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璎珞哭声渐渐弱了下来,琉璃才缓缓道:“璎珞,你知道么。 这件事的决定权,根本不在我。 ”

璎珞一震,抬起头道:“那应该在谁?!”

琉璃悲伤地看着她,叹道:“也不在鹤川。 在一个遥远到你无法触及的地方。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能说。 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问题。 而是否能够带你离开,无论我和鹤川都无权决定。 ”

“在这之前,如果你早一点找我说清楚。 那么也许我会咬咬牙,冒着被追加罪责的危险,大着胆子向他们转达你的愿望。 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就算我转达了,你的请求能获得许可的可能性也极其微小,小到几乎可以视为不可能。 但至少,我们尽了全力,努力了。 ”

“但以你现在的状态,坦白说,你的请求根本不可能获得准许。 不要说他们不准许,就是我,现在也拒绝为你转达这个愿望。 ”琉璃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目光之中是悲悯,也有决绝。

“因为你重新又开始了吸毒。 无论在哪里,这都是一种绝对不被原谅的行为。 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这种行为非常愚蠢,你断送了自己最后一个机会,尽管这机会本身就非常非常微弱。 ”

琉璃叹了一口气,忽然觉得非常累,累到不想再说话。 她捂着酸胀的眼睛,深吸一口气。 尽力说道:“你知道么?毒瘾第一次被戒除后,还有一个心理戒毒期。 这个心里戒毒期是两年。 也就是说,两年内你可以做到不再去吸毒,才是真正地戒了。 ”

“而这不过一年地时间,你却重新又染上了毒瘾,而且你也应该发觉,这一次你染上的毒瘾。 在最短的时间内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是你之前都不曾达到的……”

“现在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了。 璎珞。 你现在这种程度再去戒毒,已经不可能了。 ”

“我……我没有……”璎珞惊慌道,“我可以戒!我可以再戒!!”

琉璃漠然地看着她:“璎珞。 你知道为什么我和鹤川对于毒品都如此了解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在我们那个世界,到处都是毒品,各种各样。 鸦片已算是最原始、程度最轻的了。 ”

“我、鹤川以及和我们一样的一批人都接受过专门地训练。 这训练让我们对毒品的气味和口感保持着最敏锐地知觉和最强烈的排斥性。 只要有一点点,哪怕是不会让人上瘾的一点点。 都会被我们及时觉察并迅速做出反应。 ”

“所以我今天一看到你,就很清晰地判断出,在这失踪的几天时间里,你又去吸毒了。 而且你的毒瘾已经上了一个新的层次,戒毒一年重新又吸毒,并且毒瘾在短短几天内迅速达到一个新的层次。 这等于宣告着,你地戒毒完全失败。 ”

“毒品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一旦染上就几乎不可能戒除。 如果你是一个非常有毅力而且非常有忍耐力的人。 那么也许你可以成功一次。 但是,这么久以来,我从未听说有谁在经历了一次戒毒失败后,第二次还可以成功。 ”

“吸毒的机会有很多,但是戒毒的机会,却只有一次。 必须成功的一次。 否则就是堕入更加黑暗的深渊……这就是毒品的可怕之处。 一旦染上,就是终生地噩梦。 ”

琉璃漠然望着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累:“继续吸下去,你会开始渐渐地失去对行动的控制力,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瘦弱得就像一张薄纸,轻轻一碰就会摔倒,而同时地,你会开始控制不住地流口水、打哈欠,没有精神,对别人说的话没有反应。 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变得漠然。 哪怕那时候拿一把刀扎进你心口。 你也不会觉得疼。 不出意外,这样下去最后的结果就是。 你会在某一日,面无表情、毫无知觉地死在某个地方,臭水沟,或者乞丐横行的街头巷尾……”

璎珞越听越害怕,紧紧揪住自己地衣袖,无助地望着琉璃。

琉璃苦笑了一声:“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是你自己把事情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不要跟我说你可以再戒这样的话,我与鹤川都没有时间去等待两年来确定你是否真的已经戒毒。 但可以肯定的是,你的二次吸毒史已经足够让那边毫不犹豫拒绝你的申请。 ”

“也就是说,你想要的东西,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琉璃轻叹一声。

璎珞颓然坐在地上,望着琉璃,颤抖着唇,泪流满面,许久,望着琉璃的目光透出的绝望终于渐渐转为愤怒、仇恨与疯狂:“为何……为何你要出现?!若是你不出现,若是没有你出现,鹤川现在已经要了我了!我也不会再去吃阿芙蓉!!我们已经可以在一起了,永远在一起了!!”最后一句话,她声嘶力竭地吼着,泪水随着她的颤抖一滴滴落下,溅碎在地板。

“为何你要回来?!!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才弄成这样地!!是你把我害成这样地!!”

琉璃闭着眼,揉揉太阳穴,脑海中感到一阵阵深重的倦意,这让她无力再去思考或者做出反应,只得勉强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是你自己地问题,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果你没有重新开始吸毒,就算不可能跟我们一起走,至少这半年,你和鹤川还可以好好地相处。 但现在你又重新吸毒,不要说我,就是鹤川对你也会失望透顶。 璎珞,你好自为之吧。 我累了,走了。 ”言罢叹了一口气,也不管她,起身向门外走去。

璎珞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望着琉璃将背影留给她,转身离去,心中悲苦懊悔与愤怒等等情绪霎时冲开理智,眼角瞄到一边立在地上的瓷瓶,便似鬼使神差地直起身,拎起那沉重的瓷瓶,狠狠地向琉璃脑后砸去……

“琉璃!!!”展昭惊叫一声蓦然坐起来,厨房中跳动的温暖的炉火映入了他的眼帘。 灶台还是原来那个灶台,只是燃烧的木头发出啪地一声爆裂,将他吓醒了过来。

原来是个梦,他竟kao着炉火就这样睡着了……

展昭喘着气,捂着疯狂跳动的心口,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 想起刚才的梦境着实有些吓人,梦中的琉璃远远走来,望着他笑得依旧那样俏皮又温柔,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但就在一刹那,却分明看到鲜红的血从她的七窍流出,触目惊心……

好端端地怎会做这种梦?展昭皱起眉头,感到一阵不安,下意识看了看手中,不禁一个哆嗦。 一直被自己攥在手里的琉璃的亲笔信不知何时被跳动的火星点着,已经几乎被燃烧殆尽,只剩下手里攥着的一角还燃着小小的火星……

他慌忙将那点火星拍灭,惶然望着被烧得一字不留、只剩下一角白纸的书信,心脏突然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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