,好像是一跳跳地在长大。口中发出疑惑的声音,满是质疑地低头去看……

何然忙躲闪开身子,一把将自己的裤子提上,磕磕巴巴极其小声道:“我……我……我不想尿了。”

我细想刚才手中的怪异。后知后觉地反应过味儿来。当即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心跳也变得越发不正常。毫无经验地我有些懵懂地知道,何然也是个小大人了。

慌乱无措中,也没搞明白何然为什么不想尿了,自己倒是因为心慌,急忙推开卫生间地门,想要退出去。

结果,门一推开。赫然看见一个男人站在门口处,正用非常鄙视与无比愤怒的目光瞪着我,还恶狠狠地呸了一口,咒骂道:“无耻!”一转身,走了。

我瞧这那位大哥气愤填膺的背影,又瞧瞧身边的何然,非常疑惑地问:“他是骂我吗?”

何然仍旧红着脸,摇了摇头。

我自言自语道:“我觉得也不是说我。”转而又道。“难道是骂你?”、

何然微愣,却是有些气愤地说:“我摇头是说,不明白他为什么骂你!”

我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牵起何然的小手

。晃悠悠离开了医院。

回家的路上,我原本想打车来着,不过何然不同意。说:“我们没有多少钱了,还是节省着点儿。一起走走,挺好的。”

我心里这个感动啊,毅然决定给何然食补一下,等会儿买些牛肉给他补身体。

两个人在阳光明媚中走,何然突然问我:“何必,他什么时候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银毛那绝对突然的晚安吻,反正现在我面对他不如以前自然。又听何然这么一问。竟觉得有些心虚。轻咳一声,回道:“我也不晓得。不过等他伤好了,我就赶他走。”

何然仰头看我,再次确认道:“真地?”

我点头:“那是一定!”

何然淡淡地笑了,有些苍白,有些透明,有些放心,也有些无力。

我蹲下身子,让他趴我后背上来:“上来,我背你一会

何然不肯,说:“不要,我能走动。”

我坚持,催促道:“快点儿上来吧。眼下何然还没有长大,我能背得动,等过两年儿,怕是想背都得吃点儿大力金刚丸了。”

何然被我逗笑,轻轻趴在我的后背上,在我耳边说:“何必,等我张大了,一定背你走。”

我站起身,笑得一脸璀璨,调侃道:“但愿我的这身肥肉不是随同年纪一同增长,别压坏了我的小何然就好。”

何然的呼吸落在我的耳朵上,痒痒的,犹如细碎的轻吻。他轻声叫道:“何必。”

我应了声:“嗯?”

何必又唤了声:“何必。”

我回过头:“干嘛?”

何然趴在我地肩侧,在我转头的瞬间轻吻上的唇,犹如世界上最轻柔的羽毛滑过,在夏日寂静地湖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我脚步一滞,忘记要迈哪条腿走路

何然退开一些距离,用清透无双的眸子望着我,说:“何必,晚安吻,是我地。”

我原本砰砰乱撞的心,终于渐渐归位。狠狠地放掉一口气,觉得自己真得紧张过度。一直没开过的桃花,不可能突然就变成并蒂莲啊。原来,何然看见了银毛的……晚安吻,这才起了孩子般独占的心思。嘘……

我收敛心思,转开头,继续前行。

何然趴在我的背上,貌似接着前一句话,他又呢喃出一句:“所以,何必也是我的。”

我似乎觉察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自己本身并没有抚养小孩地经验,所以还是不懂他地心思。摇头笑了笑,将何然的怪异全部归类为孩子气。

两个人回到家后,我下楼买了牛肉片和青菜,准备给何然补补,做顿火锅。一切弄好后,我将在学校时用来偷偷下方便面地古董电锅搬出来,洗干净后,三个人围在一起,在夏日炎炎中,香气四溢里,开始下滚烫的火锅。

吃了两口后,我听见何然突发哎呀一声,忙问他:“什么了?”

何然说:“好像是被电打了一下。”

我疑惑,觉得电锅不可能漏电,但还是用手臂去摸了摸电锅,果然也被打了一下,酥**麻地。

这下,我傻眼了,电锅真漏电,这火锅还怎么吃啊?总不能抬煤气上一顿煮,然后在端回来当炖菜吧?

三人瞪眼中,银毛动作极其优雅地将取过透明胶带,将可能与电锅接触的手指包裹起来,然后头也不抬地……继续吃。

我嘴角开始抽筋,觉得这段时间可能真虐待了他的肚子,不然这位仁兄不会好吃不要命。

想我一直以美食的超级热爱者自居,却没想到,与银毛相比,我真是自叹不如。

眼见着牛肉都进了银毛的肚子,我与何然对视一眼,两个人也忙着将手指一缠,一同冒着生命危险,继!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