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顼正是下聘而来,待他敲开院门,小尾巴充当了女房家丁,将成双成对的炮竹点燃后,抬着聘礼的家丁将两箱聘金、一担聘饼、八式海味、三牲、大鱼、米酒、四凉果、四色糖、茶叶芝麻、放了莲子、百合,等物的贴盒、香烛火炮、龙凤金镯、成套金银头面等物抬到了院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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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别院小,聘礼摆了前院没放下,又抬到了后院一部分。两箱聘金,则正规正矩的放到了正厅之中。

屈妈妈和张成家的出来看愣了眼,连忙让几个粗婆子在偏厅里摆了几张圆桌,让抬聘礼来的家丁坐下用茶。

木婉薇从后院跑出来时,江顼已是安安稳稳的坐下喝了半盏茶了。

抬头看到木婉薇,笑了,捂着胸口闷咳了两声后,扬眉道,“本应该早几日送来,可我忙,你也忙。”

木婉薇可没什么高兴劲儿,把站在厅里看热闹的几个丫鬟打发出去后,坐到了江顼的对面,正色问江顼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顼一脸的茫然,看着木婉薇义正言词的道,“这事不是商量好的吗?”

“什么商量好的!”木婉薇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她什么时候就和江顼商量好了。这等大事,她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江顼看着木婉薇笑了,猛咳两声后,把带血的帕子塞到袖摆里,道,“那日我接你出宫,然后去绸缎庄去喝酒你可还记得?”

木婉薇点头,她这辈子第一次喝那么多酒,多到中间丢了一天去哪儿都不知道。

“可还记得你喝醉了痛哭不止?”

江顼说的实在是含蓄,木婉薇岂止是痛哭不止,到后来摔盘子砸碗,将后堂里能摔出响的东西都摔了。

这回,轮到木婉薇迷茫了。她眯着双眸,一脸纠结的轻轻咬住了自己的指头。她只记得那天伤心欲绝,同江顼说了很多话。

最开始时是有意说的,因为江顼有烦心事儿的时候也同她说。到后来就收不住了,随着酒一杯杯喝下去,怕是连自己小时尿没尿过床都说出去了……

江顼眼瞅着木婉薇如白玉雕琢而成脸变变浮上了一抹桃红,又挑眉问道,“可还记得我问你是不是清醒的,你点头说是

。”

这里木婉薇记得些,她还把酒壶砸了和江顼要酒喝。然后,江顼还说既是清醒的,那说出的话不许反悔,她也答应了……

木婉薇神色一顿,终是把后面的事情想起来了。后来江顼说,既是没人要你,那我要你。成了亲,你就是我江顼的妻……

她,居然答应了!就因为江顼手里拿着一壶酒不给她,她就答应了!

一壶酒,她竟是把自己嫁了!

再后,木婉薇咬着手指的贝齿突然用力。如果她想起来的事没错,江顼后来还亲了她,正在唇上,软软柔柔滑滑的,带着一丝奇异的药香……

脸彻底红透了,木婉薇豁得一下起身,嫩白的指头指了江顼半天,结巴着道出一句,“那,那不算,你,你就是个登徒子!”

江顼睁着犹如星辰般的眼睛看着木婉薇,语气里带了三分诧异七分无辜的问道,“我怎么你了,就成登徒子了?”

那种有损闺誉的事,木婉薇哪说得出口。心中一急,眼泪落下来了,对江顼跺脚吼道,“你明明知道我心中有杨林……”

“你和杨公子还能在一起?”江顼轻喝了口茶,挑眉问道,“镇国公杀了他一家七十七口,他又把镇国公打成重伤,至今没能彻底清醒过来,你觉得你们还能在一起?”

木婉薇哭得更厉害,用袖子捂着脸连连跳脚。她知道自己和杨林不能在一起,可也从没想过要嫁给江顼。委屈了半天,道了句江顼还有青梅竹马的司徒静,怎么可以始乱终弃。

江顼脸色微沉,没接这话。持了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热茶,继续喝。

“还有你母亲!”木婉薇一想到安庆王妃,心底的恨意不打一处来,“她怎么可能会同意!她口口声声说我是狐媚子……”

安庆王妃自是不同意江顼迎娶木婉薇。可她也知道圣旨已下,自己无力更改。于是,便让病中的安庆王入宫去求皇帝收回圣旨

也不知安庆王同皇帝是如何说的,回来后竟是反过来劝安庆王妃同意了这门亲事。

安庆王妃怎会同意,口口声声说木婉薇名声不好,不仅是行克之人,还被安平侯府赶出了家门。这样的人,怎能入安庆王府为世子妃?再说,江顼同司徒静青梅竹马长大,有着近十年的感情。早在二年前,连大聘都下了,如今改娶木婉薇,岂不是在打司徒这有的脸。她这个司徒家的女儿,以后又有何颜面回司徒家。

不提司徒家还好,一提司徒家,轮到安庆王怒了。再不听安庆王妃柔声柔气的哭诉,直接做主将这事儿定了下来。

这些杂事,江顼也自不会对木婉薇细说,只道了句安庆王已经同意了。安庆王府中最具权威的是安庆王,只要他点头了,再没问题。

“总之,我不同意,我喝醉了,做不得数!”木婉薇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执拗的对江顼道,“你把聘礼抬回去,再去同皇上说把圣旨收回。”

江顼连连摇头,喝了口茶后,长叹了声,“你当我是皇子吗?可以把皇上当成自己老子一样,让他下旨他就下旨,让他收回就收回?皇上是君王,君王有君王的威严,怎么可能朝令夕改?”

便是皇子,也不可能将皇帝玩弄于鼓掌之中。江顼不是皇子,能去请旨让皇帝亲自赐婚,已是皇帝另眼相看的结果。

更何况,赐婚的对像,是名声如此不堪的木婉薇!

“就,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木婉薇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两箱金银珠宝,哽咽了两声,“你心中没我,我心中没你,要如何在一起过日子?江顼,”木婉薇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江顼,“你想想办法……”

江顼猛的咳嗽了几声,喝下两口茶后平下气息后,对木婉薇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其实,那日我也喝多了。所以……你我已经有了,有了肌肤之亲,你已经是我名副其实的妻子……若不然,我也会不把那日的醉话当真话,去求皇上下旨赐婚……”

木婉薇脸色变得苍白,被这句话惊得久久没回过神来。待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破江顼了身子,哭声直接掀翻了房顶,把手能够到的东西都砸向了江顼,“江顼,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