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最怕的有两样东西,蜗牛跟萤火虫。想笑就笑吧,但我是认真的。

阿静有两个哥哥,分别叫子健和子川。但就算是现在我还是不能分清谁是谁。我从没见他们分开过,虽然他们不是双胞胎,可是他们看起来差不多声音也差不多相同。而且他们都在我姐姐班里。可能他们其中的一个留过级。

我无法想象有哪个老师愿意带这两个疯子。不管怎样就是这两个疯子教会我萤火虫会吃蜗牛的。而且是不用咀嚼的。

如果不是我姐姐陈芳的话我想我这一辈子大概都不知道那种会发光的可爱生物原来这么恶心。子健兄弟高中以后开始练习乐器。就在离我们家不远的一处空房子里。他们还打算自己组成一个乐队,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丢了壳的蜗牛” 而姐姐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跑到那里看他们练习弹吉他。

从那以后每次吃晚饭的时候我都不得不被我老妈派去把姐姐拽回来。也许这对她来就没什么,但我就惨了。我那时还在上小学六年级。而他们已经是高中生了。他们显得很成熟,打扮的衣衫褴褛,为邻居们制造噪音。

每次我去那都会非常紧张,当我告诉姐姐该回家吃饭了的时候我的声音都在颤抖。但是没多久他们就习惯了我的出现。他们不在瞪着我而是开始对我说话。比如“小屁孩,快过来。”“小屁孩,要抽烟吗”

就这样我混在一群高中生中用放大镜看一只萤火怎样吃掉蜗牛。起初我认为他们就是想用这两个小东西来吓我。但我绝对不会被吓到。

但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因为看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吃掉一个蜗牛事实上比你想象的更加毛骨悚然。它先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随身携带着的兵器抽讯速抽出来。要是没有放大镜你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萤火虫身上有有两片鄂,它们分别弯曲起来,再全拢到一起,就形成了一把钩子,一把尖利,细小,像一根毛发一样的钩子。这件武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而这却是件可以致对手于死地的夺命宝刀。

通常情况下,蜗牛的躯体会全部隐藏在它坚固的家中。只有门口的地方会稍微露出一点。只是这一点就足以使蜗牛变成别人的晚餐

萤火虫会先用它的钩子刺一下蜗牛。子健或子川说:“这只蜗牛已经被毒死了,但是你知道它要怎么吃下去它吗?”

“牙齿?”

他摇了摇头像是在告密似对我说:“你吃过肉粥吗?”

听他说完我明显的感觉身体在颤抖。我往后退了退,努力的压制胃里的翻江倒海。

他大笑着说:“快看,好戏开始了”

在放大镜下那只萤火虫努力的把蜗牛翻转过来,使它的面孔朝下。不一会,从蜗牛的身体里出来的不在是那黏糊糊的蠕虫,而真的是一坨类似腐烂的肉粥一样的东西。

他们还告诉我萤火虫会把卵产在蜗牛的身体里。那些小萤火虫会慢慢吃掉蜗牛而且这个过程蜗牛是没有知觉的。

“太恶心了!”我姐姐尖叫道。“晚餐解决了。”子健和子川相视而笑。

我试着保持镇定。但真相是我开始做噩梦,我梦到我全身都爬满了蜗牛,它们在我身上吐下粘液。还有一只巨大的萤火虫。它吃的对象不再是蜗牛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