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心思()

御书房内,秋寻着手拟好的圣旨,刚想盖上玉玺,侍者通报“禀女皇,玉妃在殿外求见。”

“传玉妃进来吧。”她放下手中刚拟定好还未盖上玺印的诏书,命令道。

玉妃风姿绰约的走进御书房,“啪”的一声,她跪在了地上,“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请陛下一定答应。”言语中带着一丝强硬,大有她若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秋寻上前扶起跪地的玉妃“爱妃所求何事?”玉妃是男尊女卑国家的男子,经她允许在无大臣的情况下免除了跪拜之礼,若非真是有所求,是不会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还摆出如此底的姿态的。

玉妃微微一笑,妩媚地半依靠在秋寻的怀里,在她耳边轻语“昨日的宴席中,夕将军之子夕羽真是个难得的气质美人,笛儿甚是喜欢,望陛下下旨赐婚。”

温热的气息吐在颈边,令人春心『荡』漾,秋寻微叹“哎,爱妃,夕羽不行,朕已经打算给夕羽和枫儿赐婚。”

“先皇生下两女,萍王爷在『妓』院与人争『妓』子而被人活活砍死了,死时无儿无女。陛下又膝下只有两女,二皇女是哑女不能继承皇位,就只剩下笛儿,北冬国如今在边境虎视眈眈,幸亏有夕将军镇守边关,夕将军掌握兵权,若是让笛儿娶了夕羽,笛儿也就能得到夕将军的支持了,这样秋家的江山才会更巩固。守住西秋国的江山才是最重要的,臣妾真的是为陛下着想啊。”玉妃面带忧虑的说,心里却想的是怎样巩固秋笛的地位才行,他看的出在宴席上秋枫对夕羽的有上心,他是更不会让秋枫得到夕羽了。

玉妃似乎说到她的软肋上了,她和凤后的枫儿固然重要,可祖上的江山也很重要,“可朕已经和夕羽说过要替她和枫儿赐婚的,而且枫儿已经到了适婚年龄,该娶个妃子了,朕连诏书都拟好了,就差盖上玺印了。”这一瞬间秋寻产生了动摇,笛儿的个『性』她怎么会不知道,就如她那个短命的皇妹一样,好『色』成『性』,可毕竟是她的皇位继承者。

“陛下不是还未盖上玺印吗?不是还未有下旨吗?陛下只要下旨,夕羽断不会拒婚吧。至于二皇女的亲事就包在臣妾身上,一个月之内,臣妾会找一个适合她的妃子。”看出了秋寻的动摇,他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眸底划过一抹狡黠之『色』,只不过秋寻正在沉思,没有看见。

“让朕好好想想。”她现在也没有办法拿定主意,必须好好想想。

玉妃也懂得进退,『逼』得太紧反而不好“那臣妾先回玉宁宫。”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他也不愿意留下来陪这个老女人。

玉妃从御书房回到玉宁宫,刚进屋,就被人从背后环住了,将脸贴在了他有些单薄的背上,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他拉开那环住他的手,转身推开她,怒斥道“放肆,张玲,趁本宫还没有发火,你立刻消失,本宫现在不想看见你。”玉妃不由得从心底对张玲生出一抹厌恶。

“主子,您在气什么?张玲做错什么惹您生气了吗?”今天的玉妃似乎有些不同,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开始忐忑不安起来,玉妃的阴晴不定是她一直都知道的,她可不敢在还没有搞清状况的时候再惹怒他。

“出去,本宫用不着向你交代什么,滚。”他现在不想看见她,面前这个女人根本无法和那人相比。

“是。”张玲战战兢兢地退出玉妃的寝宫。

他的脑海里倏然浮现那张淡雅清灵的脸庞,从她出生后,他一直是怨恨她的,因为是她的父亲,夺取了属于他的一切,是她的出生,夺走了属于笛儿的皇位,可老天是厚待他的,竟将她生得天生的哑巴,结果皇位又回到了笛儿手里。

所以他开始漠视她,反正她成不了气候,没想到几年没见的她竟长得和凤后有七分相似,这种相貌生在男子身上,他或许会嫉妒的想要毁了那张脸的主人,可生在了身为女子的她身上,她身上那淡淡的冷漠气息,却令他疯狂地想要得到她。

如今秋寻要她娶亲,可以,他会亲自给她挑选一个妃子,现在他可以容忍她的身边有男子,但是绝对不可以是她喜欢的男子。

他在等待机会,等那个老女人把皇位交给笛儿,他会想办法除了那个老女人,到时候他会让秋枫成为他的一个人的女人,他会把她关在一个只有他去的地方,她只属于他。

是的,现在也只有先忍耐了。

天未亮他就已经醒来,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再也没合上眼,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她,昨晚是皇女选妃的宴席,她会选吗?是啊,从她五岁起,他们就认识了,他一直故意忽略了她会娶妃,可就算他故意忽略她就会不娶了吗?这是他的奢望吧。

直到第一缕阳光照在了他的身上,桑月再也躺不住了,动作迅速地从床榻上起身,整理好自己,如往常一样,坐在枫树下,弹奏着悲凉的旋律,混『乱』的心绪令他再也弹奏不下去了,枫儿,为什么她还不来,都已经正午了呀,她答应过他午时与他一起用膳的。

从怀中拿出那只秀着可爱猫咪的荷包,他觉得这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枫儿,我爱你,你知道吗,我好爱你,为什么我是月妃,为什么你是皇女。”将温润的唇吻在了荷包上,在绣的猫咪上轻轻啄吻,温柔地将荷包揣在怀里,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或许是昨天晚上太累了的缘故,她醒来已是午后,想到答应过桑月今日与他一起吃午饭的,现在都过去一个时辰了,他应该已经吃过了吧。

起身梳洗干净,她疾步赶去广寒宫,悲凉的音律传入耳中,她不禁顿了顿,这是月哥哥弹奏的吗?他又是为了什么会弹奏出如此悲凉的旋律?

琴声停止了,她步入广寒宫,枫树下的绝美男子,白『色』长衫外披一层如梦似幻的紫『色』雾纱,飘逸的长发,随着秋风在空中飘散,一双嫩白的手正捂着胸口处,好似在保护着什么珍宝似的,悲凉的眼神却让她的心一揪。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在他的脸上出现那种表情了,是什么让他难过了?她很不喜欢看见这样的他。

他缓缓抬起头,当看见她的那一刻,他将她拉入怀中,“枫儿。”桑月不再多言,下颚搁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颈上,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她的心口炸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他的怀里退出,执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着她的歉意,“对不起,月哥哥,昨晚累极了,睡得稍微沉了些。”

“没关系,只要你来就好。”桑月凝望着秋枫的眼神中有着化不开的情深。“枫儿,昨天的宴席好玩吗?”他状若无事的问起昨晚的宴席。

“不好玩,没意思。”她冷冷的在他手心写,如果不是母皇硬是让她出席,她才不会去呢。

“枫儿也有十五岁了,该成亲了,昨晚有没有选到满意的妃子?”这些话原本他是很难启齿的,却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事。

她是知道的,那宴席是选妃宴席,可是毕竟秋笛才是皇位继承着,她只是个哑女“那些公子都看中了大皇女,哪会将我这哑巴皇女放在眼里啊。”她的嘴角扯出一丝冰冷的讥笑。

不过那位公子倒是个不错的人儿,他倒是没有去巴结秋笛,而且还故意将自己隐藏于人群中,始终将头压得低低的,可是他自以为毫不惹眼,却是最惹眼,试问一群花枝招展的男子中,只有他一人是例外,怎会不惹眼呢,以为这样就能躲过秋笛的注意,只不过天不从人愿,还是被秋笛发现了。

她是知道秋笛的为人不怎么样,好『色』小心眼、刁蛮任『性』的,可是当她在他的眼底看见那一闪而过的不愿,

因为他的不攀附权贵,所以在玉妃刁难他的时候,她明知道这样会让自己微『露』锋芒,却还是『插』手帮了他一把。

“在月哥哥的眼里,枫儿才是最棒的,那些公子们错过你真是他们的损失。”是的,如果他们的身份能和他换一换,他就有机会成为她的妃了,也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一阵宁静,拥她入怀的他,只是努力的感受拥着她的那份满足感。

“咕噜”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桑月的双颊瞬间印上了一抹晕红,他饿了。他尴尬的笑了笑“我饿了。”

仅仅听到他肚饿的声音她就皱起了眉头“你到现在还没吃?”

“是啊,不是说好一起用膳的吗?”他从天未亮就盼着她到来了,所以他一直没吃。

“月哥哥,以后不要这样好吗?”她眼底的关切和自责不言而喻。

桑月温柔的『揉』了『揉』她柔顺的长发,“枫儿,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紧紧的相互依偎着,或许对她来说,月哥哥并不只是哥哥和朋友,或者是她想保护的人那么简单吧,她无法完全无视那份埋在心底的悸动。

那他呢,只是把她当做一个他所疼爱的妹妹?陪伴寂寞的他的人?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