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兰苑的江顼怒了,他策马千里连夜赶回,为的就是能早些见到分别半月的娇妻幼儿,却不想,安庆王府竟是给准备了他这般大的惊喜。

怒过之后,又笑了。对着站在他面一副慈母面孔的安庆王妃用极淡的声音连说了三个好字。

最后那个好字,声音轻到,几乎让人听不真切。

他不过是离开半月,妻儿便受了此般算计。若再晚回来几日,是不是只能见到两捧白骨。

安庆王妃被江顼那三声好字说的心底发寒,想出声为自己辩解,却发现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

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了一句话,她马上就进宫,到皇太后那里为启哥儿求请太医

江顼再次笑了,定定看了安庆王妃许久后,轻轻的道出句,“王妃既是有这般好意,那便去吧……”

一声王妃,抹了二十几年的母子情份。

安庆王妃又怎会听不出来,只此时此景,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来不极换身衣裳,安庆王妃急急出了兰苑。

朝瑰公主强撑着身子,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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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王妃在皇太后是何样的身份?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她去求请,怎会将太医求来?

安庆王妃和朝瑰公主走了须臾,安庆王爷在丫鬟的搀扶下出现在了兰苑之中。

见到江顼,满心愧疚的道了句对不住江顼,又诚心实意的对镇国公夫人道了歉。

因在病中,安庆王爷熟睡一夜,全然不知晓府中发生了此等大事。

待从别人的口中得知后,他怒气冲冲的去了芭蕉院,不顾江枫和司徒静的劝阻,硬是将孕中的司徒姗和芭蕉院满院的奴才强行拧送去了大理寺。

此时到兰苑中来,为的是将昨日招了供的那三个奴才也交到大理寺去细细审理。

审过之后,司徒姗应该是什么罪,便是什么罪,全然按法规处置。

直到此时,江顼一寒到底的心才微见了些温度。

将府宅内事交给不会徇私舞弊的大理寺审理,是极伤脸面之事。安庆王爷能做到如此,已是给了江顼最大的交待。

稍稍柔和了神色后,江顼让安庆王爷回到主院之中去休息,接手了为妻儿讨回公道的所有事宜。

以前他忍,是顾及安庆王爷悉心养育了他二十几年,不想让安庆王府早早败落。乌鸦尚且反哺,何况他堂堂七尺男儿。

如今他不忍,是安庆王妃几人欺人太甚,伤他妻儿,让他忍无可忍

当日,在余御奉来到安庆王府将启哥儿带走后,他亲自去了大理寺听审。

次日,他随大理寺衙役直奔司徒府,将藏匿于司徒府内的丫鬟轻雨和佩儿捉拿归案。

第三日,江顼冷眼看着司徒静在自己面前被大理寺的官差带走。

第四日,骑马立于司徒府府门之外,眼看着司徒静和司徒姗的父亲锒铛入狱,司徒府上哭声一片。

第五日,他从宫中着体内毒素已经清净的启哥儿回到了安庆王府,将启哥儿放到了正睡着的木婉薇的身侧。

这几日,木婉薇睡的时间颇长,醒着与江顼见面的次数,五个指头便数得清。

她累极,就是因为江顼回来,她才睡得心安。

几乎是江顼将启哥儿一放下,木婉薇便醒了。入目的先是一脸笑意的江顼,然后才是躺在自己身侧,正吐着泡泡在玩的启哥儿。

木婉薇翻身坐起,抱着虽清瘦了一圈,精神却极好的启哥儿笑得极甜。

把启哥儿放到**自己去玩后,木婉薇将身子窝到江顼的怀里后,轻声道了句安庆王妃回来了……

那一日安庆王妃自告奋勇要前去宫中请太医,直接便被皇太后留在了宫中。这一留,就是五日。

安庆王妃进宫前,自己的两个侄女还稳居芭蕉院,是一正一副两个二奶奶。可等她出来,二人皆是在大理寺中受审。

不仅如此,仰仗安庆王府繁荣了近十年的司徒府,眼见落败。

这一好一坏的剧烈反差,让安庆王妃出了皇宫便病倒了。

“出宫便病,”江顼闻听这人,脸上的笑意变得冷冷的,“倒显得太后娘娘这几日没有招待好她了……”

见启哥儿要扑上木婉薇的肚子,江顼手急的将其捉住,照着启哥儿的小屁股不轻不重的来了下后,斥责道,“妹妹还为落生,你便想着法儿欺负她

。”

木婉薇忍不住笑了,心中暗道江顼是真心想要个女儿。其实她也想要个女儿,刚好和启哥儿凑成个‘好’字。

将启哥儿抱在怀里揉捏了一会,木婉薇笑得异常灿烂的接了江顼刚刚的话,“现在王妃的名声可是极好的,京都之中的人谁提起她,不要坚起大拇指道一声好,赞扬她大义灭亲之举。”

安庆王妃本是进宫向皇太后求医,可在司徒府上的两位老爷锒铛入狱后,却被传为是进宫向皇太后揭发自己娘家兄弟恶举。

这事儿,是江顼做的。为的是保全安庆王府一丝脸面,同时也让安庆王妃彻底同司徒一门断绝关系。

只要她往后安安稳稳的不再起别的想法,那她就还是安庆王府的主子,京都之中让人敬仰的安庆王妃。

见江顼抱起拳打脚踢的启哥儿不接这话,木婉薇也就没再说。沉默了会后,她又问江顼大理寺要是查清启哥儿中毒的事了。

这几日江顼一直忙,她一直睡,还没有时间谈这个。

江顼将启哥儿交给丫鬟抱下去,转身把木婉薇抱到了怀里。沉默了须臾,道了句,“不是司徒姗,是司徒静……”

将佩儿安插在兰苑半年之久,再让她给启哥儿下毒的,是司徒静。

将启哥儿昏睡不醒的事宣扬到人尽皆知,引安庆王妃去兰苑的,是司徒静。

在安胎药中放入麝香,再让赫嬷嬷端去兰苑的,还是司徒静。

若不是彻底查明了,在这件事情中安庆王妃的确没有参与,皇太后又自传将她放出皇宫?

木婉薇抿着唇不说话,美眸紧紧的盯向江顼。十几年的情宜,江顼现在心中定是十分难过吧。

江顼见木婉薇那样盯着他看,轻笑出声,“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后来为什么不娶她?后来要娶了,她又为何宁死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