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断肠白荆州,滚滚长江,惊涛拍岸,溅起无数浪花,浩浩江水,日日夜夜无穷无尽从云天交接处的雪峰上流下,东汇入海;江畔一排排数万株乌柏树,叶子似火烧般殷红,正是八月天时。wwW。QUaNbEn-xIAoShUO。cOm

长江主流中扬起一面大帆,顺流而下,大船经过一天一夜的航程早已别过襄州,度过鄂州,远望荆州江楼,犹如海上孤灯,隐隐约约好不通明,江边旷野远山,野草刚起始变黄,一抹斜阳映照下,更增了几分萧索。

李子仪倚着撑起风帆的大竹竿下,悠然坐在船舱外木板上,望着斜阳下浩浩的江水,心旷神怡,豁然开朗,念着:“千古兴亡多少事,不尽长江滚滚流。”看到大自然的壮阔,方知自己的渺小。

原来前晚李子仪击败五法王,负伤而去,生怕身后有人追来,当下不敢停留,奔出二十余里,恰好瞧见一艘大船在江畔渡口处停泊,似为船上储蓄淡水,李子仪哪还犹豫,借夜色甚浓,纵身飞起越到大船之上,夜间里在船舱中找了一件干净的衣襟换上,船艘之大,分上中下三层船舱,游客之多,互不相识,哪怕他在船中来回行走亦无人怀疑。

李子仪随着船行,顺流南下,也不知晓船将去何方,依然每日悠闲地坐在船舱外,望着夕阳,望着星辰,时常会念起伊人,却总是无奈轻叹,聚少离多,偶尔会想到朝廷如今政局如何,安禄山叛军不知攻到何处,若朝中无良将,恐怕战事会继续蔓延,不过此时自己亦无能为力,只有自谋多福。

当然最头痛的还属魔教的屡番追杀,纵然自己心胸坦荡,气质超然,但时常被人刺杀,亦不免忧心几分,在船上又过三日,相安无事,转眼间已到江州,从一支流驰来一只船艘,靠于大船,显是同路南下,故此那条船上的游客都拥上这艘大船继续南下,而那艘船却回航转舵,往相反的方向逆流而上。

江州渡口又乘上许多船客,此时船上游客已相当至多,有武林之辈,手持配剑兵刃,文人墨客,商人行贩,来自天南海北,五湖四海,有些好象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某件事,一会大笑起来,兴意毫无阑珊。

夕阳已落,江上夜色渐浓,大部分游客用过完晚饭都已返回舱中休息,船的甲板上却迎风而立着三位中年男子,文人书生打扮,风流儒雅;其中的一位较大年岁的男子走到船头,显是酒兴上涌,意气分发,吟诗而道:“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莞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方歇,王孙自可留。”朗声清脆,中气十足,音韵神聚,词句精练,那位男子身旁的两位不断晃头寻味诗中境界,飘逸潇洒,不落俗套,沁人心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