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意拿着沧浪剑试试手感,不满地撇嘴。

“怎么了,神剑还不好用?”萧子墨微笑道。

“我不会用剑,也不想用剑。”风无意很是不悦地弹了弹剑身,继续道,“剑为百兵之首,然而,三年练刀,十年练剑,我没有这个时间了。”

“不管怎么样,试炼是完成了。”萧子墨舒了口气,仰起了头。

夜色已经笼罩了大地,天空一片苍茫,连星子都看不见几颗,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连风中都带着一股压抑着的沉闷。

“看什么呢?”风无意走过来,随手拿件衣服将沧浪剑裹了起来,免得无鞘的锋刃不小心割到自己,一边调笑道,“难道这样的天气也能观星不成?”

“恐怕明日会有暴雨。”萧子墨答道。

“不知道那只白雕什么时候会来接我们?”风无意皱了皱眉。下雨没关系,但她可不想像个傻瓜似的站在那儿淋雨。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早就惊动长老了。”萧子墨道。

“接下去还有别的试炼么?”风无意有些厌烦。

“还有一场。”萧子墨点了点头道,“璇玑石府的考验向来以‘三’为数,如果我所料不错,下一场就是让你去闯试炼之门了。”

“试炼之门?”风无意愣了愣,“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萧子墨干脆的答案让她愕然,“璇玑石府史册上记载,进入试炼之门的人不少,但每个人在其中经历的都不同,所以,无法预测。”

“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风无意说着,又将沧浪剑换了个手。

“话说回来,你这是干什么呢?”萧子墨好奇地望着被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神兵。

“没有剑鞘的剑,太麻烦了!”风无意抱怨道。

“沧浪剑,是不需要剑鞘的。”萧子墨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一面取过神剑,解开外面的包裹,让她握住剑柄。

“然后?”风无意挑了挑眉。

“剑是杀意,心本为鞘。”萧子墨沉声道。

“心鞘?”风无意念了一遍,忽的心中若有所悟,双手握着剑柄,凝视着寒气森森的剑锋。

一瞬间,一把剑鞘凭空出现,包裹住剑刃,丝丝密合,天衣无缝。

鞘只是很普通的木,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一如沧浪剑本身的古拙。

萧子墨的眼神沉了沉,张口还没说什么,空中已传来响亮的雕鸣。

“来了!”风无意抬头自语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曹操是谁?”萧子墨莫名其妙道。

“我的世界里,一个伟大的政治军事家。”风无意随口道。

“哦。”萧子墨应了一声,还是不明白所谓曹操和白翎,政治军事家和一只大雕之间的关系。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白翎已经俯冲下来,轻巧地落在他们身边。

“走吧。”风无意一拍他的肩膀,将沧浪剑挂在腰上,顺便收拾好行囊。

“嗯。”萧子墨随意地拿过桃木娃娃,手指轻轻在上面划了几道,只见娃娃身上闪过一道金芒,随即黯淡无光。

“封印?”风无意跨上白雕,回头看到他的动作,挑眉道。

“虽然让他闭嘴了,但免得这家伙惹出事不好收拾,还是保险一点比较好。”萧子墨低声答道,“我下了封印,强行闭住他的五感,等离开璇玑石府再解开。”

风无意点点头,从后搂住了他的腰。

白雕一声鸣叫,振翅高飞。

算起来,这已是风无意三次飞翔了,比起骑在青龙身上的九死一生,白翎飞得算是非常平稳了。

在高空中,风云的变幻更加明显,恐怕等不及天亮,一场暴雨即将降临。

“长老,是什么样的人?”风无意想了想踩问道。毕竟,目前还说不上是朋友,自然是知己知彼比较有利。

“璇玑石府目前有三位长老幸存于世。”萧子墨整理了一下思绪,慢慢地道,“大长老严厉古板,二长老温和淡泊,三长老顽童心性——但是最年轻的三长老也是百多岁高龄了。琉璃是大长老的弟子。”

“那么,沧浪剑的试炼,应该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三长老的主意吧!”风无意了然道。

“不错。”萧子墨有些惊讶于她的敏锐,接下去道,“试炼之门,一向是由二长老管理的。”

“试炼之门……”风无意喃喃自语了一句,暗自沉思起来。根据萧子墨说的,进去的每个人都遇到不同的试炼,她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想法,试炼之门,恐怕是有关于精神力的试炼!可是,却不知道是以什么方法试炼,果然还是资料太少,无法判断。

“快到了,那里就是璇玑石府所在。”萧子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嗯?”风无意偏头向下望去,却只见黑漆漆的一片,连个灯火都不见,看不出哪里有人家的样子。

“那座山,就是璇玑石府。”萧子墨抬手一指。

“山?整座?”风无意愕然。

“不错,碧影崖的山腹中有很大的溶洞,又历经千年来的雕琢,才逐渐变成现在的璇玑石府。”萧子墨道。

“呃……”风无意伤脑筋地一拍额头,什么石府,说得好听,不过就是山洞嘛,也难怪千年来都没有人能找到璇玑石府了,就算来到碧影崖,踩遍了山头的每一处,也不会有人想到,自己正是踩在人家房顶上吧……

说话间,白翎已经降落在山腰的一块平地上,这地方正是峭壁中间,没有任何路可以直接爬上来,除非人可以吸在光滑如镜的岩壁上游上着千米高度。而最妙的是,整座碧影崖是呈现出往内斜的趋势,就是站在山顶上往下看,也看不到这块空地。

萧子墨摸摸白翎的脑袋,将它至走,一面在崖壁上摸索了一阵,一夜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崖壁突然无声无息地向两边滑了开去,露出一道可容两人并肩出入的门来。

门内是笔直地一条路往下的石阶,萧子墨带头走了下去,风无意落后半步跟上,石门在她身后重新合上,几乎与此同时,石阶两边的墙壁上亮起一溜的油灯,每隔十级台阶便有一盏,冲眼望去,只见明明暗暗的灯火,数不尽的石阶,仿佛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