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确是好诗,但因皇上的要求,诗体立意近乎买有限制,大可畅所‘欲’言。。:щw.。但如此一来便有个问题,但凡才子,谁人没有几首‘私’下的妙笔作品?大可拿前作出来。经过长时间推敲的诗词定然更好,但皇上的意思是要考验大家的急智,所以借前作炫耀者定不会被皇上看中。

跟皇上对话就是这样,关键就在揣度皇上的心思上。谁能将皇上的心思猜得更准,谁便更容易获得皇上的赏识。可现在的问题是,皇上如何判断才子的作品究竟是现作还是旧作?

或许换一种说法更贴切,现在才子的问题不是要作诗,关键问题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让皇上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现在作的?

月光下,大臣们抚须长叹,心说这些后生不给力啊!

大臣都跟在皇上身边多时,自然很容易猜到皇上现在的心思,可对于这些善诗文不善谄媚的文生来说,要读懂皇上的心思却是不简单。好多正准备起身一展才华的才子不禁愣住了。

“刚才的词极佳,皇上又没明确题意,应该符合要求才对,为何皇上的表情如此淡然?”

一时间,那些猜不透皇上心思之人,不管是现作者还是旧作者皆不敢起身。渐渐地,场面反倒有些冷清了。

皇上扫视众人,到时轻松地问到:“诸位可都是我京中的良才,难不成一首诗词就把你们难住了?尽管畅所‘欲’言,是好使坏皆无碍

。”

话语之后,场面还是没有动静。

皇上微微皱眉:“陆游何在?”

李权这才注意到原来陆游也在受邀之人当中,由于隔得太远,只看到一个灰‘蒙’‘蒙’的身影出列跪在皇上面前。

皇上又道:“陆游,汝之大名朕在宫中也听得一二。都说你又经天纬地之才,诗词歌赋在你手上可为玩物,信手拈来也不在话下。今夜作诗,朕就钦点你开头!让大伙儿都看看你陆游是不是‘浪’得虚名!”

皇上直接点名,这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陆游虽然桀骜,但在皇上面前还是很规矩,得令之后平静地念道:

“今有盛平歌声起,君笑臣欢民苦情。枥骥不忘千里志,病鸿终有赤霄心。”

剪短的小诗一出口,在场众人皆是一愣,轻松的气氛瞬间消散,所有人都表情僵硬地看向皇上。

一些胆小之人都不敢抬头,心里暗骂这陆游多事!这种场合作出这样的诗来,这不是坏皇上‘性’质么?

诗词言简意赅,前半句讲今日盛会,君臣欢笑,但百姓还有苦楚。后半句则是说食槽的上的骏马时刻都有驰骋千里的志向,疾病在身的天鹅始终都有直冲云霄的雄心。意在提醒皇上不要因为表面的盛事而忘了君王之志。

众人看来,此时说出这样话明显不妥,好端端的宴席说这些谁爱听?

可就在众人认为皇上要不悦的时候,场中央的皇上忽然哈哈大小起来,对着陆游指指点点,模样甚是亲和。

“有意思!陆游不愧是陆游,盛名之下果然有些能耐。说实话,你这诗只能说一般般,不过你这小子一语便能道破朕心中的玄机可见非同一般。就承你这份心,今夜的第一个赏赐非你莫属!说说,你想要什么?朕都赏赐给你。”

场面又变得浮躁了,心说这是怎么一会儿事儿?陆游的诗作怎么能让龙颜大悦?怎么就道破了皇上的玄机?

没几个搞得懂,但皇上就这么说了,当着众人面儿说要赏赐

不少人摇头晃脑地想着,暗道这陆家在京中没有实权,说不定陆游就要利用这次机会给自己谋得一官半职,届时陆家在京城的地位岂不更高?当真是羡煞旁人!

可是,陆游并没有要什么官职,也没要什么钱财,只说在刚才的舞‘女’中挑选一个作为‘侍’妾。

这要求又让众人一阵惊讶,心说你就算不求名不求利,也不至于在皇上面前说出如此不正经的话吧?

皇上更加好奇,想也没想便允了陆游的要求。

李权还有些心惊,心说他该不是要之前的柔怡吧?结果却不是,陆游只是单纯地选了一个普通‘女’子罢了。

随即李权明白过来,这家伙只是意思一下,免得‘弄’得个拒赏的罪名。

陆游受赏之后,众人思绪回到之前的诗作上。现在众人不解的都是那首看似普通诗作,它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皇上如此开心呢?

李权很清楚,陆游是借诗词提醒皇上还有个大华没有征服,现在还不是开心放松的时候。而皇上近期心思飘忽,想的正是大华,此时听陆游诗中有让自己南征的意思,心里怎能不开心?

皇上开心,李权就犯愁,心想陆游不说还好,可能有很多人都不了解皇上的真正用意,那就不会有人再来刺‘激’皇上南征的心。现在经陆游一提醒,就算当时不会有人看出其中玄妙,过会肯定会有人回过神来。届时你一言我一句都劝皇上南征,皇上南征的心岂不是更加坚定了?

安馨荷心知自家老爷苦楚,想要起身说什么,却被李权拉住了。

“老爷?”

李权摇摇头,没有说话。

此时,李权只有期盼,棋盘在做众人都笨一点,听不懂其中隐晦的味道。但是,事实证明在座的聪明人是蛮多的,局面很快发展到李权最不想见到的地步

当有人知道皇上的心思在南征上时,纷纷借题发挥。皇上的心情本就很好,只要众人说到他的心坎儿里,哪儿还管诗词好与不好?就算没哟赏赐也不吝辞藻好好褒奖了一遍。

皇上心情越好,在场的气氛也越来越浓烈。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皇上终于有些腻了,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停下。然后一步步退回自己的位置,喝了两口酒,目光投向分列自己左右的两人。

皇上左右之下自然是李权和李缘。不过皇上并没有先让两人作诗,好奇心起便说道:“方才都是听才子们作诗成赋。朕也想听听我大庆‘女’子的文学。你们这两位李夫人一个是群芳宴‘花’魁,一个是大家闺秀,想来对诗词也不陌生。你二人也上前试一试,权当一乐。”

皇上竟然让安馨荷跟柳如烟作诗?

这是大大的意外,不知是真的心血来‘潮’还是别有用意。

李权担心地看了看安馨荷:“夫人,你有没有问题?”

安馨荷倒是平静:“老爷放心,不敢说多好。但听了这么多,应付一下也是可以的。”

话音刚落,对面柳如烟起身,一身华丽的装饰惊得满朝文武眼神都木了,只叹果如名字一样,如柳如烟。

柳如烟轻轻颔首,小声道:

“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远似去年今日,恨还同。

双鬟不整云憔悴,泪沾红抹‘胸’。何处相思苦?纱窗醉梦中。”

柳如烟的声音很小,远方的大臣才子听得都不甚真切,但皇上听来无碍,听完之后瞳孔一缩,眼神深邃地看向柳如烟。

皇上稍显异样的表情让众大臣一愣,纷纷询问柳如烟到底说了什么?怎让皇上如斯表情?

与此同时,众人又惊讶地看到皇上莫名地叹了口气,脸上竟有了一丝愁容。

李权听的真切,心说这柳如烟好生厉害,短短数十字竟道出了皇上内心深处的孤寂,皇上一听心有所感不免神伤,同时也会对柳如烟刮目相看

良久,皇上有所缓和,没有过多的评价,只对李缘说道:“如此佳人,你要善待之。”

李缘起身,恭敬称是,然后便领着柳如烟坐下。

众人都没回过味儿来,皇上却看向了安馨荷:“馨荷,你能随意尝试一首么?如若不能,直言便是。”

安馨荷起身,看了看李权,莫名地闭上了眼睛,低声道:

“小桃无主自开‘花’,烟草茫茫带晓鸦。

几处败垣围故井,向来一一是人家。”

同样是一愣神,李权回过味之后便是大惊失‘色’,差点儿就冲上去把安馨荷拉过来。

“这不要命的妮子干嘛作这诗?”

此诗描写的是战‘乱’之后荒村的残破景象,桃‘花’不识人间悲苦,人已逃亡,‘花’兀自寂寞无主地开着。草烟弥漫,晓鸦聒噪,人烟稀少本来,这里原是人们聚居的地方,可现在只留下了残垣故井,一切都已‘荡’然无存了。

这是在告诉皇上战争造成的苦难,是在劝皇上打消南征念头呀!

一瞬间,李权后背都湿了,心道自己不敢作这样的诗,这死婆娘哪儿来这么大的胆?万一皇上不悦,要治罪怎么办?就算不至于治罪,让皇帝不喜绝对是百害无一利的事情。

此刻,听到安馨荷诗句而惊讶担心的人远不止李权一个,那些站在李权一条线上的大臣都眉头深锁,心想这李夫人是坏了大事儿啊!

更远处,当陆游知晓前方事情后,同样是眉头深锁。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聪慧过人的李家大夫人会作出这种糊涂事!之前自己明明已经提醒过他们,在宴席上要劝进不劝退的,为何还要犯错?难道是小妹没把消息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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