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佳抿了抿嘴,离开了候机室。

司徒远终于赶到了机场,他一路跑到候机室,听到了机场里响起泰国登机的航班,便转身跑去入闸口。

周围人来人往,高大的司徒远一眼便认出了欧阳佳的背影,她拖着行李箱,那抹身影,是那般的落寞。

他忍不住便跑过去,抬起手按住她的肩膀。

欧阳佳错愕的转过头,脸上闪过一抹震惊。

下一秒,她便反应过来了!

司徒远想必是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忽然离开的吧?还有那录音笔……

“欧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司徒远刚刚在来的路上便已经想了很多种可能,可每一个如果,都觉得不大可能。司徒远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城府极深,他已经不多不少猜到了点,欧阳佳怎么要忽然间无声无息的离开a城,还要去泰国。

“录音笔?”欧阳佳直接开门见山,手里紧抓着护照跟机票登机证,自己掩饰了这么久,看来,司徒远是揭穿秘密了。

司徒远喘了喘气,“你其实一直都不笨,何必伪装?还有,你跟尚悦悦当了好朋友两年,想来,只是要接近她,然后达到你自己想要的目的,我猜得,没错?”

欧阳佳顿了顿,屏住了呼吸。

没想到司徒远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过,他只查到了一部分。她跟尚悦悦之间的恩恩怨怨,又怎么能用一句话概括?

欧阳佳也不打算掩饰,咬了咬唇,轻轻的一点头,承认了,“是的,我好像从来就没说过我是善男信女。一直都没有!你只猜中了一点,录音笔的事情,我想你是曝光不了了。”

“我早已知道你会这么做。”司徒远清一笑,笑得很开怀,连眉眼都顿时松了下来。

欧阳佳很不解,自己销毁了录音笔,司徒远还能这么开心的笑着?

这个世界有两种人,一种是面瘫型深不可测,一种是笑面虎,他越是笑得自然,就代表着更加深沉,心机细密。

司徒远,就属于第二种类型。

欧阳佳微微的蹙了蹙眉,甩开司徒远按着自己肩膀的手,重新拉着行李箱,“我要走了!”

说着,便转身继续往入闸口走去。

“你不能走。”司徒远在欧阳佳身后叫住了她。

“你不能走!欧阳,她是你最好的朋友。现在只有我们sy能帮到她了!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从你眼里,我是看出,你未必对尚悦悦的情感,都是假的。”

欧阳佳蓦地停下脚步!

是吗?

司徒远就这么看自己吗?她未免把自己看得太过伟大了吧?尚悦悦是什么样的性格,欧阳佳用了两年的时间靠近她,早已熟透了。可是她不可能对尚悦悦有一丝的不舍,不可能,永远都不!

欧阳佳头也不回,留下一句话,“不,你看错我了!我是一个小人。”

还没等司徒远缓过神,欧阳佳已经入了闸,开始登机。

司徒远驱车回到sy,amy他们看到司徒远脸上的失落,便猜到了一定是找不着欧阳佳。

**晚上,纪若洋抱着尚悦悦回到房间,亲自给她洗澡。

尚悦悦依旧一言不发,一动不动,任由纪若洋对自己做什么。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名副其实的木乃伊,就连呼吸都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多余的响声。

纪若洋按了沐浴露,涂抹在她身上搓了几下,她的肌肤很滑很白,纪若洋迅速的收回了手,冷漠的站起来转过身。

“尚悦悦,洗好滚出来!”冷声的说完,便先行走出去,拉开浴室门,啪的一声,重重的关上。

尚悦悦躺在浴缸里,心里又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纪若洋他怎么就不下狠心一点?非要在她绝望之际,给她一点小小的欢喜。

此时此刻,她万分折磨。

转下眼珠子,瞥到了紧紧锁住双手的锁链,哐当哐当作响,她从浴缸里站起来,双手一起抬起去勾浴袍。勾了几下,浴袍顺着钢管的湿滑掉进了地面,迅速湿透。她弯下腰去捡,冰凉的锁链触碰到她的小腿,凉透了她整颗心。

尚悦悦想起了刚刚纪若洋问自己的那句话,也是他回来之后唯一说的那几个字。

“尚悦悦,你还爱我么?”

你还爱我吗?那五个字,像一个紧箍咒似的,不断在她大脑两端回荡。

多讽刺的爱啊……

那你呢?她在那一秒,便差点忍不住开口问,纪若洋,那你呢?你爱我吗?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要锁着我?用最侮辱的方式来对待我,你那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千错万错,终归还是爱犯的错。

一颗眼泪滑落手背,她狼狈的抬起手猛地擦眼眶,不准哭,不可以为那个男人,再掉一滴眼泪了。

尚悦悦蹲在湿滑的地面半天没起身,刚想站起来时候,脑子一股晕眩。她双手只能扶着墙壁,缓缓的站直身体。

张妈推门而进,快步的小跑过去,拉过尚悦悦的手臂,“尚小姐,您不舒服怎么不说呢?”

尚悦悦气若游丝的摇头,“没事!”

张妈迅速的给她擦干了身体,穿好了浴袍,站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尚小姐……您……您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对劲?”张妈想了半响,最后还是止不住好奇吞吞吐吐的问了。

尚悦悦想不到什么不对劲,她现在心里全部都是被锁着的伤心,哪里还有心情想其他有的没的?

跟纪若洋有孩子不是没想过,可那不都不是没可能的吗?每一次跟他做,事后都有做措施,唯一的一次……

不可能的,一定不会有!

走出房间后,纪若洋坐在沙发里看着i—pad,正在跟开一个国际视频会议。他瞅到了她出来,视线直在她身上打转,尚悦悦的视线不经意的流转到他那边时,他又蓦地收回视线。

直到深夜。

纪若洋开完了视频会议,关掉i—pad,便关掉了水晶灯,留下一盏暖和的小灯。坐到她身旁,掖了掖她身上的被子,“赶紧睡觉。”

尚悦悦一手拍掉,伴随着锁链,哐当一声,因为是深夜,那声音格外清晰,刺着了他们两个人的耳畔。

纪若洋顿了顿,眸子移到她双手那条粗锁链里。这一天下来,她没有任何话跟他说,更没有去问他为什么要锁着她!

如果你问,我一定会告诉你,可你怎么不问?

那通电话,让他完完全全的怕了。他总是担心尚悦悦有一天会离开自己,毕竟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味在逼着她就范。哪怕是后来,他跟她敞开了心扉,说重新开始。

“闭眼。”纪若洋挪开了视线,不再凝视她,他总是担心自己会心软,一心软放了这个小女人,怕是有一天,在他没注意的情况之下便离开了。

她说,“我不爱他了,一点都不爱……”

知道吗?那句话一直在他耳边荡气回肠,每一个字,都刺中他心坎。他不是不想放,而是已经放不开了!为了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或许唯一的方法便是如此。

否则,还有什么能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

如今她已经淡出了娱乐圈,即便拿公开身份去威胁她,她也不怕。

女人,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安心留在我身边?

同一时间,a城的明城私家公寓18楼层。

陈铭乔已经失眠很多个夜晚了,准确点来说,自从陈碧婷离开了a城以后,他便没有再睡过一天的好觉。

经常在摄影棚里看着手机发呆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等待着点什么。

在陈铭乔还没有告诉陈碧婷他心里装了何爱晴的时候,陈碧婷总是像准时吃药似的,一天打三通电话给他,早中晚各一次。现在一时之间没有了她的吵闹,他便像是空荡荡,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想着想着,他闭上了眼睛,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全数灌进喉咙里,太过呛烈,微微的蹙了蹙浓眉。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震动,他本不打算拿出来看的,可响了一遍又一遍,只能掏了出来,看到来电提醒是袁一,他才回拨过去。

“铭乔,你赶紧打开邮箱,快点。”袁一其实知道最近陈铭乔心情一直都不好,他不也一样吗?不过他隐藏惯了,跟陈碧婷是同类人。

何为暗恋?不就是把对那个她的情愫都放到心底,默默在她身后守护。

如果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那么,先前建立的那些信任跟关系,都会统统倒塌。更大的可能性,就是一发不可收拾!

袁一明知道陈碧婷对陈铭乔的心思,十年如一日的深情。

陈铭乔因为刚刚喝了很多轩尼诗,头脑有点不清晰,便显得很不耐烦。

这么大晚上让他开电脑去看邮箱,袁一脑子是抽了吧?他重重的叹了叹气,“袁一,说清楚点。”

“总之你赶紧打开邮箱就对了,关于碧婷的!”说完,袁一便不由分说的切断了通话。

陈铭乔摸了默,五指紧紧捏着高脚杯,力度随时能碎掉杯子。

折回房间开了手提,登录邮箱。

他很少上qq,平常都只是登一下微博罢了。想了很久才记起邮箱的密码。那个密码,便是陈碧婷的生日。

还真的有一封邮件,是陈碧婷发给他的。陈碧婷在去海南之前便设置了定时邮件跟短信,离开了几个星期,短信才到了袁一的手机,通知袁一让陈铭乔看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