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照看妻子跑远了,转过身,扫视了黑眸身后的那六张大车,凌厉的眼神,才渐渐落在黑眸身上,冷冷而言“黑眸,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当年我是什么态度,现在还是什么态度。在我的生活中,你永远都只能是个局外人。回去吗,回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别折腾了,没用的。”

黑眸眼光闪铄,耸耸肩,撇了撇嘴,将一脸笑意收了起来,与清照对视,冷冷哼道:“王爷姐夫,你再不愿意,我们已是亲戚,局不局外人的,你说了不算数。”

说完一挥手,六张马车,紧紧的跟了上来。

从这以后,任凭清照和红绫,怎么冷着张脸,黑眸仍然顽固的,指挥着她的六张大马车,死死的跟在清照的队伍里。渐渐的,没有人再赶她了。赶也没用,黑眸就像牛皮糖似的,再也甩不掉。

黑眸跟了几天,将目光,锁定在了沈冲身上。

她虽然是个草原女子,也懂得迂回而战的道理。

这个沈冲,有点意思。

山一样沉重的脸,冰一样冷俊的眼神。从来不笑。小小年纪,却这般的阴冷寡言。再怎么逗他说话,那嘴仍是固执的闭着,眼中波澜不惊——只有一种情况例外,每当红绫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他的眼光,陡的就会变得异样的柔和。他虽然尽量掩饰这种眼神,与他有着相同情感和处境的黑眸,又怎会看不出?

说不定,会是个很好的同盟呢。

队伍在月儿湖边驻扎了下来,明天一早,才会开拨。黑眸看沈冲一声不吭的,望远处的湖边而去,便追了上去,想跟他套套近乎。

沈冲坐在一个长满灌木的土包上,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前方,黑眸上了土包,挨着他坐下,顺着他凝视的方面望去,蓦地变了颜色

月牙湖边,水天一色中,有两个人影儿,正没在漫天水雾中

绿水渌波,鸳鸯共戏,正是清照和红绫。

只见两人赤足濯于水中,红绫明如秋波婉转,任丈夫,将那浓密的乌发,散乱开来。

清照拥着起妻子,缓缓没于水中,轻轻为妻子,洗濯秀发。

红绫嗔笑,也将丈夫的黑发散开。清照的黑发,如黑帘般落下,盖在了妻子的脸上。

两人就这样,互相为对方,洗着头发,在水中轻荡,在沙岸边追逐。

红绫慢慢的跑不动了,倒卧在早已被水,冲洗得洁净的细沙上,任丈夫伏下身子,吻上她的脸儿,迷醉在忘我的热吻中。

远处,射来两道寒光。

沈冲紧紧的攒着拳头。闭上双眼,硬生生的,将那汹涌而来的痛苦,压了回去。默默的转身,离去了。

黑眸却没有离开,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前面的两个人儿,要将这刻骨铬心的一幕,深深的刻在脑中。良久,转身盯着沈冲远去的背影,嘴角溢出丝丝轻蔑的冷笑:“孬种!你也就只配看看。”

带着草原女子的韧劲和强悍,她象胡扬树一样的,固执的立在那里,长久的,盯着远处那两个相亲相爱的人儿,将那漫天的痛,尽心眼底。

那痛,只会燃起她高昂的斗志,激励着她,为了目标,要不择手段的一往无前。

夜晚,熊熊的篝火已渐熄灭,整个行营掩没在一片寂寂之中。

红绫轻轻离了主帐,来到渐已熄灭的篝火旁,将刚才埋在火塘里的山芋,刨了出来,轻轻的磕着上面的柴灰,用一块帕子包着,满足的一笑,向主帐走去。袅袅的,一阵轻烟吹来,山芋落了一地,已人事不知。

醒来时,神思有些恍惚,伸手摸了一下,身边躺着一个人,以为是丈夫,转身依了过去,又迷迷糊糊睡了

。过了一会,突然觉得身边人的味儿,有些不对,猛的惊坐起来,彻底的醒了,才忆起,自己刚刚是出去刨山芋,拿回去当宵夜的,怎么会在这里?

她眼睛渐渐适应了黑黑的环境后,发现自己竟身在一个陌生的帐蓬里,铺着厚厚兽皮的地毯上,沈冲只着中衣,躺卧在身边,睡得正酣。

“啊!.......”红绫惊恐的叫起来。身边的沈冲,猛的醒了。

他茫然的坐起身,仍是迷迷糊糊的,寻声望去,痴痴呆呆的仍是不明白。奇怪的问红绫:“姐姐,你怎会在这里。”

红绫恼怒的瞪着他:“我怎会知道。”

沈冲彻底醒了,点起蜡烛,慌里慌张的拉过**的袍子,披在身上。

蜡烛噼噼啪啪一声暴响,火苗串出老高,一股怪异的香气,从燃烧的蜡烛中飘出,霎间弥漫在整个帐蓬里,将两人包裹在这怪异的香气中,红绫心神一荡,把持不住,身子竟渐渐的软了下来。忙调养气息,希望能镇定心神,但那那香气,仍绵绵不绝的袭来,心中,升起无穷的渴望。

心里是明白的,着了道了,那蜡烛有问题,却怎么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将那蜡烛扑灭。

沈冲的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他一步一步的走到红绫身边,喘着粗气,处子的血气,在胸中激荡。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渴望,压到了一切理智。他原本就深深的爱着她的啊!深深的爱着!多个个日日夜夜,对着空落落的夜,他曾无数次的幻想过,怎样将她搂在怀里,恣意的亲怜,而今,她就躺在自已面前,只要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她,就是他的了。他控制不住,将红绫抱起,狂热刚猛的吻,雨点般的落在了红绫的脸上。

红绫用最后一分理智,使劲的推着他,“不要,不要。”低低的抗拒声,听在沈冲的耳里,无异于那诱人的呢喃,他终于忍不住,将那火热的吻,盖在了红绫的唇上。

红绫最后一分持守,终于幻散了,“噢,清照,清照,抱紧我,抱紧我!”大声的呻吟起来。

沈冲的背一硬,突然松开了红绫,跳开了。

他睁着发红的眼,困兽般的,注视着眼着垂手可得的猎物,强忍着那汹涌而来的**,身子抖得如风中的树叶

那夺异的香气,越来越浓,沈冲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儿,又重新开始陷入迷乱,就在快要丧失最后一分理智的时候,他突然将挂在帐壁上的一把牛耳尖刀取了下来,狠狠的,朝自己的手臂上刺去。一声痛楚的惨叫划破长空,人,顺着帐壁倒了下去,血流如柱。。

门被打开了。清照奔了进来,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瞬间,什么都明白了。迅速的打灭蜡烛,抱着妻子,奔回自己的帐蓬、

红绫泪如雨下,紧闭双眼,不愿再看丈夫一眼,为自己刚才那狂热的**而羞愧得无地自容,清照心疼的,安抚着妻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沈冲正浑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帐蓬里,忙将军医叫醒,让他去照顾沈冲。他一直不喜欢沈冲,今天见他宁愿自残,也不愿占妻子的便宜,对他的看法,到有了几分改观。

一整夜,红绫觉得自己的身子,都未暖和过来,她不住的流泪,被丈夫抱在怀里,仍感觉不到半分暖意。自从来到这个世代的那一天,她就曾暗下决定,一定要足够坚强。她以为,只要有一颗足够坚强的心,便永远也不会被打倒。但是现在,她一想到,只要沈冲持守不住,越过最后那点红线,一切,都将不可挽回时,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

人的**,竟会这样轻易的,被唤醒,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她突然意识到,经过这件事,她再也不能用圣洁的眼光,对清照要求什么了,这样想着的时候,撕心般的裂痛袭遍全身,她觉得,自己心中最宝贝的东西,被无情的偷走了。

“别太过份自责。”清照的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直透人心。“那是龙云香,世上最珍贵,最厉害的迷香,比普通的迷香,要强上百倍,千倍,没有人能挡得住。当年,我师傅元阳老祖,就是中了这样的香,才会有灵儿的。不是你的错!”他把声音尽量的放低,放缓,放慢,放柔。过份的自责,会将一个人逼上绝路的,他不能吓到她,不能让她再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红绫仍是不停的流泪,仍觉得虚泛无力,从足底,到指尖,到心里,都是寒冷的,冷的。

清照感觉到了妻子,那森森的寒意,俯下身,温柔的吻着妻子,试图将心里的爱意传递给妻子。

唇齿间火热痴缠,也没能驱散掉她心底的冷

。她病了,一病不起。

第二天

沈冲左手上着夹板,骑在马背上,跟在队伍后面,默默前行。

他比以前更沉默了。

黑眸骑在她的枣红马儿上,冷眼扫视着骑在他前面的沈冲。这是什么男人啊,送上门的女人,宁愿斩断自己的手,也不要,真是窝囊,白白浪费掉她好不容易弄来的,唯一的一柱龙云香。

她突然觉得气愤难平,一催马儿,赶了上去,扬起靴子,就朝沈冲的马儿打去。

清照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她的身边,伸手,就将她手中的鞭子夺了去。抡起鞭子,披头盖脸的,毫不留情的向她打去。她惊呼着四处躲蔽,却哪里躲得掉,霎间被清照打落马下。

清照强压住雷霆万钧的怒气,怒斥道:“如果你不是玄彬的妹妹,不是女的,现在,你已被我打死了,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黑眸万万没有想到,会被清照用鞭子,抽打得落下马来,她愤恨的望着清照:“你竟敢打我,竟敢打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动我一个指头,你竟敢打我。哼,滚!我是堂堂黑山国的公主,现在是奉父王的命令,出使你们华夏国,你没有权利让我滚,你想让我当众揭穿,你帐里的小兵,其实是你妻子吗?你想让你妻子的娘家,被抄家灭族吗?你再敢对我说一个滚字,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清照铁青着脸,冷若寒铁的注视着眼前这个早已被愤怒和嫉火,扭曲得已没有任何美感的脸,摇了摇头:“你真可怜,你根本,不懂得爱,也不配有爱。”

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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