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真相

屋外的的天空,开始下起雪来,时不时的还夹带着三两滴雨水,渐渐的雨下的更大了,雪花隐没在雨水之中,站在雨中的官兵们,丝毫不受雨势的影响,即使衣物被雨水打湿了,仍然站立在雨中,等待着命令。

屋内,秋枫气定神闲的依着身旁的桑月单薄的肩膀上,双目紧闭,完全没有危险『逼』近的紧张感“司徒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朕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言语中隐隐透着淡淡的杀意。

她原本不想吓坏身旁的男人们,可还是吓到了,他们感觉到她的眼神很犀利,她的身上散发着杀气,虽然淡,可身旁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呢!

“主子,让属下替你杀了他。”曾经他是杀手,怎么会嗅不出那抹淡淡的杀气,主子想杀人,那他就替主子动手,他不想让组织的双手沾染血腥,他还记得,当初他杀人之时,每日每夜的做着噩梦,那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前来索债,夜夜难眠,他不想主子与他一样被噩梦缠绕,若是主子恨,那就让他代替主子去杀吧,反正他已经杀了很多人,冤魂要缠,就缠他好了,反正他习惯了。

秋枫轻轻摇头,“不用,这段恩怨,我要亲手了结。”她倏然站起,睁开双目,眼神犀利,眼底透着狠绝的杀意,只有司徒砌,她绝对不要假借他人之手。

“爹,女儿有一事相求。”一旁始终不言的青玲终于开口了。

她喊他爹,那么她就是他的女儿了?可是为何青玲就算不再是皇,仍然是权倾朝野的丞相之女,为何会沦落成了杀手呢?

“你说吧,这是爹欠你的,当年为爹的野心,将你送到地狱门,如今你回来了,就让爹补偿你。”对青玲他是有愧疚的,当年若不是为了将来有一日,能控制住游走在四国的杀手组织,那么就等于控制这四个国家的黑暗势力。

“爹,我要他。”青玲指着秋风身后的阎恨说道,她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她曾经说过,一定要让他感受到绝望的痛苦,她得不到的宁愿毁掉,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抢走的机会的。

“青玲,你,我为你背叛了对我有恩之人,结果你的心里装的还是他,装不下我半分。”让他情何以堪啊。

“呵呵,旭,你放心,我要他,只是想要折磨他,让他后悔曾经错待了我。”她眼底的恨意却是浓烈的。

秋枫笑着摇头“有爱才有恨,爱到了极致得不到就会成恨,你就是这样的吧。”秋枫对她的幼稚行为嗤之以鼻,对她来说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

阎恨不屑地撇了撇嘴“我从不曾后悔,也不会后悔,与你在一起,那是对我的一种酷刑,阎恨的命自被主子救起开始,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即使是自己的,我仍然不会喜欢你,因为,阴狠的你内心丑陋的。”他虽不言不语,但是看的很清楚,满手血腥的他,也渴望被救赎。他渴望靠近圣洁的主子,渐渐的洗涤着自己肮脏的灵魂。

“丑陋?你说我丑陋?阎恨,别以为我以前喜欢你,你就能如此羞辱于我,我丑陋,那么你说谁美,是她吗?那我现在就去毁了她那张美丽的脸,局时看看谁更丑。”说着,就从袖口划出一柄匕首,锋利的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乔旭上前抱住了她,低斥道“青玲,你别忘了,你怀了我的宝宝,怎么还不安分,你就不能为未出世的宝宝少些杀戮,为宝宝积德呢?”他为了青玲背叛了对他推心置腹的小妹,那时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告诉秋枫,告诉她自己的背叛,告诉她不要那么信任自己,可是话到嘴边,他还是说不出口,说他忘恩负义也好,说他自私自利也好,这样他的心上才能少了些许罪恶感。

“哼,就凭你?朕还不放在心上,我可以告诉你,你那些三脚猫的功夫,你能吓唬得了谁?至少吓唬不了朕。”秋枫冷冽的说道。

“你……我杀了你。”挣脱了乔旭的钳制,她疯了似的冲向秋枫,呼延脩挡在了秋枫面前。

“丑女,你要杀我家的凝儿,也要问问我大不答应。”两指夹着刺过来的匕首,轻轻一挑,匕首断成两段,在他看来,她这功夫简直是小儿科,

“你……”青玲不甘心,从腰际拿出一瓶毒粉洒向呼延脩。

可呼延脩不是简单的角『色』,这些小毒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微微侧身,就躲过了毒粉的攻击,他随手一撒,将怀里的毒粉撒向她,呼延脩冷嗤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丑女,你这是在毒祖宗面前卖弄,不知死活了,我可是从小到大,玩毒长大的,你这些毒都是我三岁之时就玩腻了的东西。”他是谁,是魔医啊,向来以毒治病的魔医,还怕她那个小小的毒『药』吗?

“你……可恶。”她毒仙子,竟然会输,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毒非常怪异,似断魂散,却又不是断魂散,她从来未碰见过,她竟然解不开。

毒顺着经脉在体内四散开来,她痛苦的倒地嘶吼着,那是痛彻心扉地悲鸣声。

“小妹,求你手下留情,我背叛了你,我是错了,你可以杀了我,折磨我,我也不会为青玲求情,可是她肚中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恳求着,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做错了,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也是他的报应,可这并不应该报应在未出生的孩儿身上。

“你放心吧,这毒是危害不了她肚里的孩子的,只是会让她痛不欲生而已,这可是经由断魂散演变而来的,这种毒『药』,只不过是让她在月圆之夜,痛彻心扉而已。”那时,他知道了凝儿每月的月圆之夜都会受到非人能忍受的折磨之时,他受到了启发,废寝忘食之下成功的制作了这名为“魂断”的毒。

秋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底没有了以往的同情,仁慈,善良,在她的眼底,始终没看出一丝波动,

“哦,可是我不想救你们,我的善良,不是被你们这样糟蹋的。”他们将她的信任利用了,如今还想让她救害青玲,她还没那么宽宏大量。

“啊……好痛……秋枫……你好毒。”

青玲的痛苦,她看在眼里,可却仍然无动于衷,因为她深知一点,好心,不一定会有好报,也有可能会惹来恩将酬报,乔旭便是一例。

“想要朕救她,可以,司徒砌,既然她是你的女儿,那朕就要看看你是否还有人『性』在,是否为她,而退出去。”

当然如她所料,他没有了人『性』,司徒砌说道“女儿而已,我生了她,为我牺牲那是理所当然的。”

在他的眼里为了他所要得到的东西,就算是亲身女儿也是一样,该牺牲的,他绝不手软。

“爹……你,女儿为你留在地狱门二十多年,受到很大的苦难,为了您委身于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为了您,怀了不爱的人的孩子,到最后,您还将我舍弃掉。”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爹爹,十岁之时,爹爹找到了她,让她忍耐,痛苦的杀手训练,他始终未将她接回去,之时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的舍弃她,那时,她原本就不想嫁给乔旭的,爹爹非要让她嫁给他,她答应了,可始终是不甘心,为何她就不能嫁给自己心爱的人呢,于是找阎恨,希望能为自己活一次,结果得到的却是阎恨从来就未爱过自己,乔旭伤心走开的下场,她只能离开,回到爹爹身边,这一次,爹爹未责怪她,她以为爹爹是真的疼自己,却不知是另一次利用的开端。

从爹爹参加完西秋国新皇登基回到北冬国后,爹爹就让她有意无意的去招惹乔旭,让她向他忏悔,说她后悔了,说她以后会忘了阎恨,努力爱他,好好的对他,然后想方设法的怀上他的孩子,然后用他的孩子威胁他与爹爹合作,不想欺骗他的,这一辈子,他是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可是对阎恨的爱与恨,还有对爹爹的遵从已经超越了这种感动,因此她还是骗了乔旭,告诉他,她爹来找她了,说如果不帮爹爹的话,她就不要肚里的宝宝,因此,他才违心帮他们的。

“不爱?青玲,你真的不爱我?那为何要委身于我,为何要怀我的宝宝,你说了要忘了阎恨的,说要努力爱我的,说要好好对我的,你曾经对我说的话究竟算什么?你对我的种种又算是什么。”青玲的话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缓解了疼痛,她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明显没有方才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了,她很虚弱“你对我好,这一辈子,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可是我分得很清楚,我对你的只有感激没有感情,乔旭,我不爱你。”她说的很绝情,可不知为何,她绝情的话一说出口,心底一阵一阵的犯疼,很快悔恨便袭上心头。

“不爱我……无妨,只要你能平安,宝宝能平安就好。”他的心很痛很痛,幸福原来从来就未降临在他的身上,一切的幸福都是伪装出来的。

“砰”地一声,乔旭跪了下来,一个劲的向秋枫磕头“求求你,救救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资格去求她了,可还是愿意试一试。

“一个人的信誉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建立起来的,朕给过你一次信任,也是唯一一次,她的死活与我无关,你的死活,你宝宝的死活都与我无关。”对他的一次信任,却令他们都陷入危险当中,那么此刻她救了他们,却又为自己多添了一分隐『性』的危险,她不要救这种丧失人格的人。

“秋枫,现在你没有选择,随我回宫,还是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死?”司徒砌无视于青玲的痛苦,他只关心自己的目的是否达成。

“司徒砌,朕可以告诉你,别说,朕没有把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放在眼里,你们无法动我们分毫,就算真是敌不过你,朕也不会弃他们而去,朕必定于他们同生共死,别把朕想的那么贪生怕死,经历过无数生死,朕早就已经不惧怕死亡了,若是死亡将我和他们分开,那么我也宁愿随着他们而去,然后在黄泉路上,才不会感到寂寞。”眼底的坚定,令她瞬间变得耀眼万分,她就是那种坚强倔强却有着致命吸引力的女子。

“那你们就一起死吧,我得不到的人,别人也休想要得到。”司徒砌面『露』狠『色』,上了箭的弓,齐齐瞄准了他们,就等着一声令下,就可将他们『射』成马蜂窝了。

“脩……”使了使眼『色』,并不需要讲明,他们心有灵犀的咬破手指,将血滴在了手环的宝石上,瞬间一道蓝『色』的屏障挡在了面前。

她的记忆告诉她,每一种颜『色』的屏障都有其不同的功效,如第一次白『色』的光晕,不但可以保护他们不受任何人伤害,还能将他们瞬间转移,第二次的红『色』的屏障,是哪种你无法攻击别人,别人也无法攻击你。这一次是蓝『色』屏障,是别人无法攻击你,你却可以攻击别人。

桑月以啐了毒的银针『射』了出去,百发百中,数名官兵倒地,脩撒出毒粉,敌人一个一个倒了下来,秋枫瞥见从屋外迅速跃入十几条身影,手起刀落,只是一小会儿,敌人便全数歼灭了。

整个屋里,敌人就只剩下司徒砌和乔旭,还有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青玲了。

司徒砌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着“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输呢。”方才他还处在优势的,怎么就这一瞬间,他就处于劣势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虽然朕信任乔旭,他的背叛,让你轻而易举的了解了朕的动向,可是有一点,朕不是不说,只是当时临时想到的,而乔旭正忙着监视你,因此还没来得及告知他而已。”秋枫浅浅一笑,冷声说道“怎么样,认输吧。”言语里有着明显的得意。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还有一个王牌,司徒砌大笑“哈哈……哈哈……你别忘了冬末还在我手上。”

秋枫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只是,他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冬末是冬时的父皇,是北冬国的皇帝,是你的兄弟,可惟独与朕没有半点关系,你拿冬皇来威胁朕,是不是太笨了些?而且他在不在你手里也有待考量,你一点儿都没有胜算。”

“你……”这他确实是没有想到,可是,他知道冬时一定不会无动于衷,“冬时,难道你也不管冬末了吗?你要做那不孝子吗?”

冬时什么月不说的别开头去,他相信净姐姐,不会不救父皇的,

秋枫冷笑道“你就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紫衣,把人带进来。”

紫衣带将人带进了屋子,当那人踏入屋内之时,司徒砌一下子没了底气“你怎么知道我就爱将他藏在冷宫之中的?”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没想到她留了一手,就将他击的溃不成军。

“很简单,朕并不知道,可是此刻朕却知道了。红衣……”话落,冬末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年轻却美艳的脸,完全与冬末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不一样。

“紫衣,去冷宫,将冬皇迎出来。”

司徒砌这才恍然大悟,他上当了,没想到他狡猾,可她更狡猾,“你……你竟然套我的话……你卑鄙。”他沉声咒骂道。

“朕卑鄙吗?那你呢?当初你骗夏风,说是他的舅舅,然后鼓动他篡位,你就不卑鄙吗?你帮他挟持冬溪去威胁冬时,你就不卑鄙吗?你甚至受意夏风,挑起他篡位的欲念,让他去挑拨,意于挑起国与国的战争,你难道不卑鄙吗?就因为夏风认为,你是他舅舅,所以至死都没把你拱出来,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他的舅舅,你只是一个杀了他舅舅的仇人而已,真正的司徒砌是死在你手里的。你却利用这一点去欺骗他,难道你就不卑鄙吗?我可以说,你是我见过最卑鄙的人。”其实夏风走到这一步,都是因为他在从中作梗,才会一发不可收拾的,事实上,夏风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想要夏克能多注意他一些而已,到头来却走向了不归路。

“你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朕从他的府邸,找到了你们所通的信,因此朕才特别注意你,后来朕还派人去查,才发现这是天大的骗局,才会发现你真正的身份。”

他彻底输了,没想到竟然输给了千梦的女儿,一个二十岁的小丫头片子“我不甘心……哈哈……哈哈”疯狂的大笑回『荡』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