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几颗星星闪烁着淡薄的微光,冷空气遍布,充斥在花园里,寒冬腊月,院子的几株梅花吐着芬芳的蕊,在月色与烛光之中显得分外妖娆。

小禾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下枝上的梅花,嘴角微扬,她喜欢此刻寂静不失美好的氛围,当然,在月婵出现之前她还挺惬意的。

“公主兴致不错,这节骨眼,这么晚还出来赏花赏月”月婵淡漠的说,微暗中视线极其锐利

“呵,不然呢?我该怎样才算正常?”小禾回眸,睥睨着她

今夜的月婵看起来没有了往日的冷静和沉稳,她步步接近小禾,眸里亦是透着丝锋芒“明日大婚,你这算三嫁了吧?知道吗,我很讨厌你”

小禾丝毫没有被他凛冽盛气凌人的气势威慑到,反而笑了“我们是毫不相干的人,对于你的讨厌我没必要放在心上,至于我是第几嫁,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吧”

月婵冷笑一声,手抵在她的肩上“信不信,只要你伤到王爷一丝一毫,我便能要了你的命”

小禾迎上她的挑衅,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你又信不信,现在我就能让他撵走你”

月婵咬牙,抬起的手却被人给拉下,并甩开“你在做什么?”

“王爷,我”

月婵话音未落,颜寒黯便冷声呵斥“滚”

是以,月婵只能安静的退下,纵使心里不甘,她总算见识到了,池小禾就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我的人不懂礼数,冒犯你了”月婵走后,颜寒黯淡淡的说,像是道歉

“没事,指不定以后还会冒出更多不懂礼数的人,如果我都放在心上的话那不忙死了?”小禾轻松应对,随后继续观赏枝头的花蕊

颜寒黯倏尔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我不会让你忙死的”

“放手,这里是旖纤殿,不要让人看了去”小禾微微挣扎了下

颜寒黯低沉的笑声缓缓溢出,似戏谑“我不在乎”

感觉怀中女子不安额躁动,他又笑开了眉,然后才放手。

小禾退出他的拥抱,脸上一抹淡淡的脂红,那灵动的眼眸和着扇贝一般的睫毛一闪闪的,看得人心神荡漾“我回屋歇息了,明天有得忙”

“嗯”颜寒黯炽热的注视一直没有离开过,恍了下又说“小禾,明天和你拜堂成亲的人,是我”

小禾欲走的脚步滞留,回眸一笑“这不是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呵,不错,不止拜堂,我连他的洞房花烛夜都会代劳”赤*裸*裸的暧昧,颜寒黯已经不想再玩欲擒故纵的游戏了,所以单刀直入的告诉她,他要她。

小禾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而后带着女子的羞涩,转身离去。

目送她离去的背影,颜寒黯甚至没有发觉,他的嘴角挂着温柔的笑。

一旁,卢挚阴郁的眼神瞥了去,他啧啧摇头“看来王爷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颜寒黯冷眼扫视“谁让你偷听的?你和月婵越来越大胆了”

“呵,王爷生气了?好吧,你们事我懒得理了,只希望明日一切顺利”卢挚耸耸肩,也跃然离去

望着头顶的薄月,颜寒黯眸光一沉:胜败,在此一举。

帝城,梵香楼。

夜渐深,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梵香楼里的某扇窗敞开着,银月斜照,倚坐在窗边的男子手持一杯薄酒,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银色面具遮掩了他的容貌,周围萦绕着丝丝瑟然的冷意。

身后,池小东战战兢兢的说“主上,没想到您会亲自回帝城”难道只为了锐王的和小禾的婚礼?

男子没有回头,他摇动手中的杯子,香醇的酒香四溢,他懒懒的开口“她怎样了?”

他/她?池小东有点懵了“主上说的他?是指锐王还是小禾?”

男子斜眼顾眄了池小东一眼,真是不可爱的家伙,非要他说出来“池小禾”

“咳咳”池小东这次确定了,主上心里肯定是有小禾的存在,否则怎么才回北部不久就又回来呢?可他真的不明白,既然那么在乎小禾,为什么还?

“不要让我再说一次”男子冷眼瞥去,他不喜欢等

池小东急忙收回所有的思绪,端正颜色道“主上,小禾还好,她的计划也万无一失,就等明日了。不过,有件事,不知当讲不讲”

“说”一个字,不容拒绝,凡是关于池小禾的,他都要悉数尽知

“小禾,她,怀孕了”

男子手中的酒杯忽而从他手中滑落,跌在了地上,砰的一响裂成碎片。

池小东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压抑啊压抑,此刻是什么气氛?知道小禾有身孕之后,主上居然被点穴了一样,一直怔怔的,一动不动持续了一盏茶的时间,而他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结果偌大的厢房,两个男人就这样僵持着。

良久,呼吸声格外的清晰,男子才淡淡的说“我知道了”

嗯?只是这样吗?池小东又懵了,继而想起什么似的“但,苏魂说,这个孩子可能会要了小禾的命,因为她中毒了”

果然,男子脸色一变,许久又是缄默不语,直至窗外传来的夜莺的鸣叫,他才表态“这事,我会处理的”

“是,我明白,不知主上还有什么吩咐?”

“令牌拿来,明日随我进宫”

进宫?“主上是要接思兰小姐回北部了吗?”

“到时再说,明日的事先预备一下,倘若入宫,得先解决三皇子”

池小东这下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原来主上之前让他偷三皇子的令牌是这个用意,拿着他的令牌顶着他的身份就能大大方方的入宫“是,我马上去准备”

男子摆手,随后仰望着苍穹里那轮若隐若现的月牙,思绪彻底被颠覆了,池小禾怀有身孕,而且中了毒,极可能一尸两命,这是此刻他脑海里唯一的信息,久久徘徊,怎也消散不去。

思及此,他烦躁的起身,那个笨女人,还以为她这样做很了不起吗?谁允许她生下这个孩子了?

走了几步,男子倏然又止步了,愣在原地,许久许久,看样今夜就是个不眠夜。

不止他无眠,连同小禾在内的一行人,或许都一样既期待又不安,明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