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的风,拂过身旁,将红绫的衣袂飞起,她伴在清照身边,追随着他飞扬的身影,感慨万千。

说起来,从她第三次离开昆奴,到如今,于清照,不过是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于自己,已是二千多个日日夜夜了,春去春又来,大地上的花儿朵儿,开了又榭,榭了又开,几度风雨,几度春秋。一路走来,他有了娜拉,她亦有了清晖,他们都已不再单纯。

而只有在这一刻,伴着清风朗月,嬉戏在走马间,才暂时尘封了过往,模糊了他们之间,那永远横隔着的距离。

夜色沉沉,万籁俱静,清照带着红绫来到一个孤独的高岗旁,将马儿放任,由它们自由的徜徉,领着红绫上了高岗

。。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唯有这高岗,突兀的立在这里。

虽说深冬已过,开始草长莺飞,草原的夜空,仍是是清冷的。清照燃起一堆篝火,找了个可以靠的地方,示意红绫坐下,自己也坐下了。将带着的一大袋酒,一大袋手撕牛肉,放在篝火旁,示意红绫吃。红绫早已太饱,但不忍拂了清照的意,仍是撕了一块牛肉,放在了嘴里,细细的嚼着。

清照也不与红绫说话,只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红绫用眼角余光偷视着他。

俗话说得好,一方水士,养一方人,身为昆奴国附马的他,与身为华夏国亲王的他,相较而言,气质上确实变了许多,一身的高华,却更加伟岸豪迈。

他的眼神是孤独的,落寞的,忧伤的。

他说,像是对她说,又象是自言自语:“只要有时间,我都会来这里,静静的一个人坐到天亮,我坐在这里的时候,会一次次的感受到,大地天空,如此广大无垠,在它面前,人是多么的卑微渺小。我只有坐在这里,一遍遍强迫自己,一遍遍的对自己说,你只是沙漠里的一粒沙,你只是那一粒沙,风吹到哪儿,你就只有被风挟带着到哪儿,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我只有一遍遍的强迫自己这样想,才不至因痛苦而疯掉。”

红绫低头,喃喃道:“痛苦总有一天会过去,只会留下一点淡淡的苦涩,回味心头,当强迫成为一种习惯,慢慢的,也就不痛了!”

她不知道,她是在说清照,亦或是她自己,只觉心头苦涩,如黄莲,久久不散。

清照没有动,但嘴角仍是控制不住的**了一下。

篝火在夜空中爆开,飞起星星火光,浓浓的焰光夹杂着温温的暖意,映在两人的脸上。他们长久长久的沉默,不说话,只静静的享受着,这奇妙的时光。

红绫的思绪滑过来,滑过去,回忆,就像这眼前的光焰,跳动来跳动去

她眺望着远方,问清照,“再往前走,是哪里呢?”

“还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会遇到牛羊,有山、有水、有沙漠戈壁。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平沙细草,几点飞鸿,一日之间,境像数变。偶有苍鹰在天际飞过,那或许会是你唯一的伴,但很快就会飞走了,苍茫四合,天地间,只有一个远行客,在寻找着回家的路。”

清照目光幽幽,声音渐次哽咽:“可是他已经没有家了,他回家的路,已被阻断,他是一个永远的旅人,永远的流浪儿。他回家的路断了......断了......”

泪终于顺着他的脸,无声的滑落下来。

红绫心中酸楚致极,极力想控制,仍然泪飞如雨。

她将脸转过,想掩饰自己的失态,却是欲盖弥张。

她感觉清照,已是定定的望着自己了,下意识的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伤我的心,你流什么眼泪?”

“......”

见她沉默,他仍紧紧的盯着她,等待她回答。

除了继续沉默,她能说什么。

清照的眼波,已将红绫死死的罩在原地,她感觉到了危机,想站起来离开,但一点都无法动弹,刚才喝下的酒,好像开始作用了,她只觉得周身除了软,还是软。

他逼视她良久,说了一句话,将她惊得跳起来。

他突然幽幽一叹:“我如果连你都认不出来,我也就不配爱你了,将面具摘下吧,那对我没用。”

红绫手足无措,阵脚大乱,勉强笑道:“王爷是醉了。”

清照突然张狂的放声大笑:“或许吧,但我的心,比任何时候都明白。”

他张狂的扑了上来,逼视着红绫:“摘了它

!”

红绫不由自主的后退,再后退,清照一步步逼来,再逼来。

最后,红绫已经退无可退了,清照还在逼进。”

“摘了它!摘了它!”他咆哮。

红绫一咬牙,轻轻的将面具摘下,一张清丽若仙的脸,出现在清照面前。

清照一把将红绫搂在胸前,无限感激的闭上了双眼,久久不愿分开。身体上的接触,使他意乱情迷,不能自己。、

他突然失去理智,血脉贲张,将她拥到在地,疯狂的吻印在红绫的额上,眉毛上,鼻子上,嘴上。

胸臆间,积压了两年的郁气喷勃而出,他变得一点也不温柔。

红绫的精神突然涣散,睛波开始散乱,无力的任由清照搂着,任由那狂热的吻,雨点般的落在唇上。她的男装小帽,早已散落一边,一袭珍珠般的黑亮长发,早已倾泻而下,散乱在清照的怀里。

他开始脱红绫的衣服。

拉拉扯扯之间,红绫突然惊醒了,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清照推开,急急的站了起来。从草丛中拾起面具,飞快的跳下高岗,扯了一匹马,跨上,飞快急驰而去。

激情仍在胸臆间荡漾,刚才的温热还在掌间散漫,人却已跑远了,清照惘然若失的站在高岗上,注视红绫远去的方向,见远处一片星星点点,闪着幽蓝的光,突然脸色一变,急切的高呼:“绫儿,前面危险,快回来。”

红绫哪里听得见,巴不得有个地方遁形才好呢,反而更加拼命的打着马儿往前跑去。

第一天到达昆奴,就被清照认出,已经没办法做什么了,她现在再也顾不得什么历史不历史的,她自己,也不过是命运的弄潮儿罢了。

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远远的逃开。

清照见她反而跑得更快了,大急,亦跑下高岗,跨上马儿,飞快的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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