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军械库

许世庭同洛无双赶到的时候,正有好几辆满载兵械的车停在门口,一众官兵也正忙于从车上卸下兵器,放入库内【倾世状元妃(042)水落石出章节】。而库部主事冯元笃则在一旁指挥着,瞥眼望见了远远走近的二人,心中虽诧异,仍是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睿王爷,洛大人。”

朝着他淡淡点点头,示意不必多礼,冯元笃接着便侧了身,将二人迎进了军械库一旁的一个花厅,待三人均坐定后,便有下人端来茶水和点心,退下之后,屋内则恢复了寂静。

“不知二位今日忽而来此,所为何事啊?”冯元笃忐忑地开口,心中担忧,以为莫不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许世庭冲着他宽慰地笑笑:“冯大人莫要惊慌,并非什么大事情【倾世状元妃(042)水落石出章节】。只是想来问问,近些日子并无战事,为何要运来这样多的兵械啊?”

“回王爷,并非准备为了迎接战事,只是近些日子库中有不少兵器被取出调用,正好也需要再补充一些,于是日前着人赶制了一批,放在库中,以备不时之需。”

“原来如此。”许世庭点点头示意了解,忽而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听你说前些日子有人调用了不少兵器,大人你可还记得是谁?可有何缘由啊?”

“回王爷,之前是三王爷着人来领走了数量可观的箭,说是他近些日子迷上练箭,便取出了不少。只是下官却一直觉得奇怪,就算是真要练习射箭,也不用一下子取出那么多的箭啊……”忽而意识到言语中的失态,冯元笃尴尬地闭上了嘴,端起茶杯作势饮茶,却噤了声。

将他的异常看在眼里,许世庭同洛无双了然于心的交换了视线,已然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便也不多停留,便起身告辞了。

一同走在路上,二人心情皆是无奈。虽知晓慕彦飞同慕彦倾素来不和,之前对他也有怀疑,但心中从未坚信,他竟然会拿人命开玩笑,作为自己加害慕彦倾的筹码。亲兄弟之间尚无亲情可言,面对皇位之争草菅人命不说,竟处处弥漫尔虞我诈,皇室之中,竟真是连半丝纯净沃土,都不曾留下吗?

翌日上朝,慕绍中淡定的入了大殿,待行礼之后,便探询地望着朝堂下一众皇子大臣,首先将目光锁定到了许世庭的身上:“许爱卿,不知日前难民营起火一事,可有进展啊?”

听闻慕绍中主动发问,慕彦飞的神色立刻变得紧张,立刻低下头,怕被慕绍中看出端倪。许世庭将他的样子清楚收入眸中,只是淡定出列:“回皇上,微臣已派人在难民营四处搜罗查探物证,一无所获,目前仍不清楚起火因由为何。但已然问过难民们,初步可以排除是难民营内的难民因疏忽而纵火。”

听了许世庭的答话,慕绍中微微蹙了蹙眉,见他的样子,并不像是一无所获的神色啊?难道还有下文?心中这样想着的慕绍中,仔细扫了一众皇子大臣的神色,最后将视线锁定在慕彦飞身上,难道此事,是飞儿所为?压下了心头的疑惑,他只是淡淡抬眸,问道:“不知众位爱卿有何高见,认为起火的缘由会是为何?”

慕绍中的问话,让朝堂下私语之声四起,不一会儿,洛无双恭敬出列:“回皇上,依微臣之见,在难民营门口夜间有官兵把守的情况之下,纵火之人,应是利用了某种不用入营即可纵火的方式,譬如,燃着火的利箭。一般情况,民间不会储备这样的兵器,需要用到的也就是军营中的将士。微臣以为,只要请兵部呈上近些日子调用了箭的记录,便可知晓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洛无双的话让一众朝臣觉得颇有道理,却让慕彦飞慌了心神,接着便赶忙出列奏报:“回父王,儿臣以为,洛大人的提议不妥。一来尚未确定纵火因由,妄自猜测并非明智之举。二来倘若取箭之人即被认定为纵火之人,此番裁决,恐有失公正。”

“哦?”慕绍中挑了挑眉,望着慕彦飞急于辩驳的样子,心中怀疑更甚,“那不知飞儿你,有何看法?”

“回父王,儿臣以为,此事已然过去这么久,难民营也已重建完毕,再不用继续追究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了。更何况睿王爷已然查了那么久,尚且没有结果,一味深究,恐引得人心惶惶,实属不妥啊。”

听了慕彦飞的话,慕绍中的视线渐渐变冷:“飞儿,之前你不是主张此事要追究责任吗?怎的而今忽然不想让真相大白了?”众人的视线立刻投在慕彦飞的身上,而慕彦飞此时只觉得,自己仿似落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圈套。眼睁睁见了一切的发生,心中已然猜到原由的许凌云在一旁焦急地踱着脚,绞尽脑汁地在想能为他脱罪的措辞,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

忽然,有官兵来报,在难民营中发现了物证,应为纵火之物,慕绍中颔首示意呈上,慕彦飞只觉得自己死期已到,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那支被烧焦的残箭被呈上后,慕绍中仔细打量着它,并未遗漏箭身上专属于兵部的印记。抬眸瞅了一眼已在台下忐忑不已的慕彦飞,慕绍中冷声吩咐:“来人,去库部将记录兵器流动的簿子给朕呈上来。”

慕绍中话音刚落,便有小太监一路小跑着出了大殿,过了一会儿,便将册子给慕绍中呈了上来。冷眼查看着上面的记录,慕绍中的视线最终停留在簿子上的“三王爷 箭 一千支”上,随即重重的合上簿子,将它摔到了慕彦飞的跟前。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慕绍中的怒不可遏,让一众朝臣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慕彦飞只觉得绝望,扑通一声就跪了地,一语不发,默认了罪行,眸中却满是嗜血的不甘。

“朕让你安抚难民,你派人将难民赶出城外。朕让你面壁思过,你派人让整个难民营沦为火海。人命于你而言竟是如此卑贱,教过你的道理,你非但没有学好,甚至还用心险恶加害他人,朕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卑鄙的东西!来人啊,给我把这个忤逆子拉出去,杖责一百!”

听皇上说要对慕彦飞用刑,一众大臣均是慌了心神,许凌云更是紧张的出列求情:“皇上息怒,三王爷年纪尚轻不懂事,犯了错误固然该罚,可是杖责皇子毕竟于理不合,请皇上开恩那!”

“哼,朕就是对他太好了,才让他成了如今这般泼皮顽劣的性子,不给他吃点苦头,他不会知道悔改。来人啊!”

“皇上开恩那……”“皇上开恩那……”一众大臣见形势不对,也都下跪替慕彦飞求情,虽是心思各异,但毕竟是皇子要被廷杖一百,换做是个普通人,尚且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从小就娇生惯养的皇室子弟。

见满朝文武皆为慕彦飞求情,慕绍中心中如火山爆发般喷涌的怒气方收了收,冷眼望着他低头跪地的样子,愤恨地一拍桌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不杖责,可以,那就罚俸一年,两个月内不许踏出安阳宫一步!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