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抡起面前的银盘掷了出去,银盘凌利的飞出,就象锋刀一样的,将那小石笋连根抹去,掉落地上。夏昭仪虽仍是倒在了青石上,砸得头昏眼花,不过擦破了点皮,于性命,已是无碍了。

夏昭仪哪里知道这些,只道红绫的银盘,是向自己砸来的,只是没砸中,站起来就破口大骂:“不要脸的东西,整天狐眉孤眼的勾引皇上也就罢了,还敢公然害我

。”话音未完,绕过桌子,已张牙舞爪的向红绫扑去。

红绫身形一闪,顺手理过一张椅子来,夏昭仪扑了一个空,一下子,扑在椅子上,撞到鼻子,一阵巨痛,差点昏了过去,这时候,才想起腹中育有胎儿,不能乱动乱叫,一阵阵后怕,翻身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敢动了。

众妃嫔虽然不会武功,但到底也知道,一个小小的银盘,便能将一根石笋连根切去,这可不是什么小功夫,呆呆的望着红绫,一时都忘了说话。

倒底是懿贵妃魏银屏反应快,知道夏昭仪再闹下去,万一在自己面前流了产,吃不了,可得兜着走的。只得把脸一沉:“夏昭仪,有本宫在此,由不得你出言不逊,举止失措。你既有身孕,原该静养,是本宫想得不周,你先回去静养吧。秋苹,秋菊,替本宫送夏照仪回去。”

懿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秋苹秋菊应承下去,半哄半强的,将夏昭仪拉出后花园,送回怡心斋去了。

众位嫔妃中,数丽嫔年纪最小,性格,也是最活泼的一个。她心中大奇,终是忍不住,走上前去,拾起已掉落地上的石笋,看了又看,走到红绫面前:“姐姐这一手,可真叫妹妹开眼了,姐姐,这是什么功夫,妹妹也想学,姐姐教教妹妹了。”

红绫脸上仍是淡淡的:“不过是雕虫小技,碰巧而已,妹妹不必上心。”

丽嫔碰了一个软钉子,眼珠一转,不再说什么。

正在这时,便听到司礼太监一声清唱:“皇上驾到!”

便见皇帝清晖广袖笼纱,沐着正午的日光而来

众妃慌忙跪了一地,深深垂首,不敢与君平视。

皇帝上前来,将懿贵妃扶起。略一迟疑,来到红绫身旁。

红绫但觉一股清逸的木兰香气袭来,已被皇帝顺势扶起,就听皇上朗声道:“众位爱妃请起”

众人此时方敢站起来。皇帝笑道:“爱妃们好兴致啊,如此风和日丽,原该聚聚的,站着干什么,赏春赏春,就是要赏啊,这园中美景颇多,朕领爱妃们一同赏赏

一时间丽影翩跹,欢声雀跃。随皇帝信步庭中。

这些人中,很多人都是至少有一月未见过皇帝了,有的更长。名为赏花,实是赏人,况清晖人中龙凤,春晓之姿,俊逸非凡,妃嫔们个个心神迷离,有直视的,有暗观的,偷偷瞧的,羞羞看的,形态各异。()其间懿贵妃位份最尊,不经意的,与皇帝相错半步,温逊顺诺的跟在皇帝身后。

皇帝回头,发现红绫并未跟来,心中不乐,回转身负手而立,便见红绫意态闲闲的,在远处低头观赏花,故意以此落在后面。朗声道:“虢国夫人,乱花迷人眼,不如抬起头来,赏赏这枝间新绿,放放眼,品品这溪上清芳。”

红绫冷冷道:“红绫在后面,正好看风景。人在花中走,花面交相映,红绫眼前,不正是一幅绝佳的‘春日携美游春图’么?你们一家子,刚刚好,红绫要进去了,这画面就不协调了。”

皇帝闻言,笑意飘忽,目光幽深:“这么绝佳的画面,少谁,也不能少了虢国夫人啊。花儿再美,也没有此间主人美啊!”

皇帝这样当着众妃嫔的面,赞扬红绫,众妃嫔心中五味杂陈,皆侧目望向红绫。见她站在花树下,明暗光影间,果觉惊鸿照影,艳色逼人窒息。

丽嫔在众妃之中年纪最小,嫁给清晖时,还不到十三岁,现今也不过十四岁,未曾圆房,刚刚渐通人事,一颗芳心,全系在皇帝身上,见皇帝称赞红绫,悄悄低语:“丽嫔也很美的。”皇帝转身望着丽嫔,眼神一亮,哈哈一笑:“对,朕的丽嫔,也是很美的。”丽嫔顿时霞飞双颊,满心欢喜。皇帝伸手拉了丽嫔,走在前面。

清晖神彩飞扬,且行且谈,丽嫔小乌般的依在他身边。众妃嫔逞尽风华,巧笑倩然,各尽妍态,想引起皇帝的注意,皇帝却只管牵了丽嫔的小手,一路行去,众妃嫔直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得患得患失的跟在皇帝和丽嫔的身后。

红绫注目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眸色渐冷,回转身,来到凉享,独自纳冷,觉得没有这帮争奇竟妍的人在眼前,心里松快了许多。她坐了一会,想起皇帝拉着丽嫔小手,被一众佳丽团簇而去的背影时,骤然冷笑,这才像皇帝。在她身旁极尽温柔媚态的那个男人,不是皇帝

六宫粉黛,三千佳丽,这才是皇帝固有的生活。遂想起刚刚来到华夏国参加选秀时,战战兢兢的伏在天子脚下,等待着命运的决判时,心中曾暗暗发过誓:如果与其它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她情愿死。而今,这竟成了事实,而她,还活得好好的,并且仍将努力荀且的活下去。突然觉得好好笑。

她一路走,一路笑,一路笑,一路走,眼角眉梢都是控制不住的笑。吓得跟着她的晚翠和青儿,心里一阵阵发毛。

自从入住月华宫以来,虢国夫人从来不笑,偶尔难得一次的展颜,还是虢国夫人的两个孩儿来的那天。今天骤然听她这样不停的咯咯直笑,别说是晚翠和青儿了,便连意怜听了,背上都起了阵阵寒意。

红绫笑得够了,力气也乏了、脚一软,跌坐在一块青石上,意怜忙过来扶了,体贴的垫过一个软垫。

红绫心中感动,忽问:“意姑姑在宫中,怕也有二十年了。”

“是!”意怜恭声而道。

“以前是在哪里当差?”

“一开始,是在端敏太后身边侍候着,后来太后娘娘觉得奴婢还算妥贴,便将奴婢指到太**中,侍候太子,太子登位后,便在春阳宫当差,后来新皇登位,奴婢便被指来侍候夫人了。”红绫明白她所说的太子,便是以前的英宗皇帝,清照的亲哥哥。

“不是说满二十五岁,就可以放出宫,自主嫁人了吗,姑姑因何不去,何苦在这宫里熬着,永世不得自由?”

仿佛是被红绫触动动了万般心事,意怜幽幽而答:“故主难舍,不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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