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儿夫人,这是今晚波旁公爵邀请您参加宴会的邀请函。 ”克拉斯拿着一张请帖对我说道。

“又来?”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几次了?”

他看着我的样子,笑道:“夫人,这就是我们贵族的生活啊!您应该习惯的。 ”

“为什么要习惯?”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原以为我们大清的贵族就够惹人烦的了,没想到欧洲的贵族更加麻烦!即使再怎么喜欢开宴会,也用不着每天每天都有啊!你看看我,黑眼圈都出来了!”

我的委屈样子逗笑了他,他摇摇头道:“夫人,恕我冒昧,不过依照国王陛下对您的信任,我想不管您愿不愿意,都已经成为我们贵族社会中重要的一员了!既然这样,有些场合就是不能不去的,例如波旁公爵的宴会,最好还是不要缺席的好。 ”

“怎么,我们英明的克拉斯先生也要顾虑那位波旁公爵吗?”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非常地不安好心。

他笑道:“不要试图挑拨我的脾气,夫人,我不得不说您在这方面的趣味实在是有些……”

“恶劣?”我代替他说出未尽的词语。

他笑了笑,算是默认。

“得了吧,克拉斯,你可不是那种甘心曲于人下的人。 ”我撇了撇嘴。

经过这些日子的共处,我们之间已经熟悉了很多。 大多数时候都用不着再遮遮掩掩。 我很多话都是直来直往,而他也不以为逆。

“但是在现在地情形下,我还有别的选择么?”他自嘲地笑了笑,“孔代这个人才大志疏,而且刚愎自用,自从上台之后就没有消停过!如今他正是得志的时候,我们都不得不让他三分。 ”

“你们都是拥护国王的功臣。 实在不用担心太多。 而且按照我们中国人的说法,‘多行不义必自毙’。 孔代不得人心,最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笑着安慰道。

“这是你的看法么?”他动容,一时间眼神变得明亮无比。

“不是我地看法,而是我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以后的经验。 ”我摇摇头说。

“那你一定有办法对付孔代,能和我说说吗?”他急切地问。

我失笑,道:“您当我是军师吗?我一个不懂政治地妇人,能给出什么建议来?”

他狡黠一笑。 道:“话不是这么说,国王陛下那么相信您,不正是因为您的足智多谋吗?我也算得上是您的合作者了吧?怎么,难道我也不可以说吗?”

他还好意思提!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顿时没好气地说:“什么合作者?自从我来到法国之后就一天到晚无所事事,您忙着您的大事,哪里还记得我们合作的事情?”

他讪然笑了笑,忙道:“是我的疏忽了。 夫人,真是抱歉!不过我保证,等我们家族的风险一过,我马上着手我们地合作事宜,请您务必要相信我。 ”

这些都是废话,我不相信他还能干吗呢?

眼珠子一转。 我转怒为笑,道:“您真的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是的,请您务必要告诉我!”他郑重地说道。

“要对付孔代,说容易不容易,说难其实也不难!”我卖了个关子,狡猾一笑,“不过我要你答应我,在解决了孔代的问题之后,你要送我去荷兰。 ”

“去荷兰?为什么?”他愣了一下,“在法国不好吗?有国王陛下的青睐。 有我们家族做你的后盾。 你完全可以取得无比的荣光和地位,这些在荷兰可是不可能有地!”

我淡淡一笑道:“荣光?地位?要是我在意这些的话。 根本就不用到欧洲来!我只不过想要过平静的生活,呼吸新鲜的空气,这种感觉……我想你是无法理解的吧。 ”

他神情古怪地看着我,似乎后世的X光一样剖析着我,看得我有些怔然,一种被人看透地感觉从心底升起,令我感到非常的不痛快。

也许是接触到我愤愤的眼神,他一愣,随即歉然笑道:“抱歉,我失礼了!好吧,如果您能帮我对付孔代,那么我保证,一定会送您回去荷兰。 ”

“真的?”我表示怀疑,他的态度也未免变得太快了点吧?

“当然是真的。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我用莫泊桑家族的名誉来起誓。 ”

我相信了,因为贵族可以没有钱、没有地位,却绝对不能做任何损害家族名誉的事情,否则不光是他的家人,就连整个贵族社会都会对之投以鄙视的眼神。 这种传统很好地保持了贵族世界地团结,但也将贵族和平民地距离越拉越远。

我笑了笑,悠闲地喝了口茶,这才说道:“其实你是当局者迷了!想想刚刚被扳倒的奥尔良公爵,为什么国王还会任命孔代这种人接任那么重要地位置呢?”

“难道不是你向国王进言的吗?”他戏谑地看着我。

是了,这就是我最为郁闷的事情了!不知道是哪个八婆在那里乱嚼舌根,明明是弗勒里干的好事却偏偏推到我头上来,弄得孔代还以为我是站在他那边的,一天到晚一有什么“好事”都不忘了我,例如宴会之类的,更是每宴必请,弄得我烦不胜烦。 当然,这种流言,克拉斯这种跟我走得很近的人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现在这么说只不过拿我寻开心而已。

“是弗勒里干的啦!不过国王为什么会采纳,你想过吗?”我反问。 懒得跟他纠缠。

他地神情正经起来,道:“因为现在国王一派还没有完全掌握政局的能力,他最信任的弗勒里主教政治资本太薄弱了!”

“没错。 ”我点点头,“既然你很清楚,就应该了解这种情形不过只是一时的表象,等国王的能力够了,始终是会改变的。 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用担心孔代的事情。 考虑一下怎么在他之后继续保持家族地地位比较合适。”

“这么说,你是认为国王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啰?”他看着我。 lou出深思地表情。

“当然!”我肯定地点点头。

这可是历史证明了的事实,就算我不想承认也没办法啊!何况我并不需要否认,让一个对我很有好感的国王掌权无疑对我来说方便得多。

他沉吟了一会儿,轻轻笑了起来:“我该接受你的猜测吗?尊敬的夫人。 ”

我耸了耸肩,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

他想了想又问:“那你认为,什么时候才是斗垮孔代的最好时机呢?”

“应该不用太久吧!”我有些不确定地说。 因为路易十五什么时候弄掉孔代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得地是,“不过等国王结婚以后,应当就会成长起来,对孔代有所遏制的。 ”

是的,结婚以后路易十五确实成长了很多,如果不是他的优柔寡断和贪图享乐,这个国王也许会成为法国的骄傲也说不定。

“结婚?!”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你是想在新王后的事情上做手脚?”

“没错。 ”我笑着点点头,“送回安妮公主,孔代算是把西班牙得罪透了。 而且他对于奥尔良家族的恐惧近乎于变态,残忍地手段为人痛恨。 只要国王能够成熟起来,你们再给予恰当的支持的话,想要找个借口干掉孔代简直易如反掌。 ”

他猛地一拍掌。 道:“对啊!如果能在新王后的人选问题上投其所好,一定能得到国王的信任,同时再收集孔代的罪证,只要有朝一日国王掌权,就是我们家族腾飞地时刻!”

我眯起眼睛,惬意地抿了一口茶,道:“就是这样。 至于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当然不用!”他大笑着说,神情畅快,然后深深地看着我。 “安琪儿夫人。 我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每回当我觉得已经很了解你的时候。 你总是会让我大吃一惊!现在我深深地庆幸自己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合作伙伴!”

“我可以把这话当成是恭维吗?”我挑了挑眉毛。

“当然,尊敬的夫人。 ”他别有深意地笑着,“我想,麦拉他们现在一定后悔死了,居然没能拉拢到您这样的人物!”

他都知道了么?我有点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麦拉伯爵今天也会出席孔代的宴会,不出意料的话你们应该能碰见。 ”他笑着说。

我心头一跳,随即镇定下来。 即使麦拉来了又怎么样?这里是在法国,不是在英国,有克拉斯和路易十五在,我根本无须担心。 而且他会在这种敏感地时刻来到法国,怕是有自己地目的地吧?能不能顾得上我还是个问题。

我笑了笑说:“你是在暗示我应该接受邀请吗?”

“天哪!”他一拍额头,痛苦地说,“夫人,我不是在暗示,从一开始我不就明明白白说了吗?您不应该拒绝这个邀请,这样对您并没有好处。 ”

我听他在那里打太极,也不说破,笑道:“好吧好吧,我参加就是了!正好这次麦拉过来,我可以好好跟他商量一下公司的事情。 你忙,并不代表人家也忙,或许我们可以先把生意做起来。 ”

其实他的暗示已经很明确,英国那些人对我的态度应该是改变了,否则他不会怂恿我去见麦拉。 这样也好,或许我的某些想法可以复活也不一定!

站起身来,我笑道:“那我就去准备晚上的宴会了,克拉斯先生,您也去忙您的吧!”

“好的,那我失陪了,美丽的夫人。 ”他躬了躬身子,转身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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