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秘爱2

我看着他,有些惊讶。

这时候的他,头发披散,琥珀『色』的眸子充满血丝,似乎还是湿的,下巴长出了墨青的胡须,多了几分憔悴和颓废。我不禁有些心疼——那纯粹是因为身为巨蟹座的母『性』心理。

他一进来就坐在**,不发一言。

“怎么了?”我走到他面前。

他忽然一把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像个无助的孩子。

“是我害了她……”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先王妃么?”我想到白离方才说的话。

“嗯。是我害了她!”他又重复道。

我把他的头拔出来,擦去他脸上的泪痕,柔声哄道:“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么?”

也许是难得见我如此温柔,他看了看我,缓缓道:“母妃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据说她从小就样貌出众。虽说她只是小户人家的小姐,但是她长到十四岁的时候,前来提亲的高官富豪已踏破门槛。幸运的是外公外婆不是贪财的人,让她自己挑人家。不久她就看上了一个书生。此前,那书生已深深爱慕她,于是他们很快就订了亲。但是——”他的俊眉纠结在一块,声音有些颤抖,“有一日,她到皇家寺院上香,却被前去祈福的父皇撞见,一时之间,父皇惊为天人,对她一见倾心。那时候,父皇已经立妃,但是比起他的江山,那位妃子在他眼里不算什么。所以……”

我已经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只是炀的母妃被立为王妃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母妃入宫之后的第二年就生下了我,自我懂事起,每每看见她总是愁眉深锁,无论父皇怎么逗他宠她,她都不肯展颜一笑。直到八年前的一天,我那天逃了剑术课,带了母妃最喜欢的马蹄糕,偷偷溜到她的宫中,想给她一个惊喜。不想却撞见……”

“撞见什么?”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跟她纠缠在一起,求她跟他一起走。说什么明明十三年前就答应过他的,不能再食言。我那时候一听到这样的话,头脑就不清醒,而且那侍卫还揽着母妃。一手提着剑就冲了出去,用剑指着他,让他放手。但是他却没有放开,反而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道:‘这就是你跟那人生的小杂种?难不成你真的已经移情别恋?’母妃不答。他忽然一把推开母妃,骂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枉我为你守候了那么多年!你对得起我么?’我怎么能允许有人玷污母妃?当时一剑就刺了过去……”

声音戛然而止,他脸『色』微微的苍白。

“先王妃挡了那一剑,是么?”

他点点头,我叹口气,『摸』『摸』他的头,想给他一些安慰。

“你要是不想说了,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听我这么说,他摇摇头,脸『色』镇定了些,继续道:“那一剑虽然不浅,但是只是刺中母妃的肩头,并没有生命之危。可是殿内的动静却惊动了侍卫,巧的是父皇也在那时候出现了。很快的,他便知道那个抱着母妃的人便是当年与她定亲的书生。茉茉——”他忽然喊我的名字,“你一定不知道我的父皇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年轻的时候英勇善战,水国的大片土地都是他亲自打来的。他脾气粗暴,在母妃面前却比任何男子都要温柔。可是一直以来,都难讨母妃的心。而且他做事一向冲动,特别是有关于母妃的事,当时他看到母妃被老相好抱在怀里,更是怒极攻心,问也不问,一剑刺穿了两人……”

我不由得抽了口冷气,水炀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我永远记得母妃临死前那愕然伤心的表情,只说了一句‘王,照顾好咱们的炀儿——’便走了。是我害了她……”他低下头,又开始重复那一句。

“炀,你看着我——不是你,你没有害死你的母妃。你是在保护她。”

“真的?”此刻,他十足一个茫然无助的孩子。

“是的。当时的情形,谁都会这么做的。只是你的父皇太爱你的母妃,无法承受那样的现实。但是,他终于也知道你的母妃是爱着他的。”

“你怎么知道?”他惊诧的看着我。

“凭她最后一句话。她承认你是她和先王生的孩子,而且她留在宫中那么多年,为的什么?我相信,如果她要走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爱上了你的父皇,却无颜面对少时的情郎。那些年都在挣扎当中度过,所以她很少展颜一笑。”我慢慢的分析道,似乎甚至能感受到先王妃隐秘的情丝愁绪。

“呵——你竟然这样就猜出来了。所以我说父皇是世界上最傻的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轻松了许多,“他一直以为母妃对他当日强行将她纳入宫中而怀恨在心,不肯接纳他,时时念着旧时人。母妃死了之后,他伤痛之下遁入空门,从此不问世事。要是他知道母妃爱了他这些年,怕是……”他长长叹了口气,在为自己的父母不值。看样子,他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

“所以说,有时候对爱人坦白心意是很重要的。”我和泫,不是也执拗过很长一段时间么?

“茉茉,你爱我么?”他忽道,眼神无比真诚,我一下子竟不能言语。

“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好不好?”我避开他的眼光。

“你爱我么?”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他重复道。

我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说。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但是现在他的情绪刚刚平稳下来,我不想再刺激他。

“这个我们待会再谈,先填饱肚子。我是一向不喜欢不会照顾自己的人的。”我只好哄道。

他听了我的话,温顺的点点头。

我如释重负,立刻叫人送了御膳进来。

他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我却在提心吊胆的想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不过后来竟是虚惊一场,他似乎忘记了这个问题,用膳后命人伺候沐浴就安寝了。独留我在一旁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