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宏宇和莺姨娘的丑事,被木老夫人压制在了最小的范围内。[zhua机shu屋

无论是随着承大奶奶拧送莺姨娘的那几个粗婆子还是后来在抄手游廊上偷听的小丫鬟,在次日一早皆是打发掉了。

至于莺姨娘的死,对外只说是得了急症暴毙。一条草席从侯府的后门拖了出去,扔在了乱葬冈上。当真应了木老夫人说的拖出去喂狗那句话。

木二老爷从铺子上急急赶回来,听说自己房中出了这样的丑事,还生出一个身份混淆的孽子后,气得顿时就咳了血。拎着手腕粗的木棍,一怒之下把木宏宇的左腿打折了。

木二夫人受了这样大的刺激,又被卸了内宅的权柄,双重打击下,躺上**一病不起,连汤水都送不进去。

二房落得这般模样,得了最大实惠的是小王氏。看着粗婆子们将十几箱帐本,大库小库钥匙,对牌等物送到潇潇院中,忍不住在心中升出阵阵得意。

得意之时,随便使唤了几个丫鬟婆子,背地里将那一日二房院里发生的事在背里宣扬了开来。

二房的声誉,一落千丈。

小王氏掌权后所遇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发放月银。

往月里,月银都是每个月的初五,十五,二十五从上到下按批发放。到了小王氏这里,她早早就命管事的婆子将成封的银两换成铜钱,打算一到初一就发放下去。

丫鬟婆子们得知后念她的好,把她当菩萨一样夸,她却只抿唇微微一笑,“我虽家贫,却不缺那些子昧心银子花……”

暗指木二夫人将给大家伙发月例的银两拿去放了印子钱。待收上利息来,再一点点发放下去。

这话传到木二夫人耳里,木二夫人气得哆嗦了好一会,最后忍不住一声冷笑,“我倒要看看,她能张狂几天

!”

第二件事是筹办八月十五的家宴,这事木二夫人已经筹划一了部份,席面单子都已经列出来了。因时间紧,小王氏也没换,只按着木二夫人拟定的细节张罗了开来。

因换了主事的,往日那些被木二夫人身边几个丫鬟婆子压制得死死的小管事们,皆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想得成小王氏的重用。

木二夫人失势,小王氏得势,权柄由二房移到大房,一切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承大奶奶猛然发现,自己竟是什么好处也没得到。不仅没有得到,反而让木老夫人在心中生了厌烦。

以往,她往竹苑中去给木老夫人请安,木老夫人虽然不热络,却也不置于冷言冷语。如今,却是连院都不让她进了。

待莺姨娘的事在丫鬟婆子口中口口相传,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时,承大奶奶兴奋了几天的心终于静了下来。

闲暇时她暗暗反思,自己,是不是入了木婉薇的圈套?

石榴束来都是绕着事走,她自是不会承认自己跟着紫薇园的小丫鬟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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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听了承大奶奶的怀疑后,她直道承大奶奶多心,“大奶奶,那日五姑娘是刚从后山上下来的,她怎会知道宇二爷那天回府?便是宇二爷回府是人人知晓的事,她又怎会知道宇二爷和莺姨娘有那种见不得人关系,且又知道两人在那个时间在水榭里行苟且之事?再说,杨婆子前来送丹药的时候,我已经同她试探过了。当日五姑娘的丫鬟的确是约了她到那个水榭里。只杨婆子身上带着差事不敢离开太久,急匆匆的也没进水榭,只在亲水桥上就把仙丹拦了下来……”

石榴不知,为了能让藏在暗中的她上勾,秋锦和合子费了多少心力。若不然,也不会在她所藏身的树丛前走过时,故意说樱桃会去给杨婆子送丹药。

承大奶奶听了石榴的开解,慢慢消除了疑心。也是,才十二岁个小丫头,哪有那么多心机?

想着,她拿出手镜,对着镜子里的人影儿挑起嘴角笑了

芙蓉养颜丸,她已经服用过一次。效果果真好,才几日的时间,额头上的褐斑已是淡了许多。

木婉薇的心情,远没有承大奶奶的好。她费时一个半月设下的这一计,目的是想让莺姨娘将敌视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转而去对付承大奶奶。

却不想承大奶奶那般张狂,不仅将两人揭穿,还喊了一群粗婆子将他们揪住,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莺姨娘被乱棍打死是死有余辜,木宏宇断了一条腿是罪有应得,可失了一个孩子的宇二奶奶却是无辜的。

宇二奶奶自滑了胎后整日以泪洗面,精神也大不如从前。且,谁也不见,不管来人是木二夫人,木宏宇还是木老夫人,皆是被冷冷的拒之门外。

木婉薇曾经去探看了一次,宇二奶奶倒是让她进屋了。却不说话,看着木婉薇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木婉薇看宇二奶奶哭,自己也是泪水涟涟。

直到木婉薇要起身走了,宇二奶奶才用无一丝血色的手握紧木婉薇的,哽咽着道,“好妹妹,以后莫来看我了。这个院子脏得让人心中恶心,你个清白姑娘家,莫要沾了身……”

木婉薇闷闷不乐,紫薇园中的气氛就显得沉重。

屈妈妈不由得问木婉薇,“姑娘,若您知道宇二奶奶有了身孕,便放过莺姨娘了?”

木婉薇细思之后,轻轻摇头。就是知道,她也会将这个计划进行到底。

莺姨娘已经成了她的心腹大患,不除不足以平心愤。

可她还是难受的厉害,把脸埋在屈妈妈的胸里,哑着嗓子问,“屈妈妈,我是不是变坏了?我真不想伤害她的,这宅子里对我真心实意好的没有几人,她算是其中一个……”

屈妈妈轻拍木婉薇的肩膀,长叹一声,眼圈红了。在这深宅里,又有几个人是一成不变的?

木婉薇抽噎了几声,再抬头时思绪已经平静下来。她用手指抹了眼角的泪痕,对屈妈妈道,“收拾东西吧,后个儿是舅母的生辰,我去祝寿舅母定会留我住下

。这让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我一时一刻也不愿意待下去了……”

屈妈妈点头,用手背抹了眼泪后去收拾箱笼了。

一会的时间,合子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对木婉薇道,“姑娘,杨妈妈来了。”

“她来做什么?东西不都给她了吗?”木婉薇抽噎一声,走到屏风后坐下,道,“让她进来吧……”

合子称了声是,出去片刻将杨婆子带进来了。

杨婆子左看右看没见木婉薇的身影,刚想问,合子便对她道,“天气炎热,姑娘只着了薄衫,在屏风后面坐着呢。”

杨婆子闻言从屏风底座的镂空处看去,见木婉薇果真在那里,笑了,“姑娘,即是怕热,何不寻了大太太要些冰来凉屋子?”

木婉薇忍了哽咽,平静着语气道,“我身子弱,那冰太冷,贪了一时凉快,过后难过的还是自己。”

“姑娘说的在理。”杨婆子见屋子里只秋锦在收拾箱笼,除此再无外人,便将话直说了,“姑娘,我来是想问姑娘手中可还有现成的芙蓉养颜丸,有位夫人急用,连姑娘要的药材都事先备好了。”

说着,将一直夹在腋下的粉底黄花包袱拿出来,交于合子递了过去。

木婉薇按个打开细看,和上次一样,除了一枝百年老参和一对何首乌外,还带着银票。

只不过这次银票的面额颇大,竟是千两面额的。

“姑娘,”没等木婉薇问,杨婆子已是道出了缘由,“那位夫人除了向姑娘求几粒芙蓉养颜丸外,还想同姑娘求几粒养身的仙丹。那位夫人同我说了,银两不是问题,姑娘要什么药材都行,只求姑娘松松手……”

“又是外府的夫人吗?”木婉薇问。

杨婆子一愣,细思了须臾后,直言道,“姑娘,不瞒您说,这位夫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