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尖嘴猴腮随从,哪敢不停县令命令,忙三步并作两步来至孙天闵身旁,伸手轻拍他的脸颊:“少爷!您醒醒!少爷!您醒醒……”

脸颊微微刺痛,使孙天闵幽幽睁开双眼:“……我这是在哪?阎王地府吗?”

“不是!少爷!您没死!”

“你、你别寻我开心了!我明明已经死了……”孙天闵显然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神,总觉得自己如此身子飘飘,像是灵魂剥落躯体:“……对了!你是不是也死了,不然你怎会和我在一起?”

“少爷!您没死!奴才也没死!我们都活的好好的……”怕孙天闵不信,尖嘴猴腮随从忙指着周边众人:“……少爷!您瞧!”

一个个熟悉身影,使孙天闵瞳仁慢慢放大:“我、我真的没死?”

“是!少爷您没死!!”尖嘴猴腮随从伸手,握住自家主子手掌:“少爷!您试试,奴才的手是热的,您的手也是热的!”

双掌并拢间的温热,总算令孙天闵相信,他还活在人世!

“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孙天闵兴奋的差点喜极而泣,一巴掌拍在尖嘴猴腮随从脑袋上:“……没眼力的狗奴才,还不扶本少爷起来!”

“哦!哦!”尖嘴猴腮随从忙不颠点头,小心翼翼将自家主子扶起:“对了!少爷!刘县令找您!”

“刘县令?!”孙天闵有些意外,抬头便见刘长功正一脸威严望着自己:“还真是刘县令啊!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歪风!”刘长功向来不喜欢这种溜须拍马之人,可奈何孙家势力强大,所以平日里,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怎想今天,他竟撞上惠王这块硬骨头上!

“刘县令可真会开玩笑!”孙天闵走至刘长功身旁,挤眉弄眼笑道:“我阿玛前些时候,派人从天山取来上等雪水,又派人从轩鸾国购来上等茶叶,刘县令什么时候有空,去府上喝一杯!”

“本官今日来此,可不是和你套近乎的!”刘长功一脸威严,完全没有玩笑意味:“你和本官说说,事情经过!”

“说就说!干嘛这么严肃啊!”孙天闵可不怕刘长功,无视他脸上威严,对着一侧尖嘴猴腮随从吩咐:“本少爷累了!要坐着说话!”

“本官在此,谁容许你坐着回话!”

“本少……”

“少爷!您忘记老爷夫人交代过您的事情?!”尖嘴猴腮随从急忙提醒,生怕他将事情继续闹大。

想起自家阿玛那张严肃脸孔,孙天闵身上戾气顿消。

“不坐就不坐,有什么话,你问吧!”

“将事情经过说一遍,越详细越好!”刘长功耐着性子重复,生怕自己忽略某些重要细节,从而两头不讨好!

“那么长的事情经过,怎么说……”孙天闵实在懒得开口,踢了踢身旁尖嘴猴腮随从:“……你说!”

“是!少爷!”尖嘴猴腮随从点头,不卑不亢望向刘长功:“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今日我家少爷,途径交/易市场,看到一位姑娘在卖猎物,瞧着她可怜,便大发善心,想将她和猎物一同买回府,一开始她也同意,用五十两银子交/易,可她钱一到手,却突然出尔反尔,不肯跟我家少爷回府,我家少爷情急之下,便让我们这些奴才把她请回去,可谁想,突然从天而降一名男子,不分青红皂白,稀里哗啦将我们这些奴才一阵好打;我家少爷咽不下这口气,便决定去官府报案,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尖嘴猴腮随从,脸不红心不跳扯谎,麻溜的好似家常便饭。

孙天闵暗暗投以赞赏眼神,那意思明显在说,干得好!

不用他人明言,刘长功眸光直接转向千葵,因为她是受害人中唯一的女孩!

“姑娘!不知您对他所言,有何不同说法?”

千葵自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贼喊捉贼之人,心中虽忿忿不平,却并不阻碍她的思维。

“刘县令!我有四点不同说法!”

“姑娘请讲!”

“嗯!”千葵点头,眸光对上尖嘴猴腮随从:“第一:你家少爷当时只说要买猎物,并未声明猎物中包含我本人;第二:知道真相后,我有权利选择不卖;并且你家少爷手中五十两银子,自始至终未到我手上,交/易没成功,我更有权利不跟你们走;第三:欧阳公子之所以打你们,是因为你们欲/强行带我回府,你们的行径,相当于强抢民女;第四:我只拿你们家少爷十两银子,而这十两银子,是你们这些奴才抓我之时,将我的猎物弄得无法再卖,你家少爷应该赔偿给我的损失!”话音落,千葵眸光转回刘长功身上:“刘县令!以上四点就是我要说的,你要为我做主!”

“姑娘请放心!本官会的!”

“刘长功!你这话说的本少爷就不爱听了,你为她做主,岂不是间接不相信本少爷的为人!”孙天闵嚣张叫器,仿佛他才是刘长功的顶头上司。

“孙天闵!别以为你平日所作所为,本官没有听闻,若不是苦于没有证据,本官早就抓你去吃牢饭了!”刘长功也来了脾气,为官多年,他就没遇到过像这样狂妄之人。

“抓我?”孙天闵嗤笑,指尖不客气指着刘长功胸膛:“刘长功!别给你脸不要脸,别以为本少爷平日对你礼让三分,你就能蹬鼻子上脸;若不是阿玛再三叮嘱我,不可闹事,我早就把你废了!”

“少爷!您别说了!您忘记老爷夫人的叮嘱了嘛!少爷……”尖嘴猴腮随从,忙将自家主子拉至一侧,苦口婆心劝说:“……少爷!奴才知道您生气,但您也不能忘记老爷夫人说过的话!他们若是知道您乱说话,一定会关您禁闭的!”

“关就关!本少爷我今天还真就不怕了!”孙天闵一把甩开他的手,指尖指向千葵:“还有你……我告诉你,像你这等姿色女子,别说五十两,就算是二十两,也算是本少爷给你面子;结果你倒好,竟敢不领本少爷的情;本少爷找人来抓你算是轻的,若是真把本少爷惹急了,本少爷让你见不到明日太阳……”

“少爷!别说了!少爷……”

千葵衣袖中玉手,紧紧攥起,心中憋着一口气,却又一时找不到发泄口。

“为这种人,不值得!”端木绝轻拍千葵香肩,虽只是简单几个字,却神奇抚平千葵心中的憋屈:“孙天闵是吧?”

“是!本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让黄捕头等人心甘情愿前来抓我们?”

“这还不简单;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嘛,有钱能使鬼推磨!”

“少爷!不能……”尖嘴猴腮随从,想要出声制止,却已来不及。

孙天闵的一句‘有钱能使鬼推磨’,相当于间接承认,自己拿钱贿赂黄捕头等人!

“刘县令!既然他已承认自己强抢民女,贿赂官员,你觉得该怎么判?”端木绝淡定将问题丢给刘长功,并未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两罪并罚,至少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你敢!”刘长功话音刚落,孙天闵便怒指与他:“敢抓本少爷,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条狗命了吧!”

“好大的口气!冲你这句话,本官今日就非抓你不可!”刘长功对着自己方才带来的捕快,大手一挥:“将黄捕头和孙天闵等人押走,收监!”

“是!”

“我看你们谁敢?!”孙天闵就近摸起一把椅子,高举与头上:“你们知道我姑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

“吓死我们?”端木绝饶有兴趣勾起唇角:“说来听听,何人竟有这个本事!”

“想听?!先掏干净你们的耳朵……”孙天闵卖关子微顿,待吊足所有人胃口,才有下文:“……我的姑姑,乃当今皇上的宠妃——丽贵妃!”

孙天闵所言,成功令周围所有嘈杂声回归静寂。

端木绝闻言,幽深眼睑蓦然一眯:‘他是丽贵妃的侄子?!此话若不假,这其中……’

“怎么?怕了吧?”孙天闵嚣张大笑,不可一世的模样,令人恨得牙痒痒:“我阿玛额娘为人低调,不想在这小小宏安县搞特殊;可我却不这么觉得,我身为皇亲国戚,干嘛要处处受气,我就应该享受……”

“少爷!您别说了!”尖嘴猴腮随从差点哭出来,今日之事若被老爷夫人知道,自己非被打个半死不可!

“为什么不说?!”孙天闵继续嚣张叫器:“本少爷我偏要说,本少爷我明明身份尊贵,干嘛还要向个小小县令低眉顺眼,活的……”

“刘县令!该抓人了!”端木绝冰冷嗓音,在孙天闵嚣张叫器声中,显得极其突兀,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

端木绝自然知道他的顾虑,身为皇亲国戚,岂是一般人说办就办,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小县令:“有什么事情,我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