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心痛与悲凉中,银毛突然伸脚踢上了我的**,不耐烦道:“你还没完了?!”

我确实是刺猬,尽管自己难过得要死,可是被人一激,会立刻竖起全身的刺,恨不得很很地刺死对方才好!所以,当银毛招惹到我时,我便蹭地站起,酝酿起自己的愤怒,冲着他就咆哮而去:“你不是我,不懂我的感情!我有完没完你管不着!”

银毛呲鼻,轻蔑不屑道:“就为了个不喜欢你的男人,你犯得着要死要活,哭丧个没完?你还真是愈发出息了。”

我怒由心声,悲从中来,挥着拳头吼道:“你懂什么是感情?你懂什么是爱?我都喜欢他多少年了!结果一直的守望却成为他眼中的笑话!我……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他换各种各样的女朋友,却独独不在乎我一直追逐的脚步?我不过就是胖了些,难道就活该被抛弃在爱情边缘?如果可以,我真想用刀子片掉自己的肥肉,哪怕痛得死去活来,我也甘愿!

可是,我胆小,我怕痛,我还想活着享受生活,我还想善待自己,还想咬着肉串幸福憨笑。这身体,吃些东西就胖,我又有什么办法?难道就真得饿死拉倒?

妈地

!为什么要我去迁就别人的目光?为什么要我去为别人改变?姜汁儿他利用我,他不值得我如此付出!齐荷她嘲笑我,把我当第三者排挤。这到底是个什么社会啊?如果我很纤细很单薄,是不是就能引起别人的怜惜?难道就因为我胖。所以就代表了彪悍?不受伤?

啊……

我恨姜汁儿!恨齐荷!我诅咒他们!诅咒齐荷越来越胖,最后胖得上不去炕!诅咒姜汁儿越来越肥,肥得缩一下腿脚就能当雪球滚!”

“扑哧……”何然颤抖着肩膀笑了出来。银毛也震动着胸膛,扭来脸,不让我看他那抽搐似的笑脸。

我想不到自己这番哭诉下地悲情血泪史竟能引发他们偷笑?当即瞪起了眼睛。在心里嘶吼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眼泪早就停止了流淌。眼中只剩下**裸地凶恶,狠狠瞪着两个偷笑的不良小人。

银毛强忍住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刺猬啊。你真是……真是……呵呵……呵呵呵……真是有喜剧天分。”

我嘴角开始抽筋,悄然攥紧了拳头。

银毛见我目露凶相,忙止住笑,正色道:“既然明白那个男人不值得,就没必要继续哀嚎下去。你看看。周围多少人都探头看你呢?”

我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几乎每家窗户上都伸出一个或者多个脑袋,全当看好戏般望着我。

我突然很想去砸这些看热闹的脑袋!于是,捡了一块石头,作势就要往向撇。然而,理智却告诉我,这样不好,就算现在出气了。明天还得被上门讨要赔款的人堵截。和平社会。还是别让这种不友好地事情发生吧。

石头没撇出去,但我却听见了玻璃碎裂地声音。以及人们被砸中脑袋的闷哼与惨叫。

视线一扫,赫然发现银毛已将开砸上了。那胳膊抡得,绝对非常有力度。

楼上地居民受到威胁,自然群起反击,破锅破碗,烂柿子臭抹布,统统砸下。为了不让银毛落威,我也参加到反击战中。于是,黑夜中的交响乐就由玻璃破碎地声音和人类的愤怒咒骂组成

在战斗中,我变得无比亢奋,好像多年不做坏事的小孩,突然爆发了潜在的恶劣因子,恨不得能撇上最大个儿的石头,将楼上地人全部砸得哀叫连连。不过,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楼上的人不下来群殴我们?转眼一眼,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何然已经拧开了门洞里的老旧水闸,让所有凉水肆虐地喷出,将整座小残楼幻化成为了水帘洞,把所有企图出来的人围困在了楼梯里。

当然,如果这时有个人肯牺牲小我去将阀门关掉,那其他人就可以出来暴踢我们一顿。但在肆虐的凉水面前,英雄人物不太愿意献身为正义。

黑暗的楼梯里传出众人愤恨地咒骂声,何然就站在外面,面无表情地将残破的大铁门关上,随手将一直挂在铁门上的老旧锁头落锁,然后转过身对我弯眼一笑,问:“何必,你们砸到几楼了?”

当将所有人都得罪净了,我开始害怕警车的鸣叫声,仰望着自家小二楼地窗口,感叹出有家回不去地懊恼。

不得以中,我对何然说:“我们搬家吧。”然后身先士卒爬上了二楼,将所有衣物打包顺下。又写了一张纸条,告诉房东老太奶,让她把床买了,就当我拖欠的房租吧。

三个人,背着巨大地包裹行李,连夜潜逃出小残楼,生怕被众人揪住,捶打出一个尸骨无存。

漫无目的走着,实在不晓得要去哪里。

原本,留在这里是为了姜汁儿,眼下被浇了一盆冷水,心凉了,也想归巢了。可哪里才是我的家呢?我倒是可以回家去看老妈,可是……人要脸树要皮,如今我混成这个样子,实在没有勇气。

在灯火阑珊中背着自己的大行囊闷头走着,偶尔抬头眺望一下前面的路,也是怕撞到电线杆上出现流血事件。

毫无目的中,路过休息长椅,我将包裹扔在脚下,一**坐了上去,无力地叹了一口气,道:“何然,我们去哪里啊?”

何然也将身后的包包放到地上,然后乖巧地蹲在我腿边,说:“流浪呗。”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捏了下何然的脸蛋儿:“跟我回家吧。”

何然微愣,说:“从来不见你往家打电话,也没听你提起过你的父母

。”

我其实每半个月都会往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只不过,从来都是一个人站在话吧里打电话,何然不知道而已。如今,听何然说我的家事,不免神色有些黯然,沙哑埋怨道:“你不也没和我说过你父母吗?”

何然这次算是没有再继续欺骗我,但也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头枕在了我的腿上,用脸颊摩擦着我的手背,喃喃道:“现在,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在鼻子一酸的同时,更加确定了自己任务的艰巨性,简直就是长期奶妈。

黄色的路灯照在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上,产生淡淡的光晕,萦绕起一种混合了孤寂的温情感。

就在我深陷这种情调中不能自拔时,银毛一脚踹上了长椅上,皱眉道:“别弄跟苦情戏似的。先跟我回家吧,以后再做打算。”

我和何然一起抬头看银毛,完全不可置信,满眼怀疑道:“你也有家?”银毛酷酷地一扬下巴:“我怎么就没有家?”

我攥拳头:“你有家总赖我家做什么?”

银毛露齿一笑,恶劣道:“我愿意!”

我想生气,又觉得跟他这种人没有必要,索性将背包又背了起来,对何然说:“走,我们去做火车,回家!”我可不想跟这个煞星住一块儿。现在就成天拿捏我,要是真住到他屋檐下,我还不得被他欺负死?

何然牵住我的手,很轻柔地笑了:“好。”

银毛也不阻拦我们,显然没有什么诚意。但见他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然后将他肩上的大布包扔了进去,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我突然傻眼了,貌似他要拐走的那包东西是我的宝贝吧?精神一震,脑袋一热,当即拦住马上要开走的出租车,誓死要抢回我的大布包。

争夺战中,银毛只说了一句话,我就乖乖地上车了。因为他说:“刺猬,你还想将没有户口的何然送哪里读书?”一想到何然得来不易的读书机会,我就骨软地就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