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赐婚
刚用罢早膳，苍耳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说宫里来人了，叫我到前院。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一波方平一波又起了吧。
果然，皇后身边的红人刘公公说皇后想念我，宣我即刻进宫。皇后她真的想我么？抑或是馨月公主已经无法忍耐了呢？
昨夜筵席上的风这么快就吹到宫里了，好事者的办事效率真的没得说。无奈的跨入马车，这一去等待着我的又不知是什么。
进了宫门，下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总算到了凤仪殿。进去的时候，皇后刚好在用午膳，我只好先在偏殿等着，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一开始就来了个下马威，接着有我受的罢！
当肚子也叫得累及再也发不出声音后，宫女动听的声音终于传来，叫我去正殿见皇后。我拖着两条饿得发软的腿努力的跟上脚步不慢的小宫女。要知道有这关，我就在袖子里偷偷塞点桂花糕啥的，怎么着作战也不能饿着。吃饱了才有力量嘛！
“民女参见皇后，皇后金安。”
“起吧。”
呼——我暗暗舒了口气，幸好她没再来一招拖延战术，否则我这双腿真是不行了。
“谢皇后。”我是真心感激她。
“向晚，你看这孩子还是那么伶俐乖巧呢。”
我头也不抬，静静的待她说。
“可不是？娘娘夸过的人，怎么会有错？”
“那也指不定，有的人得了一点宠便飞上天也是有的。”
“娘娘，那是别人，小汐姑娘是万万不会的，是吗，小汐姑娘？”
一唱一和累了，终于转移到我身上来了。我仍然垂首而立，淡淡道：“向晚姐姐一向跟着皇后娘娘，说的话自然不会错。”
没料到我竟这般回答，向晚的脸上不禁显出一些真实的柔和来。
“怎么还站着呢？来本宫这里坐罢，有些时候未见，竟跟本宫生疏了不是？”皇后嗔怪道。
“娘娘抬爱，然小汐自知身份卑微，不敢亲近娘娘凤体。”你要的不就是我的自卑么？我就做足给你看好了。只要不把我和泫分开。
“不敢？”她的凤目迅速闪过一丝嘲讽，语气也含了一份讥诮，“有什么不敢的？”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表『露』太过明显，她又缓和了语气道：“你这孩子还真是和我生疏了罢，我待你的好就连馨月都嫉妒着，怎么今日竟跟我生分起来，白白的叫我痛心。”
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很为我的疏离而伤感，却始终没有让人赐座。
“娘娘多虑了，以前是小汐不懂事，冒犯了娘娘。娘娘慈悲，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她没想到我竟这样直白的戳中她的心事，不满的一眯凤目，现出几道鱼尾纹来，终究是岁月不饶人呐。
皇后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又恢复了一脸慈爱的神『色』，心里却早把眼前的小丫头剐了千刀，她先开了口，自己就不能拿那个做文章了，还是先缓缓看罢。这小丫头竟不是好对付的！想罢一笑，道：“在本宫面前说这些胡话是真真要责罚，向晚，命人把御膳房刚送过来的糕点罚她吃了。”
“你还没吃罢，方才命小刘子带你过来也忘了这个。本宫记得你最喜欢吃些小糕点，特地命人做了来。”她一脸慈爱的看着我，仿佛如从前一般，然而直觉告诉我，那样的慈爱里隐藏着更深的陷阱。
“还杵着做甚？过来坐。”
我只好一步步的踱过去，不能紧也不能慢了。
到了她半躺着的长塌前还要半屈了身子道一声：“谢娘娘。”
她这回没再说什么，只微微了颔首，示意我在一边坐下吃宫女刚递过来的糕点。已饿得发慌，我就不跟她客气了，我就不信她在里面下毒。怎么着我也是个有脸面的丫头，要出了什么事，她怕也是不好过的。
“本宫听说子瑜对你很好。”
呃？最后半块枣泥糕在我的惊诧下硬生生的卡在喉咙。
“咳咳，回娘娘……咳咳……少爷仁慈，对下人特别宽厚。”
皇后听我这么答，向向晚使了个眼『色』。
向晚忙道：“姑娘，全灵燕城恐怕都知道金将军是把你当宝捧在手心呢！不知惹多少少女艳羡！”
“向晚姐姐说笑了，少爷不过对我好些罢。”
“可是我听说将军可是因为你连银大宰相的爱女也拒绝了呢！银小姐伤心欲绝之下便答应了铜少帅的提亲。”向晚越说越来劲了。如果不是有皇后在跟前，我估计她会加油添醋说得更精彩一些。
“竟有这事？”我故作惊讶，“少爷对银小姐一向是极好的，怕是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你们家少爷呀就是念着你呀！”
“我只是一个丫鬟怎么敢高攀少爷？”我一派低眉顺眼的丫鬟样，怎么看怎么像。
可惜我却不知自己这话是撞进早挖好的坑里了。
“小少爷也是少爷。”向晚低声道。
而皇后，似乎没有听我们的交谈，正不知对另外的宫人吩咐着什么。
“向晚姐姐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姑娘心里清楚。小少爷将来是什么身份你是知道的，姑娘切莫贪一时之欢，忘了自己的本分。”声音低得只有我和她方能听到。一时之间我没有回答，周围静得几近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你们俩个丫头竟敢在本宫面前咬耳朵？”皇后忽然笑斥道，“有什么有趣的事？说来听听。小汐，本宫是很久没听你说故事了呢！”
“娘娘想听什么故事？”
“你挑好的来说，本宫不爱听那些打啊杀啊的。”
“是。”
这一说便说了一个时辰，皇后似乎也听得疲惫了，道：“本宫派人送你回去罢。”
“谢娘娘。”没想到她竟就这样放我回去。
“对了，方才说的那件事。既然子瑜喜欢你，本宫就让他纳你做妾。”语气坚定，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娘娘万万不可——”我惊得口不择言，情急之下跪了下来。
“为何不可？”她笑问，仿佛在看戏般看着地上苍白着脸的我。
“小汐——小汐福薄，配不上少爷。还望娘娘收回成命！”
“不必担心，本宫封个名号给你，再赐你些嫁妆，到时照样也风风光光的不输那些大家闺秀。”
“娘娘——”
“不必谢恩了，你是好孩子，能做他的妾是你的福气。回去好好准备吧！”她挥挥手，现出一丝得意，“好了，本宫也累了，你先回去罢。”
“娘娘——”我还待说些什么，向晚和另一个宫女早一人钳住我的一只手臂，连拉带托的把我拽出凤仪殿。
殿外一片光亮，冬日的午后是温暖的，然而我的手早已冰冷。不知是如何上的马车，也不知是何时到了金府。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见到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