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所听到的话,是足矣让她掉脑袋的。同步更新百度搜黑岩谷;

当青梅嘴唇一张一合的将所听到的话说完,木婉薇连忙捂住了她的嘴。看看宫殿中并无别人,才将高高提起的心放下。

然后,陷入了沉思。

皇太后将皇后禁足一个月,对外却说皇后是病了一个月,那这其中的缘由,定是不能让无关人知晓的。

大逆之事……

称得上大逆之事的,应该是和皇帝有关。

她居进宫这么久来,从没听说过皇帝对皇后有何不满,也就是说,皇太后同皇后所说的这件关于皇帝的大逆之事,许是皇帝本人也不知情的……

木婉薇闭上眼眸,将青梅告诉她的支言片语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许久许久,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在安庆王府时,木婉薇对府中事的了解,来自于几个丫鬟的打探和江顼。无论是哪种方式,都会让她对府中事做到心中有数,不至于茫然无知。

而如今,木婉薇对宫中事的了解全部靠猜。

寿康中宫女嬷嬷的嘴紧得似个河蚌一般,她想知道眼下形势如何,只能看着皇太后和前来给皇太后请安的妃嫔的脸色神态去猜。

猜皇太后日日在正殿之中静坐是在等着什么,猜这宫中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到底隐藏着何种滔天大浪

猜,自己和启哥儿,会不会被那大浪卷得粉身碎骨,尸骨不存。

猜,江顼何时来看她,何时接她回家。

木婉薇进宫这么长时间,江顼一直没有出现过。这是自成亲来,她同江顼分别最久的一次。

夜梦朦胧时,无意中将手轻轻向身侧一搭,触手的冰凉会让她猛的惊醒。

然后入眼的,是华丽的宫殿,精致的摆设,守在床侧一夜不睡,急急向自己奔来的两名宫女……

每当这时,木婉薇心中都会恍惚的厉害。这种日子,她到底是过了一个月,一年,还是十年?是不是,以后要一直过下去……

青梅见木婉薇微微皱眉,将手搭到了小腹上,连忙打断木婉薇的深思,轻声道,“姑娘,您安心养胎吧。这宫中的事儿,同您没任何关系。您腹中的哥儿,才是顶重要的……”

十日前,御医在诊完脉后已经明确的告诉皇太后和她,她腹中这一胎,十成十是个男孩。

御医说这话时,木婉薇刻意去看了皇太后的神色。

皇太后当时无喜无怒,可过后在抱起启哥儿时,却轻叹了一声。

那声轻叹,沉沉的砸在木婉薇的心底,压得她这些日子连气都喘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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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木婉薇以为是自己多想了。可今日在正殿中,皇后问木婉薇腹中是男是女时,木婉薇回眸间清楚的看到了皇太后几乎微不可查的对自己摇了摇头……

徐徐叹出一口气,木婉薇睁开眼眸对青梅叮嘱,不许对别人说她腹中怀的是个哥儿,便是启哥儿的奶娘丫鬟也不许说。

“只说……”木婉薇轻抚自己的肚子,长叹道,“只说是个女儿……”

青梅点头,眼瞅着窗外被明晃晃的宫灯照得一片雪白,起身告退了

。言称自己多留心着些,看能不能再听到些别的什么来。

木婉薇点头,道了句别强求后,让青梅出去了。

青梅刚出去,医婆便带着一名端着安胎药的宫女进来了。

木婉薇心中不由得一紧,医婆早就回来了,不过是一直站在殿外,等青梅说完话走而已。至于听没听到她和青梅所说的话,木婉薇心中没底……

喝完安胎药后,木婉薇拿起针线花绷坐在光线柔和的宫灯下绣婴孩儿的肚兜。

医婆则是吩咐了宫女好生侍候着后,转身去了正殿。

皇太后正吩咐身边的嬷嬷让厨房煮碗烂烂的细粥给启哥儿送去。启哥儿这几日有些厌奶,若不喝些细粥,晚上睡不安生。

抬头见医婆进来了,让医婆靠近了回话。

似往日一般,还是说木婉薇的日常作息,饮食如何,自然,还有青梅曾在殿中同木婉薇密语了近一刻钟的事。

皇太后听后挑挑眉,回身对身侧的宫女吩咐道,“让宫里的宫女嬷嬷们少碎嘴,若世子妃听到一句不应该听到的话,仔细你们的脑袋。”

那宫女出去后,医婆在沉默了会儿后又道,“世子妃刚刚在绣婴孩儿的肚兜,奴婢亲眼见她将前几日牵上的老虎样式用针挑了下去,重新牵上了几朵梅花儿……”

皇太后倚在炕枕上沉思许久,淡淡的出声道,“明个儿传个话,让世子爷得了闲来看看她吧……”

江顼,几乎是在得了皇太后让他进宫的消息便得了闲,然后,出现在了木婉薇的面前。

看着肚子大了一圈,小脸却消瘦下去的木婉薇,江顼心中五味沉杂。面上,却是带着和煦的话,抚上木婉薇发髻的大手,异常的轻柔。

木婉薇似个孩子般在江顼怀里蹭了会儿,然后拉着江顼的手放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笑道这个孩子比启哥儿还顽皮,时不时的踢她一下,痛得厉害

江顼则问木婉薇夜里睡得安不安稳,月份越大,身子越沉,连翻身都困难。

“有宫女啊。”木婉薇抬眸看了眼宫殿外,“以前上夜的宫女有两个,现在身子沉,上夜的宫女变成了四个。都机灵的什么似的,我想要什么,话都不用说,她们就给拿过来了……”

说了几句让江顼宽心的话后,木婉薇问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江顼挑了木婉薇可能感兴趣的说。

先是买官卖官的案子有了定论,其中两名涉案的正四品以上的官员,被降了三级,外放到苦寒之地任职,永生不得入京为官。正四品以下的,涉案严重的官员罢官抄家,本人流放在塞北之地。情节轻些,罢官抄家,判了牢狱,再不许入朝为官。

司徒远德的父亲是正四品下,涉案较重的。五日前,大理寺已是去抄了司徒府,司徒远德和司徒远田都被判了流放。

因这事定了下来,司徒静毒害启哥儿的事也有了结果。司徒静同样被判了流放,与司徒远德兄弟同路而行。

说罢后,江顼长叹一声笑了,“不错,相互之间有了照应了。”

至于那个高浦远,如今科举作弊的案子还在审着,还没出结果。

木婉薇紧紧鼻子,言说她又没问关于木婉月的事。话头一转,她又问江顼,“二姑姑怎么样了?算日子,应该生了吧……”

她好奇,江婷到底是放弃了孩子自己回了安庆王府,还是同孩子再也不回来了。

“生了个女孩儿,居上庄子上没回来……”江顼一顿,将目光落在了木婉薇的肚子上。

木婉薇咬了咬唇,犹豫了须臾后,对江顼弯起眼眸笑了,“如你所愿,御医说是个女儿。”

江顼听后如释重负,抱着木婉薇开怀的笑了。木婉薇窝在江顼的怀里也笑,心却一直往下沉,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