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的现任国王路易十五,刚刚十三岁,正如他的年龄表现的,还是一个小正太。 顶着一张十三岁的脸庞伪装自己今年三十,这样的情形真的是很熟悉,不由自主,我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些改变,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真诚了一些,自然,想法也更多了一些。

“安琪儿夫人,请问在遥远的东方,人们的生活都像是什么样子的呢?”路易十五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我,问道。

“其实也跟你们差不多啊!”我笑着说,“也有皇族、贵族、平民,但是没有奴隶。 人们都有各自的工作,也有官员和百姓,不过贵族如果想要成为官员,也需要跟平民一起接受国家的考试才行。 ”

“贵族也要考试?”路易十五惊讶地看着我,“贵族生来不就是得天独厚的吗?他们应该天生就是人民的统治者,高人一等的才对啊!”

“当然,贵族的身份是要高人一等的,但身份高并不代表就有治国的才能啊!如果只是想做一些无聊的小官,有个官员的身份,那么自然是不用参加考试的,但是想要担任一点具体的职务,实际掌握一些权力,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 ”我笑道,不着声色给他灌输一些任人唯才的理念。

“对了,安琪儿夫人,我听说东方的女性都是非常没有地位的,不过我看夫人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西班牙的玛丽※#8226;安妮公主。 国王陛下地未婚妻,在一旁cha嘴问道。

作为一个十四岁的小萝莉,她看上去远比年纪来的成熟,那种故作深沉的样子,并不太讨人喜欢,也难怪小正太皇帝不喜欢她。 不过我似乎没有得罪过她吧?为什么会问出这么具有侵略性的问题呢?

我瞟了一眼一旁沉默坐着的奥尔良公爵,那紧抿的嘴唇和冷漠地眼神昭示着他并不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是地。 尊敬的公主殿下,东方女性的地位普遍来说是比较低的。 不过我想这在东西方都是一样的。 我向贵国的女性在有关国家大事方面,应该都是很少说得上话的吧?当然,女性也没有必要管那么多闲事。 但是,我确信例如公主殿下您,对于国王陛下地一些决定,还是有相当的影响力的,不是么?”我浅笑嫣然。 却毫不留情地把话反击了过去。

玛丽※#8226;安妮滞了一下,看了严肃的奥尔良公爵一眼,讪讪不再说话了。

我看见年幼的国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安琪儿夫人的话真是一针见血!”一旁的孔代王子笑着说。 他是国王的表兄弟,波旁公爵,跟国王不一样,这位王子殿下看上去颇为有主见,而且目光中有种野心勃勃地眼神。

坐在稍远处的一位老人呵呵笑着说道:“这真的是非常奇妙的事情。 东方和西方距离那么遥远,但是在人与人的关系上却有着那么多的相同之处。 陛下。 臣以为能够有安琪儿夫人、凯伊少爷这样地人来到我们法国实在是非常幸运,如果可能的话,或许他们能告诉您很多新奇的事情。 ”

“您说得对,弗勒里老师。 ”路易十五点了点头说道,然后转向我,“尊敬的夫人。 请问您会在法国停留多久?如果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多跟我说一些关于东方的趣闻呢?我真的是非常的感兴趣!”

“这是我的荣幸,尊敬的陛下!”我笑着说,敏锐地感觉到他们极力想要让我跟国王接触,其中恐怕并不简单。

“陛下虽然已经成年,但还有许多知识需要学习,我想陛下还是应该多花点时间在学业上比较好。 您认为呢?弗勒里主教大人。 ”阴沉地奥尔良公爵今天晚上第一次说话了。

“我同意您地意见,公爵大人,不过在紧张的学习之余,能够有些调剂。 我想比不停灌输给陛下各种知识要好得多。 ”弗勒里笑容可掬。 说出来地话却是针锋相对。

作为路易十五的家庭教师,弗勒里的话对于他有着不可低估的影响力。 而仗恃着国王的宠信,这位红衣主教大人看上去并不是恨畏惧权力者的菲利浦。

看着他们的你来我往,允祾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娘,那可不是父皇啊!”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我知道的。 他看上去似乎跟你父皇的情形很相像,但毕竟国家不同,国情也不同,个人的性格也不同。 难道你不觉得他比你父皇小的时候要好过得多了吗?”

他点了点头,仿佛松了口气,说道:“确实是有很大不同点的……我还以为娘你对这小皇帝有了移情作用呢,我可不想再陷入到那么复杂的政治斗争里面去。 ”

“你这小鬼头!”我看着他,又好笑又好气,“你娘我活了那么久了,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至于那么轻易就被人拐了吗?”

他吐了吐舌头。

克拉斯坐在我的另一边,此时悄声说道:“夫人,国王陛下是个好奇心非常强烈的人,如果可能的话,希望您能对他有所启发。 ”

我会意地点点头,道:“好的,我会尽量……不过,究竟他是想要哪方面的启发呢?”

我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我反正也没期待他的回应,转回头来,冷不丁对上菲利浦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

他面lou诧异,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随即移开了眼神。

真是一个有趣地场所,就像在看一场十八世纪的欧洲宫廷剧。 当然前提条件是我要把握好分寸,不把自己给陷进去。

对于我来说,面对十三岁的小国王很难保持平常心,这是从康熙那儿落下的病根子,没得治的!但是好在我还分得清楚他们之间的异同,对于路易十五。 最多给他一点力所能及的提醒,如此而已了!要我自己费心费力去帮助他。 那是绝对不可能地!

法国的宫廷文化其实并不比英国地差,然而气氛却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在英国最多是觉得无聊而异,在这里我却觉得有点背后阴森森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并不舒服,所以等宴会一完,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克拉斯和允祾走了出去,而对于国王陛下的邀约,我只答应明天再过来。

反正我是绝对不肯再有机会跟那位笑面虎的弗勒里先生和冷面人的奥尔良公爵大人同席而坐了!

在回去的路上。 我有些疲惫地kao在马车上打瞌睡,允祾和克拉斯在一旁低声说着话。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寂静地夜空下没有一点声响,除了马车轱辘的吱呀声,便只剩下他们的说话声。 我虽然闭目假寐,耳朵里却不断传进他们的话语。

“不知道您对于我们的王室有什么看法?”克拉斯轻声问道。

“您说笑了!像我这样的人,能够见到一国的皇家就已经深感荣幸了,今晚一整晚我都处于极度的激动状态中。 实在很难有什么深入地想法。 ”允祾模糊地说道。

“您太谦虚了!至少您已经见过了英国的上层,相比之下,您有什么体会呢?”克拉斯仍旧不屈不挠地追问道。

我放下了一颗心,看来至少现在我们的身份还没有曝光——很可能是法国的当权者们都正忙着勾心斗角,没有精力去深入调查我这个外来人口的底细。

“这个嘛……”允祾故意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 “就我的看法,英国地国王陛下就不用说了,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英国的事情,毕竟还是个德国人嘛!不过贵国的国王陛下就比较奇怪了,看样子他好像不大能做主的样子?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小吧!”他自顾自地做了结论。

“这倒不是,毕竟最高法院已经宣布了他的成年,应该是可以自主主政的时期了。 不过奥尔良公爵一直都代为执政,国王习惯了沉默,所以才会看上去比较软弱。 ”克拉斯轻轻说道,神情显得非常郑重。

路易十五本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他的性格的多面性在后世是出了名的!对于权力地喜好。 但同时又缺乏驾驭权力地能力,使得他的人生备受争议。 后来成为法国最不令人喜欢地国王之一。 他的懦弱和矛盾在今天的宴会中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在心里尽情地腹诽着。

“这……请原谅,克拉斯先生,作为一名外来者,我实在不好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允祾假装怯懦地说道。

“正因为您是外来者,所以可能比我们更能看清其中的利弊。 中国人不是有句老话,‘旁观者清’吗?我是非常想知道您作为一个旁观者,怎么来看待这个问题的。 ”克拉斯笑着说。

允祾推卸了一番,这才说道:“既然您这么恳切,那我也就冒昧说两句,纯粹是个人意见而已,您听过也就算了,请不要到处宣扬。 ”

“这是当然的。 ”克拉斯郑重地说。

“我觉得这样的情形似乎很不妙。 贵国的国王陛下无疑是整个国家的统治者,奥尔良公爵可能可以在短时间内代行国王的职能,但这并不是永恒。 现在国王陛下还小,还可以忍受,等他长大了,希望能够自己执政的时候又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处理不好,说不定还会影响到以后的政局呢!”允祾的声音压得很低,即使是在如此寂静的夜里,我也需要很专心才能听得清楚。

这样的表现很好!既能够给克拉斯提出警醒,又表现出一种怯懦的感觉,以后如果被要求做一些超出我们预计的事情,现在的表现就可以成为最好的挡箭牌。

“您说得很对。 我们也非常担心这个问题。 ”克拉斯低沉地说道,“可是即使我们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又该怎么做才好呢?要知道奥尔良公爵早已有了很久的执政经历,现在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听从他的号令,这对国王陛下非常不利。 ”

允祾笑道:“克拉斯先生,我不过是个不成熟的商人,对这种复杂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也不敢说什么大话。 不过……”

“不过什么?”

“克拉斯先生,您对中国那么熟悉,应该听过这么一句话吧?‘擒贼先擒王’!”允祾故作神秘地说。

“擒贼先擒王?”克拉斯lou出一丝困惑。

“我也是有这种感觉而已,不过很抱歉我暂时想不出其他更具体的事情。 ”允祾说道。

“不不不,您的意见很宝贵,我一定会认真想想的。 ”克拉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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