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柏大步向前走着,王雨鑫紧紧的跟在后面,他觉得今晚班柏的举动太奇怪了。从自己上房就看到班柏一个人留在那开始,王雨鑫就觉得班柏不对劲。

现在想来,班柏应该不是留下来等自己,而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再结合他刚才说的“报复”二字,一个念头涌上了王雨鑫的心头,班柏认识今晚的敌人,说不定还有一段耐人寻味的往事。

那他捡石头干什么?要是被那么大一块石头砸中,非得头破血流不可,可问题是对方身手一定不弱,会轻易被这么大块石头击中吗?难道班柏自忖不是他们对手,所以想恶心恶心对方?一定是这样的。

这一瞬间,王雨鑫的脑海闪过无数念头,难得的是他还能自己一一解答,而且越想越觉得接近真相,所以他紧紧的跟着班柏,生怕漏掉什么精彩的内容。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此刻的王雨鑫就在被好奇心不断的驱使,而且还不停的脑补着各种花边新闻。

王雨鑫跟着班柏没几步就来到众人身后,只见班柏将胳膊摇了几圈,石块脱手而出直直的飞了出去。

班柏的武功走的是刚猛一路,从他的武器就能看出他的手劲有多大,被他扔出去的石头发出一阵破空之声,嗤嗤作响。王雨鑫仿佛看到那石块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一般,卷起一道波动,如同一条尾巴随着石头直奔目标飞去。

班柏出手的时候,王雨鑫还暗道好戏就要上演,可是越看那石头的轨迹,他越觉得不对劲,如果这块石头能够在中途横向转弯再让过旁边的几棵小树的话,就可以准确无误的击中那三个白衣人。可是石头已经脱手,要想达到这样的转弯控制,估计就算康星宇也无法做到。那么班柏攻击的就不是那三个白衣人了,那他的目标是谁?

石头的速度飞快,王雨鑫还没想完,就已经看到那石头接近了它的最终目标——杜樽。

班柏为什么要攻击杜樽?王雨鑫脑海里刚闪过这个疑问,就见杜樽猛然将头一偏,那块石头擦着他的脸庞一闪而过,飞出了百余米最终打中了远处的一棵小树,止住了去势。喀拉拉几声响过,那棵小树从中间断裂后栽倒在地。

刚才杜樽站在那里看着白衣人,心中忽然闪过一丝警兆,耳中就听到破空之声,奈何那石头来势极快,以他的反应之快也只是将头侧开,但是石块带起的音波依然擦中了他的脸颊,一道伤口浮现出来,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这道伤口与王雨鑫脸上的抓痕当真是相映生辉。

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致命一击,杜樽这才感觉到后怕,歇斯底里的冲班柏喊道:“你他娘的疯了,你差点打死我。”

“下次注意。”班柏看着杜樽苍白的脸色,拍了拍手,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接着便不再理会杜樽,仿佛刚才差点爆了杜樽头的一击和他全无关系一样。

王雨鑫十分诧异的上前拉了拉班柏问道:“怎么回事?你疯啦?”

班柏没答话,杜樽却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双手突然翻动,一对黑色的手套出现在他手上。王雨鑫认识这副手套,与其说是手套,叫它爪套更贴切些,这东西非金非铁,既坚且韧,而且在指尖还能弹出爪刺,十分的锋利。王雨鑫对这副手套印象极深,第一次见杜樽带上它就是上次被众人围殴的时候,当时自己就差点被上面的爪刺开膛破肚,每每回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

乍见杜樽将这东西带上,王雨鑫知道杜樽是要动真格的了,所以急忙跃开,免得溅身上血。

“给我个解释,不然和你没完。”杜樽强压怒气,咬牙切齿的道。

“上房的时候你把我的鞋踩坏了。”班柏一指自己的鞋。

王雨鑫这才看到班柏的鞋跟开了一道口,接着恍然大悟,难怪自己上房的时候,只有班柏留在那,原来是被杜樽把鞋踩坏了。

“你他娘的有病吧,把你鞋踩坏了,陪你一个就是了,至于下杀手吗?”杜樽知道了缘由,终于怒气勃发,再也控制不住了。

“就你?你会陪吗?”班柏轻蔑的道。

杜樽哑口无言,王雨鑫也是无语。以王雨鑫对杜樽的了解,他认为班柏说的是对的,从杜樽平日的变现来看,这是个极度贪小便宜的人,要从他腰包里掏出东西来真是难如登天。他会赔偿班柏的鞋,打死王雨鑫也不会相信,否则李锋也不会天天追着他要债了。

“我呸,不就一只鞋吗,你还跟我斤斤计较,就为一只鞋你就想要了我的命?”杜樽转移问题方向。

“要是这点手段你都躲不过,趁早死了算了。”班柏不咸不淡的刺激杜樽。

“好,好,你……好。”杜樽气冲胸臆,连说三个好,“我也不和你计较,你过来让我打一拳,咱俩就算两清。”

“做梦。”

“受死。”杜樽双手成爪,摆出进招的姿势。

“你俩有完没完,大敌当前还在这胡闹。”严阳终于看不下去了,出声喝止。

“这几条臭鱼烂虾,随便找个人应付算了,犯不着太谨慎。”杜樽瞪视着班柏随口解释了一句。

“臭小子,你说谁是臭鱼烂虾?”对面的一个白衣人听到杜樽辱骂自己,反问道。

听到对方说话,王雨鑫才开始观察引起事端的三个白衣人。先说话白衣人略显年轻,不过看样子也在三十开外,身材修长,却长着一张驴脸,脸型细长而且皮肤较白。

另外两人看上去与他年纪相仿,中间

那人长着瓜子脸,脸色略黑,一道剑眉上挑,平添了几分英气,鼻子高挺,嘴唇有点厚。头发梳的很整齐,额前飘下来一缕长发,显得十分不羁,眼睛颇大却泛着桃花,嘴角上挑,一直挂着玩味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把白纸扇轻轻的摇着。总之这个人很英俊,但是一见之下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羁和浪荡。王雨鑫隐隐觉得今晚的事,就是因为这个人而起的。

再看最后一人长相与中间那人有几分相似,但是气质却是迥异,与中间那人的风流浪荡恰好相反,最后这个人显得异常的阴毒狠戾,眼神好似两把剑刺向每一个人,他正如一杆长枪矗立在场中。这个人给王雨鑫的感觉太熟悉了,他外露的锋芒与前一段刚刚突破之后的王雨鑫简直如出一辙,唯一的差别就是这个人的气势没有王雨鑫强,因为他还没激起众人强烈的战意。

王雨鑫正在观察对方三人的时候,就听杜樽阴阳怪气的说道:“谁穿的跟白条虾似的,我就在说谁。”

“扑哧。”樊璐正在气恼对方无端生事,听到杜樽这样调侃对方,不自觉的轻笑出声。心情一畅,晕生双颊,将原本就美丽的她衬的更加不可方物。

樊璐这一笑倒是引起了旁人注意,尤其是中间那个公子哥模样的人,看着樊璐眼睛发直,就差流口水出来了。那人反应也快,知道自己那副嘴脸太过轻薄,急忙收起一脸猪哥相,手腕一抖将纸扇展开,故作潇洒的笑道:“激将法太小儿科了,陆师弟你太鲁莽了,险些中了人家的计。”

姓陆那人听他这么说,心中很不舒服,你要引起人家姑娘注意是你的事,可是你踩我的脸给自己挣面子就太不厚道了。陆师弟心中不驯,但是对于这个人他也不敢轻易招惹,只好附和一声:“韩师兄教训的是。”

姓韩的公子哥微微点头,对陆师弟的服从仿佛很是受用,扇子摇的更欢了。接着向樊璐遥施一礼,语气温柔的道:“在下韩兴丰,不知能否知道姑娘芳名。姑娘叫来这许多朋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方才是我们唐突了,如有得罪,还请姑娘恕罪则个。”

韩兴丰说完见对方众人都没什么太大反应,心中生出疑惑。他自忖名声在外,如今自报名号,对方竟然好像不知道自己,顿时生出几分失望。

看着对方故作潇洒,樊璐心生厌恶,刚想驳斥几句,就听到一个弱弱的声音问道:“这大冬天的,你不冷吗?”

樊璐顺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王雨鑫一脸天真的看向韩兴丰,不知他有何用意,到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韩兴丰见有人打断自己与佳人说话,心中不快,况且说话那人看上去还傻不拉几的,问的话也傻气十足。不过在佳人面前他可不愿意有丝毫的失态,于是装模作样的摇了几下纸扇,高傲的道:“习武之人早已不畏寒暑,南方天气又能冷到哪去,比起我们那简直有天壤之别。”语气轻蔑,让人听着十分不爽。

“不畏寒暑,那你也就不怕热喽。那你还拿把扇子干什么,装什么孙子。”王雨鑫前半句语气还很弱,后半句却是话锋一转,十分硬气。

“扑哧。”樊璐终于知道王雨鑫插话的用意,第二次笑出了声。

韩兴丰听王雨鑫语气突变,明显一愕,手中的摇动的扇子也停了下来。他在师门的身份不低,向来自视甚高,只有他戏耍欺负其他人,从来没被别人侮辱过,此时被一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小子讥讽了一句,顿时一阵错愕。

待到他反应过来,自觉在佳人面前失了面子,心头火气,将纸扇一收,双眼射出恶毒的光芒:“臭小子,你这是找死。”浑然忘了之前还教育那陆师弟不要中了人家的激将法。

“不知道是谁找死。”王雨鑫自信满满的道,说着朝前一挥手,“伙计们,把他们包围起来。”

话音落下,见没人动作,王雨鑫诧异的看了看四周:“你们都站着干什么?”

“自己招惹的事自己解决。”严阳笑眯眯的道。

王雨鑫不敢相信严阳说出这样的话,转向樊璐道:“樊璐姑娘,你也袖手旁观。”

说完就见樊璐歉意的对自己一笑,王雨鑫明白了,让自己单打独斗,这可能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心中大叹遇人不淑。

王雨鑫分神之际,只觉一阵罡风吹来,韩兴丰已经悄无声息的摸了过来,他的拳头已然攻到了自己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