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鄀一定会疯的吧?当时慕烟那样做她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就留下来,还不是想要和慕烟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吗?

可是如果慕简不让宁鄀再见慕烟,那宁鄀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r追上宁鄀,宁鄀听到身边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看向r,目光淡漠如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你不用陪着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反正我也没事做,我和你一起吧。”r语气很轻松。

“不用了,我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待会儿我会打电话让夏景阳过来的,你先回你爸妈那里吧。”宁鄀的话音很轻,却一个字一个字很有分量。

夏景阳过来了,他在这儿确实没用r沉默了几秒,沉声道:“那我陪你到夏景阳过来。”

他只是想让她一个人,并不是和夏景阳争些什么。

“真的不用了r,你回去吧。”宁鄀抬头望向r,漆黑的目光就像是一潭湖水。沉寂里泛着微光。

她不想他们再为她担心。她希望他们不要再让她为难,让她自己度过这一段时间。

r望着宁鄀的眸子,最终还是点头,哑声道:“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去看了医生,医生也只说用冰袋冰敷,在用些消肿化瘀的药,一周时间就差不多就消肿了。

宁鄀拿了药,用冰袋一直轻揉着额头。走廊上没什么人,她拿过东西就往回走,走了两步却停了下来。

现在的她这么狼狈。她真的不想就这么出现在慕简面前。在他面前,她已经这么卑微了。

不知道要去哪里,宁鄀索性就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着冰敷。等慕简走了,再去那边吧。

灯光惨白,宁鄀一阵阵困意如同潮水般涌上来。现在确实很晚,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病。

她早就知道自己嗜睡的症状。从一天六七个小时的正常睡眠到**个小时再到现在十二三个小时。她一天有一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梦里。

她想起之前的几天,慕烟一直陪着她。她每天很早就就休息,快到中午才醒过来。中午吃过饭之后。又想要睡。

慕烟怕她睡得太多对身体不好,所以每到她下午午睡的时候,他总是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和她搭话。吵得她都没办法好好的睡。宁鄀又困得厉害,意识沉迷、被慕烟吵醒、意识沉迷、被慕烟吵醒。

反复几次。她怒了,伸手朝身边的慕烟挥去,正好划到了俯身去拿**的书的慕烟的脖子,顿时几道血印现了出来。

慕烟没吭气儿。默默的走开了。宁鄀意识昏昏沉沉,手放好继续睡。

沉寂了几秒,宁鄀突然从**坐了起来。看向沙发上的慕烟。

“我是不是划到你了?”

慕烟看了她一眼:“终于舍得醒了?”边说,边用纸去擦脖子上的血。

宁鄀看着那几道血肉翻开的伤口。分外愧疚的低头。

“对不起,我当时意识不太清楚。”

慕烟清理伤口,不理她。

宁鄀抬头悄悄地看了一眼慕烟,见他这个样子,上前拉住他的手,凑到他面前,开始撒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要不......我帮你消消毒?”

“不需要。”慕烟面无表情。

“需要需要,万一发炎了就不好了。”宁鄀笑意盈盈的凑得更进了。

温热的气息打在慕烟的皮肤上,带着丝丝的酥麻之意。慕烟的心跳一瞬间便乱了,呼吸也不再平稳。

这几天,他最忌讳和她这样近距离接触,明明不能碰她,可是一沾染她的气息,就感觉心乱如麻。

此刻,那让人心乱的气息渐渐逼近,然后一个冰凉的吻覆上了他的伤口,疼痛中又带着异样的柔软。

慕烟低头看向宁鄀,她柔顺的长发散在肩头,温软的身体不堪一握,美好的像是圆润的水珠,想让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慕烟伸手抚上宁鄀的肩膀,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宁鄀抬头笑意如同春水,莹润微波:“慕烟,我是病人,医生说过,我需要休息,所以经常会犯困的。”

她的声音低而哑,带着淡淡的引诱的味道。能让任何人心乱神迷。

“嗯。”慕烟轻轻应着,声音发紧。

“慕烟,我是病人,医生也说过,一个月之内,不能碰我。”撩人心智的声音如同蛊惑,让人避之不及。

“嗯。”慕烟低声应,根本就没注意到宁鄀说了什么。

“所以,我去睡啦!”宁鄀开心的从慕烟身边跑开,倒回**,盖上被子忍不住大笑。

手上一下子空了,慕烟愣了两秒,这才明白宁鄀说了什么,顿时恼羞成怒,上前要扯她的被子。但是想了想,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脱了鞋上床紧紧抱住宁鄀,恨声道:“我陪你一起睡。”

宁鄀被慕烟勒得梦中都要被人掐死。

笑容戛然而止。宁鄀看着手上已经化成了水的冰袋,脸上暗淡无光。

他不能永远陪着她。

r不放心宁鄀,给夏景阳打了电话问宁鄀的情况。夏景阳听到r话的时候很惊讶。宁鄀并没有通知他。

“那我先去看看她,你快点过来。”r挂了电话慌忙下楼去找宁鄀。

路过阶梯的时候,他听到慕简不知在和谁说话:“把她先放出来,让她看着她家家破人亡,再把她关进去,别给她留一点念想。”

r脚步一顿。他知道慕简口中的那个“她”是在酒吧里和宁鄀吵架最终导致那个灯架掉落的那个女孩儿。而现在听慕简话里的意思,是要让那个女孩儿家,家破人亡?并且,还会把那个女孩儿送进监狱?

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可是,想到宁鄀惨白的脸色r还是抬脚离开了。他同情那个女孩儿,却不会帮她说话。因为这件事,宁鄀要受的苦,不比她在监狱里几年好过。

r找到宁鄀的时候,宁鄀已经在椅子上睡过去了r叫她,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r怕宁鄀冻着,脱掉衣服帮她披上,触到她的手的时候,那冰冷的温度让他差点要甩开。

比冰还要低的温度。

夏景阳很快便赶了过来,宁鄀靠在r身上,披着r的衣服睡得很沉。他伸手探了探宁鄀的体温,眉头微皱:“她在这儿睡多久了?”

“不知道,我过来的时候她就睡着了。怎么了,感冒了?”

“有点,再严重的话真的就糟了,”夏景阳伸手抱过宁鄀,“我先带她回家,她不能在这里休息。”

r拿过被遗落在椅子上的自己的衣服将宁鄀裹上,低声道:“回去吧,慕烟的爸爸不让宁鄀去见慕烟,说是因为宁鄀不愿意和慕烟订婚,他不想浪费时间。这几天,你最好让她在家里,别过来了,我怕到时候......”

夏景阳愣了一下,问道:“慕烟什么时候能醒?”

“谁知道?医生也说不清楚时间,伤的挺严重的。他对宁鄀......”r话没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夏景阳默了片刻,道:“我走了。”

“嗯,”r点头,“不要让她吹着头,她会头疼。”

“我知道。”

夏景阳将宁鄀送回家,又熬了很浓的姜汤给宁鄀喝。但在医院的时候宁鄀还是受了凉,微微有些感冒,还好因为夏景阳的照顾病情并没有加重。

宁鄀在家里睡了一天,头上的红肿还很厉害,因为感冒,所以脸上一点精神也没有,整个人看起来昏昏沉沉的。

宁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低下头咳嗽了起来。心里微微有些刺痛,一股血腥的气息扩散开来,瓷白的洗手池上点上了几朵鲜艳的梅花。

咳血的人,总不会活太久,这句话说得真的很对。

不想这个样子出去见人,宁鄀化了很浓的妆遮挡脸上的阴郁之气。镜子里的她,美艳逼人,让她觉得刺眼。

如果慕烟在这里就好了,这样凌人的美,在他身边就成了有枝可依的鲜花,而不是像此刻的自己,单薄的像用纸画出的画,风一吹就破了个洞。

宁鄀去医院,去慕烟的病房。

病房外有两个人守着,见到她,很客气的对她说:“抱歉小姐,你不能进去。”

不能进。

隔了一扇门,宁鄀就不知道里面那个自己曾经朝夕相处的人到底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醒了,不知道他病的到底严不严重。她很想看看他,像以前那样,每时每刻一回头就能看到他。

宁鄀知道这是慕简的意思,她也没有去和任何人求情,只是自己坐在慕烟病房门口外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半天。

第二天,宁鄀依旧来到医院在那里等着,只想有人进出的时候,能看到里面的慕烟。

她等来了沈芷兰、等来了医生护士,终于也等来了慕简。

慕简见到她,二话没说,伸手将手里的一份报纸摔在她面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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