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回来了,却没带回任何有用的消息。(本书黑yan谷;

杨婆子回到竹苑后并没去寻吕妈妈告假出府,与往常一样做手上的活计,同别的丫鬟婆子说说笑笑,似没有去过紫薇园一般

听了如意的话,木婉薇放下正喝着的茶盏,用手托着香腮,双眸露出一丝迷茫。

杨婆子说什么是替外府夫人买丹的话,她一句没信。她觉得那个想买芙蓉养颜丸的主顾,就是这安平侯府内。只是是谁,她就不确定了。毕竟府中的夫人姨娘多,一次能拿出那么多银两的,也不止一个两个。

木婉薇只思了一会便不再去想了,左右话已经放出去了,能寻来她要的药材,便舍了几丸丹药。若寻不到,此事就此做罢。

到了日暮时分,木老夫人带着孙男弟女从佛陀寺回来了。

木老夫人本意是留了这些人竹苑中用饭的,可木婉欣吵着要娘亲,七巧和屈妈妈就带着她先行回了紫薇园。

颠簸了一天,木婉欣早就乏累了,还没等用饭,只喝了碗奶酥便腻在木婉薇的**打起盹来。

木婉薇揉捏着幼妹嫩滑的脸蛋,问七巧和屈妈妈这一路上的见闻,重点是木婉欣可曾受了委屈不成。

七巧刚洗了把脸,额头上的刘海被打湿了,正拿着帕子擦,她笑道,“那倒没呢,六姑娘对欣姐儿紧护着呢。去的路上两人坐在一辆马车里,欣姐儿怎样闹,六姑娘都不烦。回来的路上,欣姐儿是同老太太做的一辆马车,里面如何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到了侯府前面下马车时,欣姐儿下车时笑呵呵的。宇二爷对欣姐也好,回来时不管是上车还是下车,都是宇二爷亲自抱上去抱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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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幼妹没受委屈,木婉薇把心放下了。她轻捏着木婉欣的鼻尖,又问道,“听经听得如何?”

“姑娘,欣姐儿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吗?”七巧‘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佛母登上莲台才讲不到一刻钟,欣姐儿就坐不住了。磨着闹着,非要出来玩不可。太太可是不高兴了,压低了声音训斥了欣姐儿好几句,是宇二奶奶把话给圆过去的。”

木婉薇脸色一变,“她算个什么东西……”

“姑娘,您这话,和六姑娘的真像。”七巧又笑道,“回府的路上,我和嫣红是同六姑娘做一辆马车回来的,六姑娘便说大太太算个什么东西……”

木婉薇闻言一愣,木婉萝虽然平日里说话刻薄了些,可那是对奴才们,还从未见她对哪位夫人姑娘说过什么难听的

定是,小王氏做了让木婉萝极其气愤的事,木婉萝才会当着丫鬟的面嘀咕了几句。

这事七巧不知道,便换了刚去梳洗换了衣裳的屈妈妈来说。

在佛陀寺中听佛母讲佛时,木婉萝的表现算是可圈可点。虽没如以前娄雨晴那般又哭又笑,可在向佛母问佛时,也是句句在点子上。

佛母喜欢辩佛,便同木婉萝多聊了几句。待到众信徒前去斋堂用素斋后,佛母又特意命人来寻木婉萝,两人就着佛理,又聊了许久。

这期间,小王氏几番拉着木婉欣上前去搭话。木婉欣性子天真好玩,也辩不出什么佛,便只顾着坐在一旁玩,将一个雕纹了异域花纹图案的小圆轴拿在手中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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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轴随着转动发出悦耳的声音,逗得木婉欣咯咯直笑,含水双眸弯成了一轮新月。

佛母见了,笑道,“这位小施主倒同佛有些缘分。”

小王氏听了心花怒放,便对佛母笑道,“这孩子,自小便喜欢念佛。虽痴,可一拿过经书,马上就能安静下来。”

佛母听了欢喜,竟是真的同木婉欣左一句右一句的逗趣儿玩,不再同木婉萝辩佛了。

木婉薇知道木婉萝心思的,小王氏坏了她的好事,她自是要恼。

“佛母还想留七姑娘在寺中小住呢,可我看着不妥,便说七姑娘离了姑娘不行,没有答应。”屈妈妈眉心拧着个大疙瘩,将心中的不安如实说出来,“姑娘,从前我也去过不少寺庙上香敬佛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佛陀寺那般的。和尚姑子竟是居在一处佛所里,这可不是犯了大戒?就是平常百姓家,男女也有大防啊,何况他们是出家人?穿着也怪异,和尚穿着袍子,竟是露着半边的肩膀,赤条条的,像什么话。佛陀寺中来来往往那么多女香客,便不要避嫌些吗?再说佛母,说一千道一万,不也是姑子?不剃度也就罢了,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两只手臂还在外面露着的……我出恭时去了后面,见还有露着半截腰,全身只披了件薄纱,真是伤风败俗

!我,我可是落不下去眼了……”

“这些是异国和尚,他们那里,就是这样的习俗。”木婉薇听镇国公夫人提过几句别国的风情,所以对这个倒是可以理解。

“异国和尚又怎样,到了北元的地界开山建寺享受香火,难道不应该按着北元的规矩来。”屈妈妈一向守规矩,这次却带了几分不容反驳的语气同木婉薇说道,“姑娘,不管老太太和大太太是如何打算的,总之,我是不同意七姑娘去那样的地方修行的。要信佛,在府里,去别的姑子痷都行,只佛陀寺不行!”

木婉薇忍不住笑开了,对屈妈妈受教的点头道,“是,是,是,小的遵命。”

屈妈妈闹了个脸红,看着两眼木婉薇后,不好意思的也笑了。

自从佛陀寺回来,木婉萝往竹苑去的越来越勤快,木婉薇去望河轩寻她玩,十次里有八次是扑了空。

余下的两次,木婉萝不是在抄佛经,便是在做诵佛晚课。房间里熏着檀香,弄得云山雾绕,竟是一点也不似姑娘的闺房。

木婉薇最不喜檀香的味道,见木婉萝无心理她,也就不再去了。

小王氏也没闲着,天天命丫鬟将木婉欣叫去潇潇院,由她亲自教木婉欣念经诵佛。

木婉欣孩子心性,往往是小王氏说东,她说西,小王氏说佛祖,她说观音。

没几天,面对怎么教都教不会的木婉欣,小王氏没了耐心,她戳着木婉欣白皙的额头狠声道,“白白长了这般的好相貌,竟是一副空皮囊!”

佛家选明妃,重佛缘轻相貌。不会念经诵佛,长的貌似天仙也是不行。

在木老侯爷出远门的第二日,屈郎中将木婉薇所需要的何首乌送来了。

自屈郎中帮木婉薇做了假,让木婉薇去后山去炼丹后,他的名字便不再出现在安平侯府所请郎中之列。

这次能进了安平侯府的大门,是木老侯爷事先给他留了腰牌

这对何首乌,屈郎中依旧没有要费用,而是从木婉薇那里要走了几粒清心丹。

木婉薇问他那两粒芙蓉养颜丸研究的如何,年纪一大把的屈郎中连连摇头,道,“我行医数十载,竟是弄不懂那丹药的奥秘。不过,有句话我不知应不应该同五姑娘讲。”

“在您面前我是小辈,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木婉薇弯起眼眸,笑得甚是可爱。

“这,那我就明说了。”屈郎中示意让人守了门窗后,捋着胡须道,“我在研究那几粒芙蓉养颜丸时,发现那里面所含朱砂的用量极小。小到,便吃上数十粒也不至于让孕妇滑胎。五姑娘,此事虽已时过境迁,可最初到底是冲着你来的。你,可要做到心中有数啊……”

木婉薇眨了眨水眸,咬着嘴唇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事她虽然早就知道,可从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口里说出来,她依旧感动。

屈郎中还想再说什么,却突然指着窗外问,“怎么自我进来,便一直有人在哭?”

在哭的,自然是黄鹂。她上次被吕妈妈接走后,告了三日的病假。也不知请没请郎中,反正再回来时,黄鹂是不叫嚷着肚子痛了。

不过只好了两天,黄鹂就又开始叫嚷肚子痛,吕妈妈便又将她接出去住了两天。

这才又回来一日,便又开始叫上痛了。木婉薇打发了小丫鬟去请吕妈妈,吕妈妈却不肯再来了,直言让木婉薇看着办。

吕妈妈以为,黄鹂是在借着由头偷懒,不愿意好好当差。

屈郎中主动问,木婉薇也就带着许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让他给黄鹂诊断下,黄鹂得的到底是真病还是懒病。

屈郎中自不会推辞,跟在樱桃后面去给黄鹂诊脉了。

两刻钟后,屈郎中一脸凝重的回来了,再次打发了丫鬟婆子,对木婉薇道,“五姑娘,那丫鬟并未得病,而中毒!且,她每次中毒前,都是偷食了本应给端给你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