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白玉堂嚷嚷道,气闷地坐下,连灌了三杯酒,这才恼道,“都是我那家中的大哥的主意!先前也是他诓我,说我只须做做样子,和那女子拜个堂便罢。 谁知……”他说到这里,脸却一红,没有再说下去。

“你家大哥?”琉璃诧异地看看卢芳。

展昭忙解释道:“是泽琰的长兄,名锦堂。 白家就这两兄弟,泽琰父母早亡,家业全由长子白锦堂操持,实为白家家长,泽琰的一身武功也是他教的。 ”

琉璃乍舌道:“怨不得提到你大哥你就气短七分,长兄如父,再加上授艺这一条,你就是再嚣张也不敢违你大哥的意。 ”

蒋平笑道:“若非如此,以泽琰的性子,婚姻大事,天底下又有谁敢替他这样做主?”

琉璃笑吟吟地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经得了大概,笑道:“若我猜得不差,可是你乖乖地拜堂之后,你大哥又变卦了,要你跟她从假夫妻做成真夫妻?”

见白玉堂哼了一声,却也不得不点点头,琉璃又笑道:“结果你心中不忿,趁人不备溜了出来,直奔陷空岛,又担心你大哥追来,正好蒋平要下扬州,你便趁机一路同来,后来就在扬州与我们相遇了。 可是如此?”

白玉堂点点头,琉璃又笑道:“恐怕你前脚刚走,你大哥后脚便派人将你那已过门的娘子送了来,直接把这烫手地山芋甩给了陷空岛。 只怕如今她还在陷空岛候着你呢。 卢岛主。 琉璃可有猜错?”

卢芳与韩彰呆了呆,相视苦笑,还未开口说话,徐庆已乍舌道:“琉璃姑娘你当真是厉害,竟是说得一点不差。 就如在旁亲见的一般。 ”

白玉堂一呆,跳起来叫道:“怨不得你们见着我就一个劲地劝我回去。 原来那女子在陷空岛?!”

蒋平得意笑道:“你们瞧,我早就说了。 琉璃就是这么聪明的姑娘。 有她在,千万莫要对五弟使这等心眼。 行不通的。 ”

琉璃笑嘻嘻道:“四哥过奖了。 不过琉璃知道岛主夫人乃是女中豪杰,一直向往。 只想待此行之后便前去拜访一番。 却不知岛主夫人可会欢迎?”她这样说着,却是一直拿眼去扫白玉堂,似笑非笑地宛若一只俏狐狸。

“琉璃!你……”白玉堂叫道,又气又恼。

“怎地,我拜访卢夫人你也不愿?”琉璃笑吟吟道,“你若怕回去。 到时候不与我们一道便是了,自去逍遥。 怎个这样你也不允?”

白玉堂又气又无奈,且不论他们三人相处甚欢,彼此间早已习惯,就说自己的知己好友到自家老巢去拜访,哪有自己却特意躲开不在的道理?旁人或许做得出此事,他白玉堂还真是做不出来。

但是一回到陷空岛,以他大嫂的那手段。 他想要顺利地逃过此劫,恐怕很难了……

是以琉璃说是去陷空岛拜访,其实明摆着就是故意要将他往火坑里推。 偏偏他明明知道,却还不能不跳!这真是……

杀人不见血啊!

想通了这一层,卢芳顿时眉开眼笑,举杯就敬了琉璃道:“琉璃姑娘要去。 卢某求之不得。 却不知姑娘何时动身?不然明日就一道去如何?”

看看,这着急上火地!白玉堂再也坐不住了,叫道:“不成!我们下面还有事。 ”

“还有什么事?”卢芳看了琉璃一眼,琉璃摇摇头,支着下颌笑吟吟地看白玉堂如何回答。

白玉堂吭哧了一会,忽见展昭正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喝酒吃菜,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样子,便顺手一指:“展昭知道。 ”

展昭顿时呛了一下,抬起头,见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不由无奈道:“包大人确实说过尚有一些事待处理。 ”

“哦?什么事?”

“这个……”展昭顿了一顿。 苦笑道,“恕展昭不便明说。 ”

徐庆不爽了:“莫非展大人还信不过咱们?”

“这不是信得过信不过地问题。 ”琉璃俏手纤兰。 捻起酒杯笑盈盈饮了一口道,“展昭身在公门身不由己,而朝廷中的事又很麻烦。 所以江湖中人不知道最好。 ”

卢芳笑道:“不错。 江湖中人自在逍遥,还是少与朝廷来往为妙。 既然如此,展大侠自去忙朝廷公务便是,琉璃姑娘自可随我等前往陷空岛。 ”

“那也不成,”琉璃放下酒杯,笑吟吟道,“我暂时并无打算离开开封府。 ”

卢芳吃了一惊:“你不是说江湖中人少与朝廷往来么?”

“这句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琉璃看了他一眼,笑道,“更何况,我也不是江湖中人。 ”

“什么?你不是江湖中人?”卢芳等人都吃了一惊。

琉璃笑道:“从始至终你们何曾听我说过我是江湖中人?”

“那你也是朝廷中人?”卢芳奇道。

琉璃摇首笑道:“不是。 但我也不是江湖中人。 ”

“那你是……”

琉璃笑道:“我既不属于朝廷,也不属于江湖。 我就是我自己。 江湖和朝廷都不是我的归属,也都管不了我。 ”

众人一时沉默,不知如何回答,韩彰笑道:“原来如今在江湖中声名远播之人,却从不认为自己是江湖中人。 ”

“声名远播?”琉璃、展昭与白玉堂齐声诧道。

“快说快说,说了我些什么?”琉璃睁大了眼睛。 颇有些兴奋地好奇道。

“你们一直不知道?”徐庆吃惊道。

展昭笑道:“近日来我们为了案子,一门心思忙前跑后,哪里顾得上这些?江湖中可有给琉璃一个名号?”

“有。 ”蒋平苦笑道,“你们一定想不到。 叫千面狐狸。 ”

“噗——”白玉堂一口酒喷了出来,随即指着琉璃哈哈大笑,“千面狐狸!!哈哈哈哈……千面狐狸!!”

琉璃呆呆地眨眨眼,回头望着展昭委屈道:“千面?我的衣服一直就那么几套。 连发型都很少换。 也从没有易过容,更连女扮男装都不曾有过。 为何他们会叫我千面狐狸?”

卢芳笑道:“叫你千面狐狸。 不是说你善于易容,而是说你此人难以捉摸。 ”

“哪有?!”琉璃叫道,“我自认为自己一直行为坦荡啊!”

“这个么……”蒋平笑道,“江湖中关于你地传言很多,说你什么地都有。 有好有坏,有趣的是还是成双成对的。 ”

言罢他掰着指头一个一个地点着:“说你好的大概有行为坦荡,光明磊落。 随性而为,天真可爱,心地善良,心性坚定,勇敢果断、冰雪聪明,为人大方,视钱财如粪土等等;而说你不好的也大概有工于心计、阴险狠辣,冷血无情。 狐媚惑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杀人如麻、吝啬贪婪……”

三人张口结舌地听蒋平一个个点完,彼此面面相觑了一番,琉璃郁闷道:“其他地我也认了,反正说的这些好坏我都干过。 但是杀人如麻从何说来?到如今我还一个人没杀过呢!”

“那么……”卢芳忽然吞吞吐吐道。 “狐媚惑人也是真地了?”

琉璃冲着卢芳抛了个媚眼:“你指这个?”

卢芳当场呆住,随即脸色刷地一下涨得通红。

蒋平阻拦不及,摇首苦笑道:“幸亏大嫂不在,否则大哥回去可有苦头吃了。 ”

“怎地,这样也要罚?”琉璃兴致勃勃问道。

蒋平不好让卢芳难看,遂凑上去悄声道:“大嫂是个醋坛子。 ”

琉璃闷笑一声,笑吟吟道:“岛主放心,去陷空岛的时候琉璃定会注意此事。 ”

卢芳微微松了一口气,叹了一声。 不敢再说话。

韩彰笑了笑:“不过传言里最有趣的却是一件事,说你若是忽然之间笑得温柔娇媚。 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

展昭立刻颔首道:“这倒是大实话。 半点也无夸大。 ”

白玉堂接口:“每次琉璃一笑成那样,我就禁不住两腿发软。 拔腿就逃!”

琉璃瞪了这两个争前恐后出卖的所谓好友一眼,长叹一声:“我而今才知道,所谓江湖不过是一群身怀武功自命不凡的人凑在一起拉皮扯淡。 ”

徐庆一呛,随即哈哈大笑:“说得好!精辟!”

众人一阵欢笑。

笑罢了,琉璃问道:“对了,白玉堂地娘子是何许人?那被白玉堂教训地倒霉蛋又是谁?”

“我没有娘子!”白玉堂叫道。

卢芳不理他,对着琉璃笑道:“那人姓程,名毓行,也是松江的大族。 他祖父程祖松是为程氏一族的族长。 此人仗着身为族长的祖父宠爱,横行四处。 程氏一族地处偏僻,族权大于法。 是以他横行四处这么多年,却也无人管得了。 那日他拦了村中一对孤寡母女欲行不轨,恰好被五弟路过瞧见,一时不忿,扒光了他的衣服打了一顿扔进水池中。 ”

“不想此人多年放纵,身子早已空了。 被五弟这样一闹腾,回到家中不多久便不行了。

花了大钱总算捡回一条命,但从此却不能人事,成了个废人。 程家不忿,告上官府,要拿五弟查办,奈何那程毓行作恶多年早已天怒人怨。 告不成不说,还被松江知县趁机斥责了一顿打出来。 程家咽不下这口恶气,又不敢来找陷空岛和白家的麻烦,就把气出在程毓行那未过门的妻子身上。 ”

“那女子娘家姓元,名翠绡。 若要追究起来,这元家还与一位皇亲国戚勉强沾亲带故,那元氏翠绡还算是他的侄女。 但这亲故却也未曾给元家带来任何好处。元家家势薄弱,与程毓行结亲也算是高攀。 程毓行废了之后,元家想要退亲,程家不允,更扬言要提早娶元氏过门,否则便要元家好看。 眼见当时僵持不下,白家大哥不忍见两家械斗流血,便放出话去,说白家二公子白玉堂已向元家下聘,不日将迎娶元家姑娘。 ”

“因有白家挡着,程家不敢怎样,却铆着劲看白家动作。 白锦堂无奈之下,只得假戏真做,命五弟回来娶了元姑娘。 这才有了后来地事。 ”

琉璃抿嘴笑道:“还真是曲折离奇。 但很符合白玉堂地行事风格。 对了,那元家和哪个皇亲国戚沾亲带故?八贤王?”

卢芳笑道:“非也,乃是当今皇上地堂叔,襄阳王。 ”

“襄阳王?”琉璃全身一震,失声叫道,“襄阳王赵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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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这一层,卢芳顿时眉开眼笑,举杯就敬了琉璃道:“琉璃姑娘要去,卢某求之不得。 却不知姑娘何时动身?不然明日就一道去如何?”

看看,这着急上火的!白玉堂再也坐不住了,叫道:“不成!我们下面还有事。 ”

“还有什么事?”卢芳看了琉璃一眼,琉璃摇摇头,支着下颌笑吟吟地看白玉堂如何回答。

白玉堂吭哧了一会,忽见展昭正在那里专心致志地喝酒吃菜,一副置身事外地淡漠样子,便顺手一指:“展昭知道。 ”

展昭顿时呛了一下,抬起头,见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不由无奈道:“狐狸要我们继续努力讨收藏、推荐和粉红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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