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船仓的苏红绫,娥眉颦笑,莲步轻移,将言未语,欲止欲行

。()杏目柳腰,清艳妩媚,晶莹素洁,娴雅静婉。

当真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样的美丽,原本只应是一种传说,现在却活生生的呈现在李俊面前,那素然的高贵和淡然的清凉成为一种情绪,一种不可颠覆的情绪,一下子就击中了李俊的心脏。

李俊呆立船头,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虽然他早有准备,认定她一定是个美丽出众的姑娘,然而一切还是超出预期。超出想像。她身旁的那位肖春,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了,但是站在她的面前,却光芒尽掩。

他无法将眼光,从她的身上移开。身边的董陌,一样沉默,发不出一句声响。

气氛一时很尴尬,很微妙。

这样的眼神,苏红绫并不意外。她第一次在镜中见到自己的“真容”时,何尝不是失魂落魄,有如梦中。她能理解,因此宽容的笑笑:“愿赌服输,我们已遵守约定,将脸洗净了,现在两清了!”说完盈盈转身,与春枝复又进到小厨房,将大软帽重新戴到头上。然后帮着梢公做菜,不一会儿。将煮好的鱼,还有炒好的新鲜莲子,并梢公备在船上的一盘牛肉,一盘腊肉,并一盘花生米,捧了过来。李俊请梢公烫出一壶自酿的米酒来。一行四人,便在船上喝酒欢笑,畅漾湖上,时间不知不觉的,已是下午,春枝看太阳日已西沉,不禁有些慌乱起来:“小姐,该回去了!”苏红绫忙道:“老爹,请将船靠岸吧,我们要回去了。

听说她们要回去了,李俊和董陌心中顿生无限失落,纵不乐意,也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闷闷的,陪着她们上了岸。四人来到一个僻静之处,苏红绫和春枝准备告辞了。

“告诉我,你们是谁?”李俊当然知道,这肖绫和肖春,铁定不是两人真名。”

苏红绫朗声道:“有缘相会,幸尽而回。萍水相逢,分手即成陌路,何必知之。告辞了。”

李俊早已痴心暗动,怎会容她就这样离去:“告诉我!”他固执的挡在苏红绫的面前,一双眼睛似要穿透苏红绫的心。灼灼的望着苏红绫。一身的霸气,让苏红绫有些不敢与他的眼光对视。面前这两个人,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家人之外,第一次交的朋友,这李俊,又是如此出色,想着就此离去,也许永无见面的机会了,心中也生出无限的惆怅

。遂浅浅而笑:“我们每月初一、十五,都有机会出来的,李大哥要想知道我们的名字,只须请我们吃遍京城美食,自会得知?”

“当真!”李俊欣喜若狂。

“苏红绫点点头。

“那好!十五的早上,我们翠微居见,我会包下到翠微居最顶楼,专候两位!”

“好!”苏红绫应承了,和春枝翩然而去。

李俊惘然若失失的望着远去的背影,越来越小,良久,方才问董陌:

“你看得出,她们的家丁服,是哪个府上的。”

“这种青衣小帽,是京城富贵人家的家丁,常用的颜色款式,一时倒分不出来。一般正常情况下,帽子上都绣有标志。不过大哥可能也看出来了,她们两人帽沿上的标志,已被刻意除去。大哥,要不我们跟上?”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样偷偷摸摸,不是我的风格。我们走吧!”

兄弟二人,从另一个方向离去。没走出几步,突然一个猛醒,这个月十五,是中秋节,很难找到机会出来。心中不禁懊悔万分,待要回头再追时,苏红绫和春枝,早已不见了踪影、

董阳问:“哥,那翠微居,还包不?”

“包!”李俊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中秋节,年年都有,而能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只此一个。机会来了,又怎能错过?

中秋节那天,他或许可以挤出那么一点时间,到翠微居去坐坐,他想试试,他到底有没有福气,在那么有限的时间内,再次见到她!

中秋节转眼即到,李俊包下了翠微居顶楼,等了肖绫一个早上,未见肖绫来,实在没办法再等了,才怅怅的回转家去。从此闷闷不乐。

当时已道不寻常,现在回想那一颦一笑,竟是分外沉迷。一想到明明有这么一个人儿,却也许再也见不到了,便觉有如万箭穿心般的难受,他常常在醒着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失神,又会在睡着的时候,冷冽般的清醒过来

。在他的生命中,第一次,体会到了相思之苦!想思之痛!那双清澄,如婴儿般纯静如初的大眼睛,将他二十年来的所有骄傲和尊严一下子从高高的云端打落在地,他陷入深深的懊悔中。噢!是的!李俊并不是他的真名,他当时要是告诉她真名就好了,他为什么要隐瞒呢!就为了他那所谓的身份地位吗?

哎!现在想来,悔之晚矣!

他开始发疯般的找她,他发誓,就算翻遍整个华夏国,也要找到她

……

不说李俊如何思念肖绫,单说苏红绫和春枝悄悄回到苏府,绕到佛堂打开窗子跳了进去,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两人换好衣服,将家丁服藏好后,大摇大摆的,回到漱玉斋。刚坐定,夫人房中便来传饭了。吃完饭,正在花厅赏月呢,苏夫人的大丫头春喜来报,舅老爷家的管事蒋嬷嬷来了,苏夫人命传进来。

蒋嬷嬷进来跪下。

苏夫人奇道:“都这么晚来,什么要紧事,非得现在来?”

蒋嬷嬷回禀:“我们家三少爷今儿个离京到苏阳县任职去了,临行前千交待,万交待,一定要奴才将这些东西亲自奉到府上来,都是给府上大小姐的嫁妆。奴才估摸着夫人诸事繁杂,也只得这时有空。三少爷说了,不能亲自参加大小姐的婚礼,深表歉意。三少爷还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返京城,提前祝大小姐成亲后婚姻美满,早生贵子!”说完,命站在门外的四个仆妇,将四件礼特奉了上来。

第一件,是肖逸的诗集。

第二件,一只通体碧绿的玉笛。

第三件,一套七宝玲珑翡翠盘发套装

第四件,一对通体透亮的白玉手镯。

苏夫人边看边落下泪来:“这孩子,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命人收了,取了几两银子赏了蒋嬷嬷一行,让吃些果酒才放回去了。

苏红绫心情复杂的向母亲讨了表哥的诗集,携返漱玉斋。

翻开表哥诗集,一种熟悉的沁沁的温暖扑面而来

苏红绫清楚的知道,自己虽然承继了原来那个苏红绫的身体、身份、学识、教养、亲情,但从灵魂上来说,她们已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只有一点例外,每当面对肖逸表哥,面对与他有关的一切时,她仿佛又变成了原来那个苏红绫——她现在能忆起所有与他有关的一切,那温柔宠爱的笑容,曾经的天真烂漫,两小无猜。此时,此刻,她相信,她和原来那个苏红绫,就是同一个人,只是一个是前世,一个是来世。却奇妙的互换了灵魂。在这一世,她们有着共同的初恋。只可惜,她还来不及体会,止不住的流光,已将这份朦胧的恋情,悄悄带走了。岁月如烟,葛然回首,一种淡淡的情怀,散开在依稀的往昔里,花开酴醾,风过留痕

“表哥,不知你今晚歇在何处,可吃好!穿好!住好!荣兰可否尽心照顾你?绫儿好想你噢!”

蓦的想起柳永的几句词: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苏红绫想一阵,伤感一阵,想一阵,伤感一阵。她以前做梦都没有想到了,她会为了一个男人,辗转反侧到深夜。

自从来到这古代,虽未刻意,改变,却是每天都在潜移默化的进行着。随着环境的变化,她真的变了许多,连伤感都开始变得有诗意了。苏红绫想起以前特战队员的生涯,那钢铁战士般传奇的经历,和现在娇小姐般养尊处优的生活,仍然觉得犹在梦中。她走出房间,站在院落。怀着无比敬畏和虔诚的心,抬头仰望那高于一切的穹苍,深深感到人的渺小和无助。她喃喃自语:是啊!我确实无力改变什么,唯有努力的生活了!

也许,上天让她来到这个世界,自有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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