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如何取舍?

『潮』湿阴暗的下水道里,散发出阵阵恶臭。

洞口出现了一只大老鼠,它浑身灰溜溜的,四条小细腿支撑着一个肥大的肚子,像小偷似的,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

当它正要顺着下水管往上爬时,突如其来一只大手,毫不留情地扼住了它。老鼠惊恐万分,不断地挣扎着它肥硕的身子,发出吱吱吱的叫声。

这时,一只目『露』凶光的黑头,猛地一扑,尖锐的牙齿顷刻将老鼠的身体撕裂成两半,大口大口地享用起来。

这只怪异的猫头没有身体,而是寄生在人的脖子上,它的长相和普通猫类无异,只是生『性』更为嗜血凶猛。

它寄生的主人,是一个长着一双狭长桃花眼的邪魅男人。

不错,他,就是江俊衡!

在国际加州酒店的婚礼现场,被二分之一咬伤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急剧蜕变,除了脖子的伤口处长出了一个的猫头之外,他身体的其他功能也在逐渐兽『性』化。

现在的他,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啃食**。鲜血的味道,会令他无比亢奋,从而抵御身体蜕变带来的巨大痛苦。

忽地,一张铁网,铺天盖地地朝他撒过来,分毫不差地束缚住了他。江俊衡像野兽一样愤怒咆哮,欲撕裂铁网。

一个男人,举着一把麻醉枪,一步一步走近他,然后瞄准他,轻轻摁下了扳机。

砰!

麻醉针『射』在了江俊衡的脖子上。

很快,他便失去了清醒的意识……

阿兰姆离开费逸寒的别墅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国际加州酒店,向他的主人汇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哦?他让你这么转告我的?”焦声有此刻正对着房间的穿衣镜整理领带。

“是的,老爷。他坚决不肯交出艾思语小姐。”阿兰姆恭敬地站在他身后,点头说。

“哈!那多简单,就像这条领带,如果我觉得它有碍观瞻,咔嚓--剪断它不就得了!”说完,焦声有果然拿起剪刀,面无表情地剪断了脖子上那条刚刚系好的领带。

“老爷,您的意思是……”阿兰姆急忙上前接过领带的残骸,询问道。

“区区一个费氏集团也敢如此大言不惭,他要扫平阿尼亚?哈哈哈……那我就先让他尝尝被人扫平的滋味!”焦声有狂肆地大笑,眼神阴狠而冰冷,“阿兰姆,待会你马上去让卡西助理着手这件事,我要让费氏集团在宁城彻底消失。”

“是,老爷!”

房门被敲响,进来的人是高大黝黑的布朗医生。

“那孩子的情况怎么样了?”焦声有问,语气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七天之内,他的身体暂时不会有事。”布朗医生说。

凡是被咬伤的人,变异病毒在身体里有六至八个小时的潜伏期,如果在身体蜕变之前,及时用病毒本源体的血清施救,就能延缓蜕变的时间。

经过焦声有的同意,布朗医生提取了二分之一的血清,注『射』到季羽墨身体里,虽然不能起到实质『性』的解除效果,但是至少争取到了一个缓冲的时间。

“我让你验的dna报告什么时候出来?”焦声有拿起桌子上的金表戴在手腕上问。

精明如他,怎么可能凭借季鹏泽的片面之词就轻易相信季羽墨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因为病毒的关系,会影响dna检验的精确度,所以我建议以后再验。不过季少爷的身体没有对焦义少爷的血清产生排斥,这一点让我倍感意外。”布朗医生如实说。

“你的意思是,不是所有被咬伤的人,都能适应小义的血清?”

“是的,会长。几率很小。”布朗医生点点头。

这句话仿佛一颗定心丸,让焦声有对季羽墨身世的怀疑程度锐减。“七天之内,能想到解救的办法吗?”他问。

“办法是有,只是要看会长如何取舍。”布朗医生说。

“什么意思?”焦声有盯着他问。

“之前培育的蛊源生命体,只能用在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身上。”布朗医生说明道。

稍作沉『吟』,焦声有抬眸问:“还有其它办法吗?”

“嗯……倒是可以另外培养蛊源,但是七天的时间不够。”布朗医生摇摇头。

“知道了,让我再考虑考虑,你先出去吧。”焦声有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说。

『潮』湿的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风,吹拂着人的头发、面颊以及身体的每一处,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艾思语洗过澡,头发还没有干,湿漉漉披散在肩上,一双清丽的眼睛水汪汪,宛若一潭碧泉。她裹着浴巾,打开房间的衣柜,找到了那件她曾经穿过的睡衣。

拿着睡衣,她不禁一愣,渐渐地,晶莹的泪水控制不住地爬上了眼眶。

手里的睡衣,正是是闻景当初替她准备的。

景姨……

艾思语含着眼泪,紧紧握着那件睡衣,喃喃地念着,脑海中浮现出了闻景那张温柔娴静的笑靥。

她想起了和闻景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想起了闻景跟她讲述的那段漫长的故事,想起了和闻景在这幢海边别墅相处的点点滴滴……

还记得自己和费逸寒被江俊衡的手下大丁设计,在冰库劫后余生醒来后,闻景和她那段对话--

“……因为我,连累了费逸寒,让景姨你唯一的儿子差点丧命,觉得很对不起你!”艾思语一脸认真地注视着闻景说。

“傻孩子,怎么会呢?只是我没想到小寒会以身犯险亲自去救你!所以我在想,我这个臭屁的‘冰山’儿子,会不会喜欢上了小语你呢?呵呵……”闻景笑意盛浓地注视着艾思语说。

“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艾思语急忙摇头否认道。

隐约记得,在冰库,当她快要失去意识前问过他的话,虽然印象有些许模糊,但他那句简短而干脆的“不喜欢”,她还是记忆犹新的。然而,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会不顾危险地来救她?

难道仅仅因为是景姨让他来的吗?

“我说是就一定是,别忘了,他可是我的儿子!”闻景十分笃定地说。

“呵呵……”艾思语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心底却隐藏着一丝小小的期许。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重要的是他来了,来救她了,这就足以让一个女人败下阵来,身体沉沦了,何况是心?

“那小语,你会不会喜欢我们家的小寒呢?”闻景的眼神中充满殷切的期盼,她多么希望听到艾思语肯定的答复,因为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有着一双灵动澄净眼眸的女孩,能够为她儿子带来最大的幸福!

“我……不喜欢。”口是心非,其实她的内心已经再明确不过,自己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了那个霸道冷峻的男人,可是她无法承认,无力承认,更无从承认。

“为什么呀?”闻景颇感意外地问。

“呵呵……景姨,你的儿子可是堂堂大公司的总裁诶,魅力无边,喜欢他的人足以绕赤道一周,我可不想淹没在万千人海之中!再说,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失忆了,说不定在我失忆以前,曾经有一个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甚至还是某个孩子的妈咪呢,所以我可不能轻易喜欢上其他男人。”艾思语十分夸张地说。

“哎……”闻景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小语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成为我们费家的媳『妇』吗?”

“景姨,即使无缘成为你的媳『妇』,我也一样把你当成我最亲的人!”艾思语眼眶紧紧拥抱住了闻景……

回忆到此,艾思语用手捂住嘴,伤心地哭泣着,晶莹的泪珠儿滴落在手中睡衣上,让人心酸。

“呜呜呜……景姨,你的愿望实现了,我愿意做你们费家的媳『妇』了,一百、一千、一万个愿意!我爱费逸寒,我爱你的儿子,好爱好爱,现在我和他终于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景姨,你在哪里?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呜呜呜……”艾思语滑坐在地板上,抱着睡衣低语。

朦胧的泪眼中出现了一双腿,来人蹲下.身来,用手轻轻捧起她被泪水的浸湿小脸。

艾思语一把扑到来人怀里,紧紧抱住他,哭得更加伤心,“费逸寒,我好想景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