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了一辈子的兵,战事一起却吃了败仗,这说起来实在不好听。

对六年前的失败,虽说没人会觉得是练兵导致的失败,但若真有人将这两者扯上关系似乎也说得过去。

不管怎么说,六年前的失败对所有大华军士都是耻辱,不管拥有怎样的功绩,在提到六年前的战斗时,没有人脸上会有光彩。

而在场众人大都经历过那场战争。

李权的话不仅是给老将军一个响亮的耳光,同时也给了全场所有将军一击响亮的耳光。

更要命的是,这一个巴掌挨过之后让人找不到话反驳。

厅中,分列两旁的将军们或多或少地都低下了头,没了一开始的傲气,而那刘老将军更是把一张老脸胀成了紫色。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正好轮到李权说。

李权可没工夫跟小说主角一样将一个个将军收服,他可不想坐地为王,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早点将最后的威胁解决,至于将军服气不服气跟他没关系,谁要是敢乱来,很简单,军法伺候就好了。而且,李权现在统领的是一百八十万军队,里面有多少将军?岂能每一个都服气?他没工夫去想那些蛋疼的事情。

“现实就是如此,不管你们曾经有什么功绩,也不管你们经历了多少次战争。摆在你们面前的事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六年前你们输了!这场战争是洗刷耻辱的战争,在你们的耻辱没有洗刷干净之前,最好把你们所谓的傲气都收起来,因为你们没什么这好值得炫耀的。如果你们觉得刚吃了败仗还自视甚高,那本将军立即向皇上请辞,你们这样的兵根本打不了仗。”

“你!”刘老将军气得直吹胡子,指着李权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管你们有什么想法,对本将军有什么不满,最好都先揣在肚子里。本将军也不在乎你们有什么看法,总之本将军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打胜仗的。反正兵符在本将军手上,你们若是敢乱来,本将军就按军法从事。这位刘老将军的冲撞本将军在前,本该军法杖责二十,但念在其是初犯,这次就暂且记下。”

李权没半点儿客气可言,那刘老将军还想说什么,被身边一位将军拉住。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眼前这位大将军是不走寻常路的,现在与之争论不过是自讨苦吃。

身边的将军小声道:“来日方长,老将军还是先忍忍的好,待他日后领兵,出了岔子再要他给咱们一个说法。”

李权也有他自己的考虑,既然已经接下来了这个担子,就要认认真真地做好。

这是近两百万的大军,不是一般的小部队,李权觉得自己应该塑造一个高冷的形象来震慑所有人,只有震慑所有人才会让每一个士兵都觉得公平,远比讨好手下将军来得简单实际。

李权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不对,只是想到了就这么做,希望能有所成就。

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李权正了正颜色,低声道:“好了,言归正传,本将军初来乍到,对附近各个情况还不甚熟悉,可有哪位将军愿意借助军情图给本将军先讲述一番?”

话音过后,场面却没有动静,显然没有人愿意给出列。

议事大堂中忽然安静得可怕,一点儿风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将军们表情不变,心头却在冷笑,心说看你怎么下台?

这时候,一言不发的慕容冰也看了眼李权,眉头轻皱。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权的种种作为不能让她满意,现在皱眉是想不通为何皇上会那么执着地让这个人来带兵。

现在问题又来了,第一天就让将帅不和,现在还真是不好下台。

下不来台?

如此正好,干脆就不下台了!

李权一点儿都不急,既然他们不想说,那就等到他们的想说了为止。反正不在乎这一点儿时间,再说自己坐着,他们站着,倒要看看他们的耐心有多好。

李权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过了半刻钟,台下将军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对,都不经意地瞥向李权,却见李权闭着眼,一副优哉游哉小憩的样子。

将军们皱眉,明白了李权的用意。

这是要看谁先服软呢!

二十多名将军相互看了看,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不甘,所有人都悄悄点头,这架势是要跟李权耗下去。

不就是拖时间么?那就看谁拖得起谁!

一时间,场面又安静了,没人说话没人动,很快就引来了一些好奇的士兵在外面观望。

观望的士兵是换了一批又一批,没人知道这些将军是在干嘛,话题很快传开了。

这场关于耐心的较量没有坚持想象中的那么久。

到了深夜,终于有个人忍不住了。

他不是不能再等,而是他觉得很不公平,因为他发现李权是坐着的,而且时不时地变一下动作,而他们却一动不动,越想就觉得越不公平,一怒之下就要走出议事大堂。

这时,李权冷冷地道:“议事期间擅自离开者该当何罪?”

声音不大,却能清晰地传到每一位将领耳中。

话中之意明显,刚踏出大堂一步的将军忽然止住步子,看到外面围着不少士兵,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回身吼道:“怎么?你还想治我的罪?你知不知道……”

话还没说完,一根极细的金茫忽然一闪,接着瞬间消失,若非全神贯注观察的人都不会发现。

紧接着,那将军发出一声嘶吼,不受控制地跪倒的在地。

外面的士兵吓得一颤,他们站得远,没人看到了刚刚闪现的金茫,但将军那一声痛呼着实吓人。

“又怎么了?”

“不知道啊?”

“你们看,蒲将军的脚在流血。”

终于又眼尖之人发现了将军身上的变化。

在将军跪倒的地方,献血已经渗进了地上的细沙中。

虽然看到了血,但发生了什么依旧是一个迷。

只有堂中,这些有些本事的将军才看到,刚才一道极细的金茫穿过了那位蒲将军的大腿,现在都可以看到对方腿上还有一个筷子粗细的窟窿!

至于刚才的金茫由谁所发就不言而喻了。

谁能想到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的人会使出如此恐怖的攻击?在场众人没人敢接刚才那一下,可看对方的模样,发出这样的攻击好似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众人终于开始明白皇上为何让他做大将军了。

可是他们也清楚,世俗的战斗不会允许跳过逆天的高手参战,皇上这么做的意思又是什么?

没等众人想明白,李权的话再次传来:“刚才的话要我再重复一遍么?现在又藐视上将,该当何罪啊?”

蒲将军虽是身受重伤,但也被刚才的瞬间瞎蒙了,没想到这位大将军是如此可怕的高手。

这时候,一个将军才颤巍巍地走出列:“回大将军,议事期间擅自离开者以临阵脱逃论处,藐视上官可视作对皇上不敬。”

李权冷笑一声:“呵,现在知道我是大将军了?”

说着,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道:“这么说来,他犯的两个罪都是死罪啊。”

李权说得风轻云淡,但周围将军却吓得不轻,从刚才那瞬间的出手就看得出,这位大将军是说什么就做什么狠角色,顿时乱了方寸,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下跪。

“大将军息怒,念在蒲将军是初犯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又饶了?刚刚不是已经饶过一个了么?这么一直饶下去本将军的会不会没有面子?我看还是就事论事比较好。”

“大将军息怒!”

众人继续求情,那蒲将军却咬牙大叫:“你们别求情了!今日是老子眼瞎,没认出你是世外高人,老子得罪了你,以后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要杀就杀,死了也图个洒脱。”

李权还是那风轻云淡的样子,摊手朝众人道:“你们看,是他想死的,可不是我想杀他。”

一听这话,蒲将军气得差点儿吐血,心说要不是你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会逼得老子说这样的话?

“够了。”

冷冷的女声传来,为冷清的场中增添了新的气氛。

慕容冰站起身来。

谁都知道她是曾经的白莲教圣后,身份神秘,却深得皇上信任,没人见过她出手,但高冷的气质总给人不敢靠近的感觉。

但现在她不过是一个参军,而且又是个女人,现在插嘴能影响到大将军的决定?

可谁都没想到,一层半分退让的大将军在听到参军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问道:“你说你说。”

这……像是男人见到了家中的母老虎,一副受训的模样。

前后变化太大让慕容冰也愣了愣,或许她也感觉到了现在气氛暧昧。

“你架子摆得够了,赶紧说正事。”

李权连连点头:“好好好,说正事儿。”

说罢,李权转身朝将军们问:“现在可有人愿意给本将军讲讲夷洲形势了?”