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声之中他已翻身跃起正待狂奔而去。WWw。QUaNbEn-xIAoShUO。CoM

白袍妇人大声道:“她已不在“帝王谷”了!”

金非顿住脚步道:“她到那里去了?”

白袍妇人道:“她已嫁了丈夫随她丈夫走了。”

金非大声道:“你为何不跟着她去日后她若是受了别人欺负你连知道都不知道你放得下心么?”

白袍妇人目中泪珠簌簌而落显见心中亦是悲痛已极口中却也大声道:“有什么不放心的。”

金非怒道:“你放心我却不放心快将我女儿找来还我她若是受了丝毫损伤我便要……便要……”

白袍妇人一抹泪痕厉声道:“你便要怎样?”

金非呆了半晌仰天叹了口长气缓缓道:“南燕你我二十年不见见面之后你便要和我争吵么?”

白袍妇人垂黯然半晌缓缓道:“你放心以她的武功智慧绝不会吃人亏的是以我没有跟她却来寻飞雨。”

直到此刻她心里似乎才想起别人的存在目光扫过歉然道:“飞雨阿姨一时兴奋竟忘了你了。”

她手掌微挥便解开了萧飞雨的穴道将她扶了起来轻叹道:“傻孩子你有什么事想不开竟要偷偷逃了出来!”

萧飞雨半晌没有出声白袍妇人轻抚着她的肩头道:“还是回去吧你爹爹……”

萧飞雨突然大声道:“我不回去!”

白袍妇人皱眉道:“你不回去?难道……难道你要……”

转目瞧了瞧展梦白轻轻道:“难道你要跟着他?”

萧飞雨想也不想大声道:“我要跟着舅舅和你。”

白袍妇人果了一呆金非却已大笑道:“好极了你就跟着我吧我丢了个女儿又得回一个总算两不吃亏了!”

萧飞雨道:“阿姨你答应我么?”

白袍妇人轻叹道:“阿姨自然答应但……但你难道不想想你爹爹和妈妈他们失去你必定寂寞的很。”

金非大声道:“我们失去女儿难道就不寂寞了么?”

白袍妇人叹道:“无论如何我们也该先回“帝王谷”去告诉她爹爹一声你也该去看看六哥和八姝。”

金非凄然长笑道:“八姝嫁给了萧王孙我还去看她作什么难道要我去叩谢萧王孙的大恩么?”

笑声顿住面上变作黯然神色接道;“老六更是从来不愿见我他和我从小就是对头我也不愿见他。”

白袍妇人道:“无论如何他总是你的亲生兄长他表面虽然对你不好其实心里总是关心你的。”

金非冷笑道:“我虽是他的兄弟他却不止一次要杀了我我处处提防着他心里对他一直怕得要死。”

他突地仰天狂笑数声接道:“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怕他了只怕他做梦也想不到我武功已比以前强了十倍!”

萧飞雨眼波转动道:“舅舅你武功肯教我么?”

金非大笑道:“自然要教给你的我若不肯教你武功只怕你也不肯跟着我了外甥女你说是么?”

萧飞雨被他说破了心事面颊微微一红垂下头去牵着白袍妇人的衣袖道:“舅舅不肯入谷我们走吧!”

白袍妇人道:“现在怎么能走?”

金非大声道:“现在为何不能走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愿入谷你还要入谷去么?”

白袍妇人长长叹息一声道:“我纵不回去但也不能将这几个受了伤的人留在这里。”

金非喝道:“你放心他们死不了的。”

他目中突又闪起杀机缓缓道:“但我在这里还有个约会等他来了我们立刻就走……”

话声未了突地大喝道:“来了!”

众人随着他目光望去只见一条人影自黑暗中飞奔而来见到这里的情况骤然顿住脚步。

夜色中只见他面如满月颔下无须身上衣衫剪裁得极是精致巧妙地掩饰了他略显臃肿的身躯。

他骇然竟又是那“天巧星”孙玉佛!

※ ※※

展梦白一见此人便觉怒从心起只见他虽然满面惊诧却仍强笑道:“金老前辈可寻着了入谷的道路么?”

金非面色阴沉短短道:“没有!”

孙玉佛千灵百巧虽不知道这白袍妇人便是金非的妻子但已隐隐觉得此刻的情势有些不妙。

于是他面上笑容更是恭顺道:“晚辈在那边转了一圈也未现入谷的道路生怕前辈久等便赶回来了。”

金非不动声色故意长叹道:“我此刻心里已有些怀疑不知你说的话可是真的萧王孙似乎不像那么可恶的人。”

孙玉佛正色道:“此事千真万确晚辈已打听得清清楚楚那萧王孙的确侵犯了前辈的夫人与令妹。”

语声微顿长叹又道:“晚辈闻得此事后心里的确义愤难当曾在象山之巅要家师蓝大先生出来主持公道。”

展梦白大怒忖道:“原来此事又是他造的谣。”

金非静静地听他说话也不插口。

只见孙玉佛摇了摇头又叹道:“那知他不但不肯出手反将我逐出门墙晚辈悲愤之下狂奔下山想不到竟在山下遇着了前辈更想不到前辈不但未死反而练成了绝世的武功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萧王孙看来必是恶贯满盈苍天才教晚辈恰恰遇着前辈。”

金非道:“看来你当真是条好汉子。”

孙玉佛垂道:“前辈过奖了。”

金非指了指萧飞雨道:“你可知道她是谁么?”

孙玉佛抬头望了两眼道:“在下眼疏的很。”

金非冷冷道:“她便是萧王孙的女儿。”

孙玉佛面色蓦地一变情不自禁倒退了两步。

金非又指了指白袍妇人道:“你可认得她是谁么?”

孙玉佛面无血色道:“晚辈……晚辈……”

金非冷冷道:“她埂是我的妻子。”

孙玉佛强笑道:“夫人……夫人……你……!

金非突地暴喝一声怒道:“好个造谣生事的奴才竟敢在老夫面前胡言乱语你还要命么?”

孙玉佛满头大汗道:“晚辈只怕是一时听错了……”突地掉转身形拔足狂奔而出!

金非冷笑道:“你纵然胁生双翅也逃不掉的。”

语声中他身子已贴地飞去孙玉佛耳畔只听风声“嗖”地一响“无肠君”金非已冷冷站在他面前?

他机伶伶打了个寒噤膝盖颤抖一步步向后退了过来口中强笑道:“前辈既然不信晚辈……”

金非怒喝道:“跪下来!”

孙玉佛当真聪明已极明知自己动手也不行果然“噗”地跪了下来丝毫迟疑都没有。

金非厉声道:“你自杀还是要我动手!”

孙玉佛汗流如雨仍然跪在地上颤声道:“晚辈……晚辈虽然错了但……”突见金非身后急地掠来一条人影。

这人影身法之快无与伦比带起一溜青蓝色的剑光宛如惊虹掣电经天而来一闪便到了跟前!

孙玉佛目光动处辨清了这条人影精神立刻一震突地大声道:“你要杀便将我和那边武当、少林的弟子一齐杀死我绝不皱眉头。”

金非怔了一怔突听身后冷冷道:“他动不了手的!”

金非霍然转身只见一个清逸出尘的道人冷冷站在他眼前掌中长剑碧如秋水。

那边倒悬着的蓝衫道人大喜呼道:“师傅真的来了。”

金非微微吃惊道:“你就是武当派的掌门人么?”

玉玑真人目光森寒缓缓抬起长剑道:“请。”

白袍妇人急道:“真人请慢动手……”

展梦白也大喊道:“前辈此事其中有了误会……”

两人同时大喊语声相混反而谁也听不清楚!

孙玉佛大声道:“前辈高徒已多重伤再迟便来不及。”

玉玑真人眼见自己门下弟子身受酷刑早已怒火填膺眉宇间杀机闪动冷冷道:“你还不动手?”

白袍妇人大声道:“真人此事……”

“无肠君”金非厉叱道:“他不问皂白便要动手难道老子还怕他么?……

老杂毛你小心了!”

暴喝声中双掌齐出!

玉玑真人剑锋一展身随剑走自左至右盘旋半圈突地轻飘飘挥出一剑寒光直削金非肩头。

金非的身子滑溜一转突地到了他身后双掌挥动之间便已攻出七招掌风激厉令人心惊。

玉玑真人沉声道:“难怪如此张狂果然武功不弱。”

回身一剑划破掌风点点剑花暴雨般洒了出来。

刹那之间但见森寒的剑气直冲霄汉匹练般的剑光漫天飞舞一柄长剑如有千锋。

“无肠君”金非身形闪动在剑气之间身法之奇诡迅快便是玉玑真人见了也暗暗吃惊。

只见他招式开阔凌厉身法却是飞灵闪变也不知是那一门那一派的武功却比任何门派的武功都要奇诡。

玉玑真人剑走轻灵剑势绵密已将武当“七十二式连环剑”施展得有如天河之水源源自来。

两人身法俱都迅急无俦刹那之间数十招已过。

“无肠君”金非目中精光闪闪招式间带着一种不司形容的悍野气宛如荒山中的怪兽。

玉玑真人长衫飘飘剑光霍霍剑势虽连绵不绝但身法却仍在潇洒俊逸中带着一种雍容华实的风度。

白袍妇人心里又急又怒知道两人这一动手起来谁也分不开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但无论是谁伤了俱是严重异常之事。

只见玉玑真人剑法越来越快一剑未了一剑跟出到后来人剑几已合成一体将金非团团围住。

“天巧星”孙玉佛目光乱转乘着众人注意力全被这场惊心动魄的巨斗吸引悄悄溜走了过去。

“无肠君”金非耳听四路眼观八方突地暴喝一声:“那里逃?”身子一斜自剑法中冲了出来。

他心里已对孙玉佛愤恨已极怎肯容他逃走。

那知玉玑真人长剑挥处“笑指天光”匹练般的剑光便将他身形拦住跟着又是三剑挥出!

“无肠君”金非怒喝道:“好杂毛你竟敢拦我。”

他暴怒之下左掌突地一翻五指如钩竟抓住了剑锋左掌贴剑而出直击玉玑真人胸膛。

玉玑真人捏诀的右掌立刻迎出接住了他的掌势。

只听“砰”地一声双掌相击两人身形俱都一震向后跌倒长剑“当”地落到了地上!

玉玑真人向后踉跄退了几步斜斜倚到山壁上面色变得纸一样苍白显见已受内伤。

“无肠君”金非双足钉立向后倒的身形突地挺了起来大笑道:“好杂毛你……

”口一张开便吐出一口鲜血!

※ ※※

他若是身子后退便可将玉玑真人的掌力藉势消解几分纵然仍不免受伤却绝不致如此严重!

那知他偏要逞强十足十接了这一掌本已内腑震动热血激翻再加上他还要张口狂笑自不免吐出血来。

白袍妇人大惊失色奔过去扶住了他颤声道:“快坐下来运气调息否则……伤就难治了。”

金非随手抹去唇边鲜血大怒道:“谁要坐下去来来来老杂毛有种的再来斗三百回合。”

玉玑真人茫然望着地上那柄精光耀目的长剑神色间充满了悲痛直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说话。

金非甩臂挣脱了白袍妇人的手掌仰天长笑道:“我只道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人武功有多惊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笑声未了突听远处有人呼道:“是谁在那里说话?”

语声苍老雄浑彷佛是天凡大师的声音。

放眼望去那“天巧星”孙玉佛已乘方才大乱时溜了远处却有三条人影随着语声而来。

其中两条人影听得笑声便加急而来身法之快有如乘风另一条人影轻功虽也不凡却远远落在后面。

金非狂笑道:“好极好极又来了两个!”

他话才说完那两条人影已到面前一人灰袍一人黄衫赫然竟是天凡大师与“帝王谷主”!

数十丈的距离他们仿佛一步便已跨来。

天凡大师望到玉玑真人的神情面色立刻为之大变目光凛然转向金非道:“是你伤了他么?”

金非狂笑道:“除了老子之外还有谁伤的了武当掌门?”

跟在天凡大师与萧王孙身后而来的是个眉清目秀的蓝衫少年正是展梦白曾在少林寺见过的“傲仙宫”弟子。

他听了金非的话几乎不柚信自己的耳朵大名垂武林长剑震江湖的玉玑真人竟会伤在别人手下这确是令人难以置信之事!

天凡大师面色更见凝重双臂倏然注满真力。

“帝王谷主”双眉微皱缓缓道:“阁下既能伤得了玉玑真人必定大有来历不知阁下能否将大名见告?”

金非笑声一顿道:“你不识得我么?我便是……”

白袍妇人长叹截口道:“他便是我的夫婿!”

“帝王谷主”从容沉静的神色也不禁立刻为之大变。

天凡大师与“帝王谷主”相交最是莫逆也知道有关此事的一段隐秘闻言变色道“他便是“无肠君”么?”

白袍妇人缓缓点了点头幽幽地说不出话来。

※ ※※

天凡大师目光四转看到玉玑真人哀痛的眼色看到门下弟子所受的酷刑看到伤重难起的展梦白……

同时他也看到了左右为难的萧王孙满面惨绿的白袍妇人以及睁大了眼睛的萧飞雨。

此刻他虽然还不知道这一切变化生的详情但事已至此他心中已加上了一份沉重的担子。

良久良久这凡事为人着想的慈悲高僧方自轻轻跺了跺足长叹道:“金施主你快去吧!”

金非厉声道:“去什么?”

天凡大师面色突沉如笼寒霜一字字缓缓道:“你此刻不走等老僧变了主意就来不及了。”

金非大怒道:“你变了主意我难道就走不成了么?”

天凡大师长须震动勉强控制着胸中怒火缓缓道:“老僧话已至此你去不去都由得你了!”

金非大喝道:“不去!”

白袍妇人面色苍白一言不缓缓拾起了地上的长剑道:“你若不听天凡大师良言相劝我便立时死在你面前!”

金非呆了一呆道:“你为何要我听别人的话?”

白袍妇人惨然道:“你真的要我死我就死在你面前好了!”

突地平掌一反长剑直抹咽喉而去!

金非惶然大喝道:“南燕!你……你……”

白袍妇人掌中剑锋已及咽喉道:“你肯答应么?”

金非木然良久仰天长长叹息了一声突又震耳地狂笑起来道:“走就走谁还愿意留在此地!”

大步走了几步走得远远的道:“要走就快走!”

白袍妇人双手捧着长剑交给了天凡大师轻轻拜倒了下去道:“多谢大师成全之恩。”

天凡大师满面沉痛道:“毋庸相谢你快去吧!”

他若非为了这其中那一段复杂的情仇恩怨此时此刻他是万万不会放走金非的!

白袍妇人转身面向萧王孙垂道:“谷主……”

“帝王谷主”亦是满面沉痛缓缓道:“你的话不说我也知道他既然来了你自应随着他去!”

白袍妇人目中流泪道:“二十年来多承谷主你……你……”突地双手掩面转身狂奔而出。

萧飞雨忽然走到展梦白身前道:“你得了我爹爹的秘传武功便该好生看顾着他老人家!”

展梦白叹道:“你真的要随他们去么?”

萧飞雨望也不再望他一眼随着金非与白袍妇人飞奔了去谁也没有看到她目中涌泉般流下的泪珠。

“帝王谷主”面色大变脚步微动似要追去。

天凡大师亦自大惊道:“令嫒怎地走了老僧去劝她回来。”

那知他脚步方动“帝王谷主”却又突地拉住了他长叹道:“这孩子天性好强必是要去学金非的武功让她去吧!”

他黯然一笑接口又道:“只是这孩子本已太狂再学上金非那种悍狂野的武功唉……”长叹住口不语。

天凡大师叹道:“争强好胜之心误尽了苍生。”转身走到玉玑真人面前双手捧着那柄伏魔圣剑。

玉玑真人茫然望着他黯然叹道:“覆水难收羞刀难入此刻已被震飞贫道怎能再接回它?”

天凡大师“嗤”地一声正色道:“道兄数十年修为难道也和萧贤侄女一般放不开这争强好胜之心么?”

玉玑真人身子一震如梦初醒双手接过了长剑肃然道:“多承大师指教黄道敢不从命!”

天凡大师展颜笑道:“道兄一念之间便已大澈大悟老衲当真钦佩的很!”肃然合十为礼。

那蓝衫少年却已走向展梦白微笑道:“家师计算一年之约已将期满特命小弟前来迎接兄台。”

展梦白挣扎着站了起来道:“兄台太客气了。”心中却在暗暗好笑那蓝大先生脾气当真是性烈如火。

蓝衫少年微微一笑又道:“小弟虽然奉命而来若非朝阳夫人指点只怕永远无法寻得“帝王谷”的所在。”

展梦白望了“帝王谷主”一眼道:“朝阳夫人此刻在那里?”

蓝衫少年道:“夫人将小弟送至“帝王谷”的入口之处便飘然去了但却留下了话说她自会寻找兄台。”

原来这蓝衫少年人谷时展梦白已走了“帝王谷主”便将他自捷径中带出寻找却先遇着了天凡大师。

“帝王谷主”熟悉山径知道凶险多半出于隐秘之处是以便一路寻来这里否则此事又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此刻天凡大师、玉玑真人已将他们门下的弟子解下。

这四人虽已伤重垂危但精神却极振奋你一言我一语说出了他们遇险、受刑的经过。

“帝王谷主”长叹道:“名门弟子果然多是忠肝铁胆。”

他转向天凡、玉玑接道:“但两位的高足俱已伤重难以跋涉长途不如先随在下入谷静责。”

天凡大师道:“正要打扰。”

“帝王谷主”目光转向展梦白道:“小兄弟你呢?”

展梦白恭声道:“晚辈此刻便要随这位兄弟前去免得误了与“蓝大先生”一年之约。”

“帝王谷主”展颜笑道:“你若不去他只怕自己也要寻来了只是……你已身受重伤走得动么?”

展梦白笑道:“区区伤势算得了什么?”

“帝王谷主”含笑道:“看来你不但胆量如铁就连身子也像是以纯钢精铁千锤百炼铸成……”

展梦白正不知该如何谦谢蓝衫少年已扶起他身子笑道:“家师等得心焦晚辈们先告辞一步了!”

天凡大师笑道:“见着令师莫忘了代老衲等问好。”

蓝衫少年含笑应了扶抱着展梦白走向曙色。

“帝王谷主”突地笑容一道:“小兄弟……”

展梦白回道:“前辈还有何吩咐?”

“帝王谷主”叹道:“若是见着了飞雨你……你……”他虽然大智大慧但遇着骨肉亲情、仍是言难成句。

展梦白肃然道:“前辈心意在下已知道萧姑娘无论是否能练成绝技在下都不会与她动手。”

“帝王谷主”长长叹息一阵似乎还要再说什么但终于只挥了挥手道:“你去吧闲时莫忘了来看看我。”

直到蓝衫少年已扶着展梦白消失在东方鱼肚般的曙色中天凡大师等人犹未移开目光凝注着他走去的方向。

玉玑真人微喟道:“这少年果然是浊世难见的奇男子难怪连蓝大先生也与他结成了忘年之交!”

天凡大师道:“他已得萧兄的真传若再加上蓝大先生的薰陶十年之后你我怕都不是他的敌手了。”

“帝王谷主”面带欣慰的笑容道:“只怕还毋庸十年。”

武当门下那蓝衫道人忍不住插口道:“武功不去说它就凭他那份胆量和勇气已令弟子五体投地。”

“帝王谷主”缓缓道:“忠肝铁胆义勇双全只可惜飞雨……”突又长叹一声改口道:“回谷去罢。”

于是微风便送去了这些江湖名侠而迎接了黎明。

※ ※※

在山腰上的一道清澈溪流边那蓝衫少年正为展梦白洗涤着伤口包扎着伤势敷上了“傲仙宫”的灵药。

朝阳之下展梦白似又容光焕含笑道:“兄台不嫌污秽为小弟包扎实令小弟感激不尽。”

虽是通常几句感激之言但在他口中说来却是那么轻松而自然正如朝阳一般令人倍觉亲切。

蓝衫少年微微一笑道:“小弟名唤杨璇但兄台日后莫再以兄台相称直呼贱名便可以了。”

展梦白大笑道:“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兄台”却不要我称你为“兄台”岂非太过自私了些么?”

蓝衫少年杨璇笑道:“兄台果然心直口快热血过人小弟常听家师谈起兄台早已倾慕的很。”

展梦白大笑道:“又是两声兄台。”

两人柚对大笑间展梦白不觉已对这精干的少年大生好感将方才的惊险危难全都忘得乾乾净净。

那知璇突然缓缓住了笑声长叹道:“小弟家世孤苦自惭形秽否则……唉只是高攀不上。”

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言下之意显然有与展梦白结为兄弟之心却又彷佛不敢说出口来。

展梦白双眉轩动大声道:“英雄岂论出身低你若看得起我我便看得起你再说此话便该罚了。”

杨璇大喜道:“小弟若能与兄台这样的男子结为生死金兰之交也不枉虚渡此一生了。”

展梦白朗声笑道:“有何不可你我也不必学那般俗套就在这里撮土为香拜为兄弟如何?”

璇更是喜形于色道:“兄台贵庚?”

展梦白笑道:“约莫二十左右我也记不甚清了!”他脱略形迹不拘小节从来记不得这些身边琐事。

杨璇道:“小弟却已虚渡二十二了……”

展梦白伸手一拍他肩头大笑道:“你既已二十二岁便是我的大哥再自称“小弟”便该罚了。”

当下两人便在溪旁撮土为香结拜起来展梦白孤身飘泊此刻结了个金兰兄弟不觉心中大畅。

杨璇目光转动道:“你我虽不拘俗礼但既已结拜兄弟便该换个金兰之帖不知二弟你意下如何?”

展梦白道:“大哥既要如此小弟自然从命。”

杨璇含笑自怀中取出一只丝囊囊中竟有数张纸笺一截焦炭他取出纸表微笑道:

“就用此物来写如何?”

展梦白大笑道:“想不到大哥身侧竟带着这些东西。”

璇道:“我孤身赶路沿途若见着风物绝佳之处便忍不住要念几句歪诗这些就是我路上写诗之物。”

展梦白道:“想不到大哥你还是位雅人!”

于是两人便以炭为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家谱璇写得极为仔细展梦白自也不能过于潦草。

伤势包扎好了杨璇又取出些乾粮野味以及提神的药物展梦白也不客气立刻就着清水吃了!

他禀赋本强近日内功大进略略歇息了片刻精神便已振作立时便嚷着要动身就道。

昆仑山势雄陡他们虽已下山甚远但此刻道路仍十分险峻展梦白虽有心狂奔但杨璇却频频劝他慢走。

※ ※※

走了段路只见前面一峰插天分开两条道路一条羊肠小道通向山上另一条较为平坦通向山下。

到了这里杨璇突地停下脚步望着那条崎岖的羊肠小道呆呆地出起绅来面上却渐渐泛起悲愤之色。

展梦白目光转处大奇唤道:“大哥……”

杨璇长长叹息了声道:“我好恨呀……好恨!”

展梦白更是惊奇道:“大哥你恨什么?”

杨璇指向山上恨声道:“你可知道“帝王谷主”萧王孙为何不敢出来江湖行走晚年潜伏谷中?”

展梦白摇了摇头诧声道:“这其中难道也有什么隐秘不成?”

杨璇长叹道:“自有隐!那萧谷主……”

他吞吞吐吐说了半句突又住口不言。

展梦白更是奇怪道:“大哥为何不说了?”

杨璇长长叹息道:“并非我有心不说了只是我生怕说出之后……唉二弟你天性义烈还是不听的好。”

展梦白道:“大哥你若不说便是看不起我这弟兄。”

杨璇沉吟良久方自叹道:“萧王孙终年潜伏便是为了住在这山上的一间怪屋中的三个老人。”

展梦白轩眉道:“以萧谷主那样的武功难道还会畏惧于人?这三个老人却又是什么样的人物?”

杨璇叹道:“这三个老人心狠手辣脾气古怪而且最善放蛊伤人萧王孙便是一时不察中了他们的蛊毒。”

展梦白怒道:“有这等事么?”

杨璇接道:“萧王孙为了此事终年食不知味睡不安枕……唉真可惜没有一个大胆的少年为他解忧。”

展梦白转动目光道:“要怎样才能为他解忧?”

杨璇道:“若有一个胆大包天心坚如铁的少年不避万难上此山去寻着那三位老人取回……”

他望了展梦白一眼突又住口不言。

展梦白着急道:“取回什么?”

杨璇摇头道:“我说出之后只怕你便要冲上山去了!”

展梦白道:“大哥你只管说小弟不去便是。”

杨璇叹道:“并非我不愿说只因此行太过凶险上山之人不但要艺高胆大最主要的是要能忍得住一切诱惑一路之上无论遇见什么都不能回头他若能笔直寻着那间怪屋便可见着那三个老人问他们要一条赤红色的毒蛇取回来给萧王孙服下萧王孙的蛊毒便可破了。”

展梦白道:“这有什么困难?”

杨璇道:“那三个老人武功倒不甚高只是最会骗人以萧王孙那样的人都会上当何况未满二十的少年?”

展梦白奇道;“为何指定未满二十的少年?”

杨璇道:“只因萧王孙昔年曾经与他们立下誓约唯有未满二十的少年才能为他上山取回解蛊之物。”

他长叹一声接口道:“想那三人年老成精死人都能骗活未满二十的少年怎会不上他们的当?”

展梦白大声道:“这也未必见得我偏要去试上一试。”

杨璇变色道:“你说过绝不去的如今怎地又改口了?”

展梦白叹道:“萧谷主对我恩重如山我对他却歉疚甚多如今闻得此事我若袖手旁观岂非畜牲。”

杨璇大急道:“你万万不能去的。”

展梦白道:“为什么不能去?”

杨璇叹道:“你表面看来虽是刚强其实心肠却极软若被他们三言两语骗了岂非……唉枉送一条性命!”

展梦白大声道:“大哥只管放心无论那三个老人怎样花言巧语我都不会上当只当他们放屁就是了。”

杨璇道:“你真能如此么?”

展梦白挺起胸膛道:“小弟此番上山无论如何得将那条赤红的毒蛇要回来任何事都挡不住我。”

杨璇道:“你的伤势……”

展梦白伸了伸胳膀踢了踢腿大笑道:“傲仙宫伤药果然灵妙小弟此刻已完全没有事了。”

杨璇叹道:“只恨格于誓约不能两人上山否则你我两人同去……唉!你要多多小心了。”

展梦白道:“大哥你只管放心在此相候多则一日少则半日小弟便会将那赤红的毒蛇带下山来了。”

杨璇黯然道:“你若不下山小兄我也绝不回去!”

展梦白道:“好!”大步奔了上去。

杨璇望着他身影渐渐消失在山峰后面上突地泛起一丝阴狠的笑容喃喃道:“你上了此山还想下来么?”

他仰天舒适地吸了口气道:“展梦白呀展梦白你莫要怪我害你只因你若入了“傲仙宫”蓝天的衣钵就传不到我了我辛辛苦苦好容易挨到今日在“傲仙宫”的地位岂能轻易让给你。”

他取出那份金兰帖郑重地收藏起来冷笑接道:“有了这份拜帖谁也不会怀疑是我害你的。”

他咯咯笑道:“到那时我反要故意作出悲戚之态再鼓动蓝天上山来寻这三个怪物寻仇……”

他笑声越来越是得意突又转念道:“不到黄昏他便要死了那时我再上山收回他的身这件事岂非更妙。”

突地一拍巴掌大笑道:“对了就是这么办只要我对那三个怪物恭恭敬敬他们也绝不会为难我的。”

一面自怀中取出块乾粮坐到石上咀嚼起来那块平日看来极为粗的乾粮今日他却咀嚼得津津有味。

※ ※※

展梦白心头却充满了对他这结义兄弟的感激暗暗忖道:“想不到我与他结识不久他便对我如此情重。”

放眼望去只见道路盘旋而上势甚陡急。

到后来但见怪石峥峙寸草不生山风更是强劲但是他心头热血奔腾却丝毫未觉寒意。

走了约莫顿饭时分寸草不生的山道两旁突地种满了花草颜色红如鲜血花瓣大如海碗却看不出是何品种?

只见云生足底花香扑面两行其红如血的鲜花笔直接上青天遥遥望去竟宛如神话中登天的仙径。

突见一面青石牌楼矗立花丛之中。

牌楼之上镌刻着三个劈巢大字:“莫入门!”

两旁一付似偈非偈似联非联的短句:“快走回路莫入此门!”(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