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尽的黑暗。

我在黑暗中一直在走,一直在走,我走得很累,很辛苦,仿佛一个始终找不到光亮的求生者;又像一个在茫茫大海溺水的绝望者,无论我怎么努力游啊,都找不到岸,无边的海水将我一点点淹没。

绝望!

绝望!

突然,不远处微弱的亮光升起,求生的意识令我拼命地向那边奔去……

“醒了!醒了!刘大夫……刘大夫,快看,病人醒了……”

耳边传来一声喜悦的惊呼!

我的意识却还是混沌的,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可我那种恐惧的,在无边的黑暗中绝望的感觉还在!

因此,我努力的睁开眼睛。

一片刺目的白色顿时映入眼帘,白的墙,白的床,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和护士……

我在哪?

意识终于回到我的脑中!

想起来了,刚刚,是的,刚刚我快要死了。

这是一个残酷的,但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刚刚只不过是又昏迷了一次,是侥幸地被医生抢救了过来而已。

我记起来了,我得了肾癌,这样的情况如今越来越频繁,每隔几天,甚至是几个小时就会发生一次,每发生一次,我昏迷一次,被医生抢救过来一次,可是……

不知道我的下一次昏迷还能不能被医生抢救过来。

可我,此时突然很想见阿哲,那个和我一同长大的男孩,我的青梅竹马。

“帮……帮我……叫阿哲……过来!”我看着护士小梦,吃力地对她说。

她是负责我的护士,因为从我住院一直在陪着我,也经常听我讲阿哲的故事,也知道阿哲是谁。

她对我点了点头,拿起我放在床头的手机,拨通了阿哲的电话……

刘医生象征性地安慰了我几句,便走出了病房。

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往往比平常人多了几份淡漠。

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接着又绝望地看向窗外。

窗外正对着我病床的,是一棵很大的枫树,此时刚好是秋天,秋色染红了枫叶,也昭示着离别。

很快,阿哲就赶了过来。

他还是和过去一样,他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我有事,他总是第一个赶到。

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我叫的他,是我的护士。

进门的时候,我一眼看出他的眼圈红红的,可是却笑着对我说:“静,没事的,没事,过几天咱们就可以出院了。”

我知道阿哲是在安慰我,努力的点了点头,没有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我也勉强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像以往一样霸道地对他说:“出院以后你要带我去吃好吃的!”

他笑得更加灿烂,而后用力点头,从鼻子里重重的发出一个音节:“嗯!”

但他却趁着我闭眼喘息之际,偷偷用手背擦拭了一下眼角,我刚好睁眼看到,却不捅破。

我知道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就是在我面前流泪!

我说:“其实,就算是死也没什么可怕。我听……听人家……说,人死之后……还有来……来生,到时候,我……我一定……一定不做……你的闺蜜!”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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