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拂起丝丝冷笑

如果以为这区区一个网兜,就能困住九阳师太的高徒,九阳师太,怕是要羞愧得从坟墓里爬起来,气得吐血

一不小心着了道儿,被网了起来,路上,她原本可以运功将网兜震开,逃脱的。但她为什么要逃呢?她正愁找不到正主呢!他们既然让她去劝清晖,不防先答应好了。只要能跟清晖会合,总能想出办法。这样想着,心定了许多。

她刚失手掉落杯子,其实是故意为之,临下车前,他们在她嘴晨噻了一粒药丸,她当然得配合一下了。

其实她什么事也没有。

当年,将清照留在昆奴国,留在娜拉身边治病,娜拉曾拿了两盒九品仙珍,让她每月服一粒,说正常人只要连服一年,便可百毒不侵,再厉害的**化功散之类的东西地,都不起作用了,她分了一盒给阿莱,自己留了一盒,按月服用,刚才她试运了运气,果然气运如常,九品仙珍当真与众不同,关键时刻,真的起作用了。

一直静坐,无人打扰。红绫觉得多想无益,便合衣上了床,睡下了,养足精神,才好打算。

睡得很不踏实,梦里都是清晖温柔的笑意,转眼,又是清照冷森森,一脸狠戾的眼神,转醒后,再也睡不着,斜靠在**怔怔发呆,她的心里,其实一直有一种可怕的念头,怕这事当真是清照做的。

清照便是要了清晖的命,她也不能说他做错了。

世间恩怨情仇,又且只是“对错”二字,便能分辩明白,辩明是非的。

就像她,她明明是爱着清照的,却也不能无视多年的夫妻情份,无视清晖对她的好,便是拼了性命,也是要救他的。

清晖当年虽然可恶,一路追逐她和清照,现在想来,仍是赶而不绝,不然的话,且容得清照在昆奴国安静养病直到康复?

以清照当年的病势,清晖若要了他的命,易如反掌。这事如果是清照做下的,也只盼他心里的那点善念,能饶过清晖了。

睡到半夜,便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再后来,便听到一个森严的男声语带震怒响起:“你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把人交给你以后,你就该早点上路,难不成,还想将她当做太后老佛爷似的供奉起来?原以为你早出发了,现在还在睡大觉,却是为何?”

红绫听出来了,那天森严男子的声音,仿佛是洞口那个大笑的青面老者的声音

“属下知错了,原本想着,欲速则不达,总要慢慢来,主人既然发话了,属下马上吩咐出发。”是贾公子的声音。

“算了,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明早再出发吧,走快点就行,夜半三更大批人马招插摇而过,反而不好。不过你要记住,不可妇人之仁,坏了东家的大事。”

只听贾公子连声“是是是”,与那个森严男声的男子,渐行渐远,院中却一直热闹,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她依旧被套进网兜里,无法动弹,被丢进了车里。

贾公子眼中闪地一丝不忍,旋即寂灭了,诺诺的跟在一个青面老者身后,上了马车。

那青面老者一路上虎虎的盯着红绫,生怕她有什么动静。

途中,趁老者下去吃饭方便的时候,贾公子快速的帮她松了一下网兜,挪了一下姿式,试图让她躺得稍微舒服一点。红绫感到了他的善意,晶亮的眼睛,与他对视,突然说:“帮帮我!大哥”

“大哥!”贾公子呆呆的看着她,良久,象是受不住她恳切的眼神,迅速的将眼睛移开了。

他的喉头动了动,没有出声,眼中,却是万般的软。

老者回来后,下令继续赶路。

马车赶了一天的路,傍晚时分,驶进了一片茂密的森林覆盖着的大院里。

便听就听到老者说:“把她押到大钟下去。

贾公子微微有些失色,急道:“不是说,让她来劝那个狗皇帝的吗?”

老者轻蔑的望了贾公子一眼:“你还真是天真啊!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几句话,就能劝得动的?要劝得动,还要这个女人做什么?这个女人,可是他的心头肉,我倒要试试,他到底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废话少说,拖到大钟下去。”

贾公子没再啃声,顺从的下了车

此时的红绫,被拖到了一根一人高的铁柱上,除去网兜,被皮绳紧紧的绑在铁柱上。

她抬头,倒吸一口冷气。两个抱柱粗的铁架子,高十来米,一口无比硕大的,比两个壮汉加起来还高的大钟,在头顶上悬悬的吊着,一根光滑的铁索,一头连着大钟,一头连着地上的滑轮,只要滑轮的卡口一松,吊钟倾刻间便会吊落,将钟下的人,罩在钟里,这么大一口钟,从这么高的地方掉落,钟下的人,会被生生震死。此时,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了,如果钟落,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将绑在身上的绳索震碎,滚落出去,还真是不容易。

她原本可以现在就将身上的绳子震开,但清晖还没出呢。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冒险等一等了。

她扫视着眼前这许多人,估计着他们的战斗力。

唯一让她觉得欣慰的是,这件事,绝对不是清照做的。

清照永远也不会拿她来威胁别人。

尽管这个别人,是他所痛恨的清晖。

贾公子进到内院,不一回儿,便带着几个人,押着清晖从内院出了。

尽这身在难中,清晖的身形依然挺拨,神情依然冷傲。

红绫定定的,温柔的眸视着她。

清晖的目光,终于望向红绫所在的方向了。他突然一个踉跄,死死的盯着红绫,脸色大变,急切的高呼“绫儿!绫儿”,抢步向她奔来,由于手被铁锁反扣着,重心不稳,跑得急了些,跌到在地。

见他跌倒,上来几个人,围着他就是一顿暴踹。红绫的泪,刷的就落下来了。他们,竟敢这样对待她的清晖。是的,是她的清晖,她的清晖。在这生死危难的关头,所有的夙怨、委屈,伤心、愤恨,都已不存在了,他——只是她的清晖。

她柔软的注视着他。看他艰难的爬了起来,稳稳的站定,高傲的挺直了身子,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