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顼未将话挑明前,木婉薇一直以为江婷对镇国公内宅那般了解,是三皇子或是司徒静告诉她的

毕竟镇国公府原来是皇子府邸,只要三皇子派了人手稍稍一查,很容易就能查出宅院的构造图。

司徒静曾多次出入镇国公府,连玉兰树林都能摸去,也不差一个梅林了。

如今,倒是想明白了。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司徒静,谁会有在镇国公府当了四五年差事的竹叶更了解地形?

木婉薇急了,撑着身子坐起着,怒着俏脸问江顼将竹叶弄到哪里去了。

自镇国公夫人将梅、棠、竹、菊给了她,她自认对这四个丫鬟不薄。衣食住行,皆是同合子樱桃一个等级。谁家里要是有个难处,她从没视而不见过。

特别是竹叶,她是给了多大的脸面!陪嫁的六个丫鬟里,她独独选了给她开脸儿,还格外看重的给了身粉红色的衣裳。

看的,不就是竹叶平日里小心谨慎和忠心耿耿吗?

现下便好,她如此看重的一个人,竟是在背后狠狠捅了自己一刀。

江顼把张牙舞爪的木婉薇压在身下,轻描淡定的说卖掉了,然后又道,“有忠心不二的丫鬟,却没有忠心到底的侍妾。薇儿,你在给她铺房的时候,就应该想明白这个道理。”

身为丫鬟,得到超于丫鬟应该得的东西,她会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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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侍妾,得到同丫鬟差不多的东西,她会心生怨恨。

木婉薇将竹叶的身份抬的过高,只是这个身份,整个兰苑里没有人承认,待到木婉薇有了身孕,竹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木婉薇心中的闷闷的不舒服,按江顼所说,竹叶做出这样叛主的事倒是自己的错了?

“不是,你没错。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她偏偏选择了最让人痛恨的,”江顼重新亲上木婉薇的樱唇,声音里带了一丝埋怨,“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和我谈一个妾?能不能专心点?”

竹叶不过是个插曲,江顼重视的是现在,此时,眼前………

次日一早,木婉薇如以前一般去主院给安庆王妃请安

。以前,主院里只她和司徒静在,如今,又多一个司徒姗。

丫鬟婆子对两人的称呼也颇有意思,皆是叫司徒静二奶奶,叫司徒姗小二奶奶……

小二奶奶……

初听到有人这么称呼司徒姗时,木婉薇将点将含在嘴里的茶差点喷出去。

反观正牌二奶奶司徒静,对这个却是淡然多了。司徒姗未入安庆王府时,她叫司徒姗为姗妹妹,现在去了那个姗字,直接叫妹妹。拉着司徒姗的手嘘寒问暖的,可要比两人在娘家为姑娘时亲切多了。

面对关系融洽的妯娌三人,最开心的人莫过于安庆王妃了。吃了会儿茶,聊了些无用的话后,将话题引到了给启哥儿办百天上。(

启哥儿百天的事儿在木婉薇未回府前就已经准备齐妥了,安庆王妃提这事儿,是问问木婉薇这方面有没有需要下帖请的人。若是有,现在补发帖子还来得急。

木婉薇从司徒姗的手里接过宴客单子看了两眼,见镇国公夫妇,蓝城公主夫妇,朝瑰公主都在其上,言说再没有了。她就这么大个交际圈子,这么几个相识的人,已是都请到了。

启哥儿的百日宴办得很是热闹,京都之中的大半权贵都给了面子到场了。

朝瑰公主是同蓝城公主夫妇一起到场的,因一个身子赢弱,一个带着五个月的身孕,所以都未久留,略坐坐,逗了会启哥儿,府宴一开便一同先走了。

两位公主前脚刚走,朱佶后脚便到了。朱佶到了不到半个时辰,三皇子竟是带着江婷也到场了。

而且,还送了不薄的贺礼。

木婉薇被脸上皆是带着浓浓笑意,将启哥儿抱来抱去的朱佶和三皇子惊到了

朱佶来,是因为同江顼关系好。可三皇子,这些是为哪番?

安庆王妃是九转的心思,连忙命婆子在小厅里给单摆了一桌席面。

朱佶,江顼,三皇子三人进去后没一会儿,他们贴身侍候的随从被打发了出来,站在小厅外,似三尊门神一般。

前来参加府宴的宾客们全都是善观风向,见到这番情形,虽席面刚开,也是纷纷装醉离席。

于是,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贵客们就走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大多是安庆王妃方面的近亲。

江婷看了小厅紧合上的房门一眼,缓步靠到木婉薇身前来了。弯下身子看了小小的启哥儿好一会,直言看着就聪明,又抚着尚平坦的小腹笑道,若自己腹中的孩子生下来能有启哥儿一半的讨喜就好了。

木婉薇对江婷柔柔的笑出来,直道三皇子相貌堂堂,江婷长花容月貌,所生下的孩子定会俊俏喜人。

听了这话,江婷娇声娇气的笑了,“那便借大嫂嫂吉言了……”

木婉薇见不得江婷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见娇客们走的差不多了,也就借口启哥儿困倦了起身回兰苑了。

当天,江顼回来的很晚,喝了不少,面色通红。人虽还站着,眼中却全是醉意。

江顼的酒品一向好,大醉之后就是睡,不吵不闹的。可这次,却把木婉薇捉到怀里,像摇了孩子般摇了许久。

嘴唇紧抿,一脸的心事。

木婉薇问他怎么了,他只说心里堵得慌。问为什么堵,江顼又不说了。许久后,又突然问木婉薇,“薇儿,你说,我不要这个王位,就当个富贵闲人如何?”

木婉薇想也不想的就点了头。

江顼将木婉薇紧紧的搂在怀里,心情大好的闷笑了好一会。然后身子一倾,将木婉薇压到床榻里想行周公之礼。

木婉薇却是皱着眉头,狠狠踢了江顼一脚

。便是个富贵闲人,喝得一身酒臭也得沐浴净身。

次日一早,木婉薇是被江顼给叫醒的,言称今日要抱着启哥儿进宫。木婉薇往被子里一缩不愿起来,她踢了江顼一脚,被江顼狠狠的‘报复’了,现在懒得厉害。

江顼再叫,木婉薇怨声载道的对江顼道,“富贵闲人是不能用进宫请安的!”

“在没当成富贵闲人前,我还是安庆世子。”江顼对外面喊了声准备香汤后,摸进床榻里把木婉薇捉了出来。

两个时辰后,哈欠连天的木婉薇抱着启哥儿,跟在江顼的身后进了宫。

依旧是老路线,先是去寿康宫给皇太后请安。将启哥儿放下后,再去皇后的宫中给皇后请安。

这一转转悠下来,启哥儿的襁褓里被塞得满了金银锞子和各种小挂件儿。那些小挂件,哪一样拿出来都不是凡品。

回安庆王府的马车上,木婉薇看着那些东西对江顼打趣道,将启哥儿得来的这些东西变卖了,足够江顼做个很富贵很富贵的闲人了。

江顼也笑了,言说要多带启哥儿进宫,他这宝贝儿子进宫一次所得的东西,要比他半年的奉银还多。

启哥儿的百天过完后,江顼又开始起早贪黑的忙碌起来,一天也见不到个人影。

没了江顼陪着,木婉薇也越加不愿意去面对三个满嘴虚情假意的司徒家的女人。偶然得了朝瑰公主着了春寒病倒的消息后,木婉薇马上让合子几个丫鬟收拾箱笼,要回朝瑰公主府去给朝瑰公主侍疾。

东西收拾好,和江顼打了招呼后,木婉薇又去同安庆王妃打招呼。

虽木婉薇回安庆王府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可朝瑰公主毕竟是木婉薇名义上的母亲,安庆王妃心中再不愿,也是同意了。

可就在木婉薇临出发的前一夜,安庆王却突然病情加重了。当木婉薇被急急唤到主院之时,主院里的丫鬟婆子已经跪到了一地,司徒静已是在私下里命人准备寿衣寿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