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日,夫妻两打扮稳妥,早早来到宫中,拜过父皇母后 ,与众位兄弟姐妹妯娌,陪着父皇母后赏花游玩,好不热闹。

是晚,开筵欢饮,飞觞醉月。宴毕。皇后慈和开言,暹罗国进贡上好珠钗花枝数十枝,命女官取来,要一一赐予各位皇妃、公主、王妃、郡主。众位欣欣翅首,女官姗姗而来,将碧色托盘呈于皇后面前。皇后点点头,命一一送到众位面前,任其挑选。红绫细观,满盤珠翠,甚是琳琅。

太子妃只捡了一珠十里飘香的桂花花枝,恭身谢过坐下,甚是谦逊

代王妃梁锦实,也只捡了一珠繁花似锦的杜鹃花枝,恭身谢过坐下,

纯亲王王妃魏银屏更低调了,只捡了一珠月月常开的素白月季花枝,恭身谢过坐下。

轮到红绫挑选,红绫将那凌霄绽妍的梅花花枝捡了起来,恭身谢过坐下。

余者有捡芍药花枝的,有捡芙蓉花枝的,荷花花枝的,水仙花枝的。等等不一。

玉盘托到福王爷之女明月郡主面前,明月郡主见那牡丹花枝光莹四射,璀璨夺目,美极,丽极、贵极,靓极,想都没想,就将那牡丹花枝捡了起来。

那牡丹为花中之王,皇后在此,谁敢捡啊。福王王妃,当时就吓得容色失常,待要止住女儿时,明月郡主已谢过坐下。

福王王妃那一身的汗啊,从头湿到了脚。见女儿仍不以为意,捡到可心宝贝,只管得意坐着,心里急得无可奈何,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忍了。偷眼视皇后,皇后端静高坐,容色如常,方才放下心来。

红绫知道,这明月郡主,是许了董陌的,禁不住为董陌担心婉惜。想当年,为了一个蓝绡妹妹根本不认识的玄彬,就对妹妹痛下杀手,这种不知进退,飞扬专横,心肠狠毒的女子,叫董陌如何受得。

回到家中,与清照议起这明月郡主,都为董陌担心忧虑。春枝听在耳中,愁在心里,神情异样。

她已一十八岁,哪个女子不怀春,待嫁之心,早已有之。虽只是躲着董陌,一颗芳心,早已系于他身上。听说那明月郡主如此专柜狠毒,心先自凉了一半,待要跟小姐商量,又怎说得出口。因此只管恹恹的呆坐。董陌因要准备迎娶明月郡。实在太忙,好长时间,都没有来王府了。春枝见他总也不来,心中悲苦,渐渐的,就病了。

日子條忽即过,转眼又是苏老爷生日。苏府几天前,就已忙乱开了。到了生日这天,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连皇上,都派了司礼太监,专门送来贺礼,赐下贺词。大清早的,便有人来祝贺。

红绫见春枝最近精神不济,脸色惨白,有气无力,懒言少语,咐咐她在家多多休息,只带敏惠,与清照一道,去给爹爹拜寿去了。

拜过父母,清照陪着父亲喝茶,自己便来到花园,打算亲自采摘些鲜花,给父母及各房妹妹们送去

在故乡,送长辈,多有送菊花的,红绫采了些早天的新菊给父母,又采了些月季给妹妹们。想那桂树的花儿,最配妹妹青缦的品格儿,便来到桂树下,想要摘此给妹妹送去。树有点高,垫起脚尖够了好一会,够不到,丫头们都在随近跟着,想腾挪上去将花摘下来,光天化日的,又怕别人看到,不好解释得。心中正不耐,却见花众中钻出一位男子,伸出手来,摘下几只月桂花,殷殷的送到红绫面前来。

红绫转头一看,一个相当出众的青年公子站在自己面前,清朗的面容,剑眉星眸,英俊异常,,知是纯亲王清晖。非常意外,将花接过,低着头,静默于旁。

纯亲王的母亲万贵妃,与红绫母亲是表姐妹,红绫打小是见过纯亲王的,纯亲王想娶她,她也是知道的,备选前,就曾多次与爹爹暗通消息,并请母妃向皇上求娶,无奈早已许了给睿亲王的,万贵妃才做罢。如今面对面碰到,有些尴尬。

她将清晖与清照暗自比较一番,不仅慨然,当真是天之骄子啊,都是那么的出色。一样的清雅高贵,一样的俊美异常。只是清照磊落洒脱,飞扬狂放,清晖温润如玉,内敛持重,各领**,难分仲伯。

纯亲王展颜而笑:“妹妹好!”眼中神采飞扬,笑意浓浓。

红敛绫敛首:“给王爷请安。”

起眸再视,

清晨的阳光,疏疏落落,透过树间缝隙,淡薄轻溜的照在纯清王清晖的脸上,显得越发的玉树临风,丰神俊朗。那满溢着温浓笑意的眼眸,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红绫。红绫想起魏银屏,便问:“魏姐姐还好吗。”

“好!赶明儿我让她下个贴子,请你来玩。”

“好!”,听她答应了,纯亲王清晖眼波闪闪:“这花园风光旖旎,别有风情,妹妹可陪我各处逛逛?”

见他一直笑语盈盈,红绫不好拒绝,索性大方起来,带着纯亲王,一路逛去。纯亲王有着丰富的植物知识,对这些花花草草,如数家殄,看得出平时极爱种花的:“我那园子里,各种奇花异草也颇多,妹妹来时,我带你去赏

。”

红绫再次谢过,问他:“不知王爷喜欢那种花!”

人如花语,纯亲王既然会选雍荣华贵的魏银屏作王妃,必是喜欢牡丹的:“会是牡丹吗!”

纯亲王错愕,眼中露出一丝苦笑:“牡丹?怎么会?我喜欢的是梅花。绝世独立,自在开放。”

红绫今天正穿了一身淡紫罗裙,缀满梅花,清秀雅致,铅华淡然 ,听他如是说,越发的尴尬。

朝朝暮暮的薄薄心事,一语道破,纯亲王也有片刻的静默,良久,也不管红绫有没有再听,自顾自的说起来:“我不喜欢牡丹,从来不喜欢!。”

眼神寥落,孤寂。“失去了最爱的那一朵,采哪朵,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绫突然有点为他难过。身为皇子,他跟清照一样,都无权选择自己喜爱的人作妻子。只是老天爷对清照,似乎好一些,她正是他想要的那一朵。

一时静默!

春风摇落一树的花和叶,纷纷飘落而下。纯亲王着迷的看着几片花瓣树叶,轻舞摇曳,旋落在红绫的的头发上,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摘下一支芙蓉,斜插在红绫头上。红绫还来不及拒绝,那凉泠的手,轻轻触到红绫那黑缎般丝滑的发际,那温柔的触感,让他有片刻的颤立。突然觉得这样的举动是多么的不合适,呆立片刻,眼神一暗,突然身子一躬:“告辞!”消失在花众中,不见了。

红绫呆望着纯亲王远去背影,隐入沉思之中,父亲说他城府很沉,但在她看来,他只是非常孤独,非常孤独而已。

红绫刚刚目送纯亲王远去,便看到自己的丈夫睿亲王清照,沉着脸,从另一边的花众中钻了出来,急步走到红绫面前,伸手将红绫头上的花儿,一把扯了下来,丢在地上,还恨恨的跺了两脚。火气十足的将红绫拉到丫头们见不到的地方。阴沉着脸问红绫:“你们在干什么?”神情大变,脸上青筋暴出。

红绫好笑,也不回答他,只问:“你怎么来了,不是正陪着爹爹喝茶下棋吗?”

清照仍是不答,阴沉着脸盯着红绫,固执的继续问:“你们在干什么?”

红绫有点恼,生气的将脸转向一边,不愿回答清照,也不愿看他

。清照扑上前来,急促的摇着红绫的双肩,仍是固执的问:“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在干什么?”

他远远的就看到,自己的哥哥清晖,采了一朵花,插在红绫头上,早已嫉妒得发狂,如果不是还有最后一分理智,清晖没有离开前,他就会扑上前来了。

红绫被他摇得头发昏,更加气恼:“光天化日的,我们能做什么?”说完,甩开清照搭在肩上的双手,生气的往前急促而去。

她一路狂奔,来到一坐假山旁的石板上坐上,低头回想清照气恼的样子,顿生歉意。

虽然她确实没做什么,但纯亲王确实是将花插在了她的头上。这在她以前生活的那个年代,也许当真算不了什么,但在这封建的古代,大伯子给弟媳妇头上插朵花——尽管不是她愿意的,好像确实有些不妥。

她四处看了看,发现清照并未跟来,心里有些失落,只得抱着花,一路的寻了回来。发现清照仍然失魂落魄的呆呆站在原地,脸色紫涨,一头一脸的汗珠不停的滚落下来。好像并未察觉到她已回来了。

红绫将花放到一边,心疼的拿出手帕,亲自上来,垫起脚尖,将清照头上的汗珠一一试去。两人隔得很近,红绫温柔的气息吹拂到清照的脖子上,清照清醒过来,望着去而复返的红绫,什么也没说,固执的扭过头,拒绝红绫为他擦汗。良久,将红绫的手推开,转身绝决而去。

红绫呆在原地,眼中涌出泪花:“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突然间意冷心灰,一步一挪,回到漱玉斋,她如果回到苏府,仍是住在漱玉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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