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赏菊节()

半个时辰后。

街上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推着水嫩的豆腐脑叫卖的,敞着篷子卖茶水的,现场摊热气腾腾的煎饼的,敲锣打鼓卖艺的,拉着年轻女子试胭脂的,站着画扇题字的,还有各『色』精致的手工艺品,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这些都让我郁郁的心暖了起来,嘴角不禁扯出一个弧度。可是有意思得紧,竟然还真看到穿得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跑到大街上拉客的,而且如果不是小丁及时阻止,金子瑜怕是难逃一劫。想到他刚才的神态,我的笑意更深了。

“姑娘的精神好多了。”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窃笑的小动作,令我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多谢少爷关心,可别忘了夕林现在的身份。”我强烈的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低声说道。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还是夕林记『性』好,哈哈……”

听他叫我的名字,不知怎的竟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

“走吧,到菊园去。”他一拂长袖,轻快的走在前头,一头青丝在风中飘逸无比,又引得无数女子侧目。不知道用的什么洗发水。

我和小丁亦步亦趋,小甲和小乙因为穿得太“正式”了,怕吓到心脏不好的人,被留下看马车。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猜测!

“少帅来啦——”

“少帅今夜好兴致啊——”

“少帅日理万机,今个儿怎么也有空来诗情画意?”

人群中纷纷挤出人来跟他打招呼,他们都尊称他少帅,好像人缘还不错嘛。

“金公子今夜怎么有空,真是难得。”一个五官标致,身姿曼妙的绿衣女子飘至眼前,一双美目直勾勾的盯着金子瑜,在旁边的我反倒感到不好意思。可见古人在爱情方面也是不乏勇者的。

“是呢!”娇滴滴的声音令我鸡皮疙瘩起了又掉了,不料始作俑者竟是个更美丽不可方物的人儿,小巧白皙的瓜子脸,一双星眸如钻石般璀璨,令人不敢直视。

只见她看向金子瑜作娇羞姿态,纤纤玉手轻掩生红的粉颊,继续说道:“难得在此遇见瑜哥哥,我们一起赏菊吧。”话毕,双颊更加红粉,连我都动心了。我偷偷瞄了他一眼,他只是面含微笑,未说一词。架子摆得真是那个叫——高啊。

“姐姐,咱们别不识趣了,”先前说话的绿衣女子忽然看着我,目光凌厉,“金公子这回可是带了女眷的。”

那黄衣女子发现我的存在,脸『色』蓦的一白,先前因“害羞”的红『潮』已然不见,我长得有那么恐怖吗?

“瑜哥哥,这是?”她的声音仍然娇媚,却掩不住那丝丝颤抖。

“我的贴身丫鬟。”他很随意的答道,我注意到他好像特别强调“贴身”二字。我汗!

我记得小茵跟我说过,金子瑜从来不用丫鬟服侍,衣食住行大多由小丁照料。喜欢金大少爷的女子肯定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说,更别提什么“贴身”丫鬟了。我眯着眼偷偷打量金子瑜,不知他在玩什么把戏。

“姐姐,金公子身边的人都是很了不得的人,能在他身边的女子就更了不得了。”绿衣女子明显要挑起事端。

而金子瑜同志却装作不知,反而含笑道:“凌小姐过奖了,不过我这丫鬟的却是有些本事。”

仿佛觉察到我瞪着他,他回头对我灿烂一笑,更是令身边女子嫉妒不已。

“不知妹妹叫什么?”黄衣女子拼命的压住心中的醋意,脸涨得通红。不知道她们都想到哪去了。

我福了福,平静的答道:“奴婢小汐。”

“哪个‘汐’?”这一问更唐突的表达了她的醋意,令人想发笑。

“左边水右边残阳。”我低眉顺眼的说完,却感觉到他异样的眼光。

“真是个有文采的名字,想必小汐姑娘文采了得。”黄衣女子继而说道,眼里散发着挑衅的气息。

“银雪,你是来赏花而不是来跟我的丫鬟聊天的吧。”大少爷终于肯出口,可惜已晚。

“小雪确是有心赏菊,所以才想让小汐姑娘作一首赏菊诗助助兴。”她秋波一转,顾盼生辉。

“是呢!少帅,你不会那么吝啬吧。”旁边的人纷纷起哄。

他转向我,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既然这样,你就作一首吧。”

他还真是尽“地主之谊”了,他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作诗?莫不是想看我出丑?

“好——好——作一首!”人群越聚越大,都等着看我的好戏。

行,我就当传播传播地球的诗歌文化。

“那小汐恭敬不如从命。但,小汐听闻银小姐不仅貌美贤淑,而且才艺过人,今日难得一见,还望小姐先指点指点。”虽说学过有关菊花的诗词不少,但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一番话说得银雪面『露』喜『色』,心中醋意减半。细细一想,觉得自己方才真是失态。这叫小汐的女孩不过就十四五岁,长得只算秀气些,瑜哥哥怎么可能喜欢她,不过真是个小丫鬟罢了。叫我作诗?哼,也好,正好也让瑜哥哥瞧瞧。念及此,她已决心把昨日题的一首诗拿出来,但仍作势推脱了一番,才缓缓念道:

所尚风雪姿,非关落帽期。

香飘风外别,影到月中疑。

发在林凋后。繁在『露』冷时。

人间稀有此,自古乃无诗。

莺莺声毕,一阵赞赏。才女就是不同凡响呀!

“银小姐果然才高八斗。”我真心说道。

“妹妹过奖了!”我什么时候成了她妹妹?

“不过胡诌几句罢,轮到妹妹了。姐姐可都等不及了。”

是等不及我出丑了吧!我看了一眼金子瑜,此人完全一副含笑的翩翩公子样。莫非他仍认为我是『奸』细?抑或是对我“父亲”的教导很有信心?

罢!罢!先过了这关再说。

我抬头看见头顶上用来照亮的一排排橙『色』灯笼,眼前一亮,把罗隐的《菊》拈了过来:

篱落岁云暮,数枝聊自芳。

雪裁纤蕊密,金拆小苞香。

呃,后面一句是什么来着?千裁……千裁……忘了,行,就这样吧。看着也算是首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